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念看婆母走了,才看向羅絨兒:「你想過沒有,跟三皇子府的關係做成了,你是第幾順位利益獲得者?我給你算算你看看對不對。」
「三皇子若是得到了陸輯塵的幫助,第一感謝的是柳家,因為是柳大小姐提到的你,事成後,她必然升位,她家裡也能再提一提;然後是羅家,你爹,你大哥,甚至不知道你熟不熟的堂兄,這時候得到的好處已經分的差不多了;然後想到你,繼而想到陸競陽,如果剩的多,勉強給陸競陽提一位,剩的少就給你點銀子打發了,整個過程你和你的崇崇,什麼都分不到。」
「也就是說,你繞這麼一大圈,就為了給陸競陽謀一個提不提的可能?!有那個時間,你讓陸競陽抱著陸輯塵的腿哭訴一下年少時光,你的陸競陽不得提兩提!」
「他要是抹不開臉,你去哭,陸輯塵還能鐵石心腸?到時候他升了官,他的官職直接恩澤你和崇崇,羅家看到你能影響陸輯塵,能從陸輯塵手裡拿到好處,還不天天捧著你?柳家見了你也要客客氣氣,雙方為了讓你們在陸輯塵面前多說他們兩家幾句好話,不得把手裡的利益分出來給你,收買你?到時候你想要什麼沒有,什麼都在你手裡。」
「結果呢,你們繞了一圈,繞的什麼!繞羅家一個莫須有的承諾,還是陸競陽能不能升的未來!不如我現在承認你、認可你,你去給我建一個布莊去吧,建好了,我分你一半利益!不比跟著羅家強!一家子三口瞎胡鬧!三皇子府後院一個上不了玉牒的妾室請你,你就高興了,如果陸競陽升兩升,三皇子府側妃親自下正帖請你,到時候那個妾室,撐死做個陪,還要看你高不高興給她個笑臉!不知所謂,回去好好想想,下去!」
羅絨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來的,腦子、身子都渾渾噩噩。
當被陸老夫人抓住使勁搖晃的時候,她還沒有回過神來,還覺得是自己沒有站穩,心神都在為林之念的話共晃。
陸老夫人使勁撕扯她頭上的簪子:「我讓你害我!你是不是要害我!你這個見不得我好的小狐狸精,拐走我兒子不算,你還要害我陸家!」
羅絨兒感受著周圍旋轉的樹木和人,才發現,每次陸老夫人跟她撕扯時,丫鬟僕婦都是不動的。
她們甚至不是看戲,只是沉默的站著,等著她們分出勝負,帶走她們的老夫人,帶走自己。
這就是林之念的、誰都沒有壓在她頭上的陸家……
即便是小小的僕從,都按林之念的意志行事,這個家裡的一切的一切,都以獨有的形勢,掌控在那個女人手裡。
以至於,在她和陸競陽踏入這個家門的一刻起,她就看出了她們的斤兩,從來不曾放在心上。
因為她們連使勁的方向都是錯的,放著好好的陸輯塵不討好,去用陸輯塵討好些根本分不到他們身上利益的人。
對啊,她們為什麼那麼做,還一直覺得做的很對。
她引以為傲的做的很對的事,在對方眼裡都是笑話。
羅絨兒頭皮一陣發疼,頭髮在陸老夫人的拉扯下全散了下來。
若是以前,她一定很生氣,覺得很屈辱,甚至這還是大房的地方。
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臉丟完了,連傲氣都被人不留情的折斷了,面對陸老夫人的拉扯,她反而沒有任何感覺。
因為林之念說陸老夫人是個『很開明』的人。
其實林之念想說的不是老夫人開明,而是很好拿捏,拿捏住了,她的頭上一片空曠,商海之大任她去嘗試。
甚至因為有陸輯塵撐腰,她的布莊可以比羅家更大,生意更好談成,她想做的事情還都沒有柳家牽制。
原來該是這樣……
羅絨兒突然笑了。
陸老夫人看著她,覺得她有病,沒病這時候笑不出來。
羅絨兒直接將簪子給了姑母:「送你。」回頭看眼長房大院,是自己想岔了,一直都是自己錯了。
第一次她點她,她沒有聽懂,這次才生氣了吧。
羅絨兒羞愧轉頭。
陸老夫人絕對不是別人服軟、她就罷手的人,她只會覺得對方好欺負!
陸老夫人瞬間抓住她頭髮:「說!你為什麼害我,為什麼害我!」至於簪子,簪子本來就是她侄子的。
羅絨兒邊往外走,邊拖著老虔婆往外走,她剛剛就不該覺得這老東西人還可以……
林姑姑垂著頭,跟著兩人的影子,一點點跟上。
羅表夫人有件事可能想岔了,她們老夫人不服『理』,只畏手段。
她們夫人是真真狠在陸老夫人,陸老夫人才改了很多毛病,羅表夫人如果不上手段,估計不行。
但羅表夫人不是沒問嗎。
……
三皇子府。
周連衡沒有督辦高家案的旨意,不能問案。
但因其身份特殊,刑部左侍郎還是私下拿了卷宗給三皇子每日審閱。
周連衡看了兩次就膩煩了,高家這位二公子,強搶民女、打架鬥毆,小家子氣的事做全了!
一個郡守之子,為了隨處可得的美色,稍微費點心就不用髒手的床事,鬧到被人上京告御狀,簡直上不了台面。說出去不嫌丟人!
這點平事的能力都沒有、這點行事的深沉都不在,活著就丟人現眼!更不要提打架鬥毆,簡直污他眼睛!「殺了!」生來有什麼用!
左侍郎有些難辦。
「怎麼?還讓本殿下進宮向父皇請道聖旨嗎!?」
左侍郎惶恐,他不是那個意思:「高家大公子,也就是御前帶刀侍衛高離,一直在保他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