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內，蔣嶠查出了同尼爾森一起喝咖啡之人的身份。
首先，他從咖啡店監控調取到了對方的正面照，然後把照片發給了特助，讓他發給分公司的總經理。
能坐到分公司總經理這個職位，腦子不可能是笨的，提起有人要坑他，他心裡自然而然地就會有了人選，也會有手段有能力去調查出來。
果不其然，半個小時後分公司總經理給特助傳了消息，說這個男人是張副總的侄子，今年暑假剛進公司的實習生。
確定身份後，再結合其他消息，蔣嶠和林禾猜出了大概的情況。
張副總想要升職，升職的前提是弄走在總經理職位的人，先給對方的工作弄個簍子，比如說和莫比爾家族的合作案。
這是分公司今年和業績掛鉤的重要合作。
簽約的經理趕不回來，總部那邊肯定會調人，距離南城最近的就是鄰省分公司了。
不管是哪個來，對這份合作肯定是不熟悉的。
簽約出問題後，再有員工跳出來說看到副總侄子和尼爾森喝咖啡，是不是兩人認識能說得上話呢？
這時候副總挺身而出，說侄子幫自己招待尼爾森，實際上是他和尼爾森有點交情。
靠著他重新搞定簽約。
對內，副總力挽狂瀾讓年終獎保住了，員工們都念著好。
對外，此事在總部那邊留了名，日後升職必然是加分項。
一舉兩得的雙贏。
蔣嶠詢問了另外兩個副總，他們也說還有一位趙副總出差了，現在應該在飛機上，中午能趕回來。
這就是那位趙副總給自己做的「不在場證明」，好像一切都是巧合，誰也懷疑不到他。
其中尼爾森扮演的角色，值得細品，他真和那位副總有交情？不見得。
但在此次事件中獲得一大筆辛苦費是肯定的。
如此也算是和那位副總加深交情，互相有如此隱秘的交易，日後便是對方能用得到的人脈。
這個計劃其實非常的好，堪稱完美。
前提是蔣嶠和林禾不在。
那位趙副總還在飛機上，實習生侄子便是知道蔣總來了，他年輕看不准形勢，所以繼續按照計劃來。
但凡趙副總收到蔣總來分公司的消息，絕對是立刻停止計劃。
可惜，他在飛機上。
而他所籌謀的計劃，也被發現得一清二楚。
「尼爾森很得莫比爾看重？簽約時間都能幫著規劃？」
林禾帶入了下蔣嶠身邊的特助，如果蔣嶠原定後天簽約，因為今天來到這個城市，特助安排今天就得把合同簽了。
話上午說出口，人下午可能就辦離職了。
這麼看，任性的莫比爾好像也沒有很任性，尼爾森都能輕而易舉影響他。
要是真任性，身邊工作的人必然是提心弔膽那種。
比如她身邊這傢伙。
推了推下巴搭在自己肩膀，整個人都貼過來的蔣嶠，林禾道：「坐好！」
只要在她身邊，蔣嶠就跟沒骨頭似的，哪還有外頭說的貴公子儀態，就是個粘人精！
「莫比爾是個甩手掌柜，喜歡偷懶，很多事情都交代尼爾森去做，他只要按照計劃做哪樣。」
林禾蹙眉，「傀儡？」
「不是，莫比爾家族企業沒人比他抓得更牢了，非要給尼爾森定義個角色，相當於管家吧。」
尼爾森可以安排簽合同的時間，但他做不到敲定簽合同的內容，就是個做計劃的人。
但他了解莫比爾，有趙副總配合，想辦法搞砸簽約還是很容易的。
既然決定和蔣氏集團合作，說明莫比爾認可這個合作對象，到時候趙副總補救加上尼爾森美言一二，重新簽訂契約也很容易。
林禾搖頭嘆息，「我果然不適合商場，都是老狐狸！」
她的漫畫劇情也有需要動腦部分，但只是偶爾，更多是歡樂向，像蔣嶠這種，每天都在瘋狂運作腦細胞！
你不算計別人，別人不會輕饒你，時刻要警戒不說，還得防備公司內部員工的小動作。
想想都累！
蔣嶠欣然接受老狐狸這個稱呼，他要是不狡猾一點，當年怎麼把林禾這隻小兔子騙到自己懷裡吃干抹淨？
兩人在辦公室正閒聊，秘書過來說莫比爾先生到了。
林禾跟在蔣嶠身後，她也要到會客室去。
尼爾森看到自己以後的變臉，一定很有趣！
與此同時，大樓門前停了一輛銀色計程車，是從機場打回來的。
趙副總從車上下來，門口迎著他的是實習生侄子和自己的助理。
那件事只有叔侄二人知道，助理並不知情。
實習生侄子見到叔叔的瞬間，先是點了兩下頭。
趙副總臉上盪出笑意，看來很順利！事情到這裡基本算是成了一大半。
「莫比爾先生怎麼會這個時候來簽約？總部那邊怎麼說，派誰過來了？」
說到這趙副總有些不滿，總經理寧可從總部找人都不讓副總代簽，是不相信他？
不過這倒也成全了自己，到時候他力挽狂瀾的消息傳回總部，名聲可就響亮了。
他哪知道莫比爾先生為什麼會這時候來簽約？
第一個問題助理回答不出，但後面的問題他知道！
「趙副總您不用擔心，這次簽約不會有事的！」
見趙副總憂心忡忡的模樣，助理熟練地先安慰一句，正準備說是誰來了，就聽趙副總道：「我怎麼能不擔心！這合作關係分公司以後的發展！上上下下員工的年終獎能不能翻倍就看這次了……」
從門口大廳走向電梯，正值午休結束回工位上班的時候，來來往往都是員工，大家聽到了趙副總的話。
在員工們的心中，趙副總是頂頂惦記員工的！
其他副總氣勢很威嚴，唯獨趙副一直笑眯眯的，看起來很平易近人。
員工們對其印象很好。
「您儘管把心放在肚子裡，蔣總來了！咱們這份合約肯定跑不掉！」
助理笑呵呵說著。
「誰？！」
劈叉的嗓音如同破鑼，趙副總第一次在公司內如此的失態。
助理一愣，他看出趙副總驚訝的反應中帶著害怕。
那陡然變白的臉色和震顫著的瞳孔，顯露出不平靜的心情。
這、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