162短暫交鋒

  安靜的他都為自己的道具感到不適。

  沒有成功嗎?

  明明成功了。

  客人的驚訝呢!各種各樣的問詢呢!他後面的雷神之錘還能不能出來?他的腦袋……

  「下去吧。」

  啊!「是……是……」

  雅間裡,瞬間更安靜了。

  兩人沉默的坐著。

  魏遲淵的確沒有料到在自己隱隱表態的情況下,還有人敢接受她的『好意』。

  更沒有想到,霍之念在『約』過自己之後,還想同時向其他人出手。

  魏遲淵平復好自己的心神:「陸大人。」一語叫破對方的身份。

  「魏少主。」陸輯塵起身拱手,也沒有藏著:「在下失禮,不曾想到是魏少主,一直想要拜訪少主沒有機會,難得有這樣的巧合,在下見過魏少主。」

  巧合?陸輯塵會沒聽過那些傳言?他敢說剛剛的沉默,沒有一點挑釁他的意思?

  手裡的權利還沒有握住,心思不小。

  可這種事,無論是誰,都不會放在明面上說,尤其魏遲淵更不可能。

  兩人又不合時宜的安靜下來。

  陸輯塵對魏遲淵沒有意見,只是覺得他不該太放任一些行為,給別人造成不便,世家大族就該有世家大族的矜持和傲慢,送他嫂嫂算什麼事。

  魏遲淵聽著隔壁隱隱的驚嘆,突然想起,陸輯塵剛剛主持了她和各大商戶之間的矛盾協調,這麼說,昨天他剛見過她,今天就出現在這裡。

  真上心。

  那天散場後,兩人可聊了什麼?他不會看不出來,她為什麼有機會跟那些商戶談,還敢出現在這裡!

  是說他盲目自信,還是無知者無畏?「陸大人客氣,坐。」

  「多謝少主。」

  「陸大人今日沒有要務?」

  「還行,不過霍掌柜說我剛來此地,讓我多出來走走,看看交高的風土人情,正好例行巡視走到這裡,就進來坐坐。」實事求是。

  魏遲淵突然看他一眼更靜了,但不動聲色。挑釁他的,少有。

  陸輯塵也感覺到了異常,但沒有收回,他不是也一樣不注意他的言行。

  魏遲淵突然覺得自己無聊。這種人這種事就是她真想過出手又如何?

  魏遲淵起身。

  她還真能選,這個權利都沒握在手裡的『孩子』,除非她忘了為什麼接近自己:「告辭。」

  「恭送少主。」

  谷豐鬆口氣,還好,還好,沒事。等以後有機會了,大夫人約兩人坐坐,魏少主就知道他們大人說那句話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太依賴他們大夫人,才會時時把大夫人的囑託放心上。

  不過,大人也是,提大夫人做什麼,哎。

  ……

  魏遲淵的目光似冰刀般划過諸言的身影,直接上車。眉宇間隱忍的怒火微微顫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卻冷冽如霜,強壓下心頭的憤懣:「走。」

  諸言心驚膽戰,出什麼事了!「是。」急忙上馬。

  ……

  同一時間,霍之念也收到了谷豐含含糊糊的解釋。

  谷豐覺得大人還小,不懂這些,如果家裡管得嚴的話,女子都沒有接觸過,怎麼會知道有些傳言未必只是傳言。

  他們大人甚至認為大夫人和魏少主之間沒什麼。男男女女怎麼可能真沒什麼,所以今天的事,他覺得要和大夫人說一下。

  霍之念放下信,繼續處理坎溝的人員調動,她來交高時候帶來了一些人,跟著父母又過來一些,目前這裡夠用了,剩下的需要從這邊慢慢培養補充。

  雲娘見夫人忙著,拿過信看了一眼,頓時看向夫人:這……怎麼能放著不管!?魏少主不會誤會了吧!誤會了怎麼辦,好不容易撬動的,看著就不好相處,萬一再——

  雲娘著急的開口:「夫……夫……」又急忙閉嘴,夫人既然沒動,應該就有夫人的考量。

  雲娘雖然這麼想,心裡也焦急。這可不能等,會等出事的,萬一那邊真不見夫人了,夫人短期內肯定見不到對方,人家玩得起、等得起,她們這邊等一天可就是耽誤一天的事。

  雲娘不一會就過來轉一圈。,不忙了又過來轉一圈,沒事了還過來轉一圈,就怕錯過什麼重要信息。

  終於,天快黑時,她在夫人桌子上發現了給魏少主的書信,高興得不等統一下發,跟夫人說一聲後,急忙取了讓人給魏少主送過去。

  ……

  魏府內。

  諸言舉著信,還在舉著,從他送信進來到現在,少主沒說收也沒說不收,就一直慢慢的抄經。

  諸言心裡再鈍,也大概猜到,少主的不對勁大概就因為信的主人。

  諸言不敢有任何怨言,就這樣舉著信,一聲不吭的舉著,手臂發酸也不敢有任何抖動。

  魏遲淵心無旁騖的抄著。

  諸行進來添了幾次茶,想藉此讓少主看到諸言都沒有成功。

  兩人默契確信,少主這是氣狠了。

  但氣到這種程度也沒有讓人將信扔出去,甚至沒有明確地拒收也是第一次,不禁對這封信更重視幾分。

  諸言無怨無悔地舉。

  從晚霞滿天,到夜明星稀,諸言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

  待蟲鳴聲漸起,魏遲淵才收筆,字軸一撥,整幅字順滑捲起,他才抬頭,看向近在咫尺的那封信。

  他並沒有不高興信的主人,他只是不滿在看到信出現的那一刻,他突然靜下來的心。

  所有的胡思亂想退去,有種鬆了一口氣的安穩。

  至少,她還記得他。

  這種感覺,比今天見到陸輯塵更糟糕,他再不想看,也不得不承認,它出現在這裡後的影響力。

  魏遲淵接過信。

  諸言手臂緩慢的一點點垂下,靜靜的候在一旁。

  信里的內容很簡單,約他明日爬三色山、游險古道,問可否有空?

  語氣輕鬆、愜意,一氣呵成,他幾乎能想到她用怎樣的口吻說出這些話,就像那天晚上,她靠在竹台上的閒話家常。

  魏遲淵才想到他還告訴了她,他的名字,她開頭用的是子厚兄。

  魏遲淵沒來由的一陣憋悶,沒人告訴她,他今天碰到了誰!?還有閒心用這樣的語氣寫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