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選之子都來了?
那高低得瞅兩眼!
池雨急忙踮著腳尖朝人堆里看去,只見人群中那少年一頭白髮,小臉蒼白如紙,一副腎虛……哦不,病態少年的模樣。
「不會吧,這能是天選之子?我看他上炕都得費勁!」
一個不小心,池雨將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
「哼!頭髮長,見識短!」
當即便有人朝她懟了過來,「人家可是天生劍骨,年方十八修為就已突破金丹境!隨隨便便將你吊打!就你這樣,給人家當婢女都沒那資格呢!」
「甭理她!她就是酸!」
舔!
你們繼續舔!就這麼喜歡給大宗門當狗的嗎?
池雨撇了撇嘴,沒再言語。
逆神宗領頭那黑臉漢子走在最前,朝著那酒樓掌柜招了招手:「掌柜的,麻煩清場!今天你這地兒我逆神宗包了。」
「啊!這……」掌柜一聽,頓時面露為難之色。
畢竟開門做生意,哪有把客人往外趕的道理?
「怎麼?不給我逆神宗面子?」
說話間,黑臉漢子開始揮手趕人,「都去別處吃去!這裡,我逆神宗包了!」
與此同時,旁邊一乾瘦男子從儲物袋中抓出一把靈石拋向了空中。
「走唄!人家可是第一宗門的人,咱可惹不起!當心啊,給你一頓暴揍哦!」
池雨順手接住一塊迎面而來的靈石,忍不住口嗨了一句。
「給我站那兒!」
不曾想那黑臉漢子不樂意了,一個閃身攔住池雨的去路,寒聲道:「你幾個意思?是在嘲諷我逆神宗仗勢欺人嗎?」
「我……」池雨還未來得及回話,那淒悽慘慘的二胡聲從身後響起。
扭頭一看,果然是方才在城門口見過一面的瞎子,正抱著二胡,跟只沒頭蒼蠅似的往店裡鑽。
黑臉漢子當即出手將其攔住,冷聲呵斥:「瞎子,你沒看見這裡包場了?還往裡面鑽什麼鑽?」
真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
池雨一陣無語:都知道他是瞎子了,人家能看得見?
瞎子沒有回話,順著門檻坐下,繼續一臉陶醉地拉著他的二胡。
那聲音如同半夜殺狗,實在不堪入耳,聽得人心裡發毛。
「喂,你耳朵里塞驢毛了?別逼我丟你出去!」
就在黑臉漢子準備動手之際,身後那名叫葉辰的天選之子將其攔住,朝著旁邊女子使了個眼色。
「瞎子,我家小師弟喜歡安靜,你去別處吧!」說話間,女子將兩塊下品靈石丟到瞎子腳邊。
真是吝嗇!
兩塊下品靈石,都不夠人家買兩個饅頭的!池雨心中甚是鄙夷。
「你們吃你們的,我拉我的,有影響嗎?」瞎子終於開口,他的聲音略微有些沙啞。
這話頗有歧義,整得好像在吃他拉的一樣。
「別給臉不要臉!你當真以為我不敢對你動手?」黑臉漢子不耐煩了,上去便要薅人脖領子。
連一個瞎子都要欺負!
這就是第一宗門的做事風格?
正義使者池雨看不下去了,正欲上前打抱不平,卻被白雪一把拽住胳臂,笑呵呵說:「看戲,看戲。」
嗯?
這不像是是師姐的風格啊!
池雨狐疑地瞄了對方一眼,最終還是沒有輕舉妄動。
「道友,世界如此美妙,你卻如此暴躁!這可不好,不好!」
瞎子語氣極為平靜,隨著他動作再度加快,手中那把二胡,當場被拉得冒起了青煙。
「嘎嘰嘎嘰~吱~」
「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匿知音~」
陣陣魔音入耳,剎那間,眾人只覺腦子裡傳來一陣刺痛。
白雪則是早有先見之明,並提醒池雨堵住了耳朵。
儘管如此,池雨依舊感覺一陣陣頭暈目眩。
心中暗暗驚嘆:這瞎子,竟然是傳說中的音修!
「給我停下!」
黑臉大漢有些受不了了,紅著眼睛一聲嘶吼,上去便要搶奪瞎子手中二胡。
卻不料那瞎子的反應速度超快,一個滑步已至其身後。
「人未走,曲不散!」
魔音頻率越發急促,黑臉漢子雙手抱頭,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他的口、耳、鼻、眼,在同一時刻溢出了鮮血。
眼見情況不對,另外幾名逆神宗弟子在同一時刻祭出了法器,將瞎子圍了起來。
那一直未曾發話的天選之子葉辰,終於在此時開口:「罷了,今日是我們唐突,我們走便是!」
說罷他率先走出了酒樓,臨走時,還別有深意地看了池雨一眼。
池雨被他這眼神看得一臉懵逼。
不是?
瞅我幹啥?
又不是我得罪的你!這都能誤傷的嗎?
隨著逆神宗一夥的離去,魔音戛然而止。
這時,那瞎子的聲音響起:「小師妹,好久不見啊!」
誰?
他在和誰說話?
就在池雨納悶之際,白雪上前戳了戳瞎子胳膊:「五師兄,要不,你轉過來說?」
什麼!?
他……他竟然是五師兄蘇霧!
池雨如遭雷劈,呆楞在原地,久久說不出話來。
前有四師兄不男不女已經讓她大為震撼,沒想到這五師兄竟然是個瞎子!
這一刻她也終於明白,為啥提起五師兄,師姐就一臉嫌棄的模樣。
「你不懂!」蘇霧膀子一甩,冷冷回道,「我早就習慣了背對著人說話,你不覺得這樣更有派頭嗎?」
「話說,你旁邊之人是誰?」
他怎麼知道旁邊還有人的?
池雨很是納悶轉到對方面前,伸出手在其眼前晃了晃,脫口而出:「你真瞎還是假瞎?」
「放心,假不了一點!」
白雪拉著池雨上前,介紹道:「這位是五師兄蘇霧,你別看他瞎,其實啊……他啥也看不見。」
池雨:「……」擱這兒展示廢話文學是吧?
「這是小師妹池雨。」
「咱天池峰終於又添新成員了!甚好!」蘇霧背對著池雨微微頷首,把手一招,「你倆跟我來。」
池雨本欲上前攙扶,結果蘇霧衣袖一甩,一臉自傲說,「你可以質疑我的眼睛,但不得小覷我對波動的感知!」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我在外遊歷數年,何曾讓人扶……哎喲!」
裝逼的話說了一半,『咚』一聲,蘇霧的面門與前面柱子來了個親密接觸。
當場被撞得鼻血橫流,門牙都磕飛了一顆。
但他跟個沒事人一樣,愣是沒吭一聲,隨手抹了一把鼻血,扶著牆帶領二人來到一處僻靜角落。
「五師兄,我們……」
「不必多言!」蘇霧一口截斷池雨的話頭,抬起下巴,面露傲色,「你二人來此的目的,師兄我早已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