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宗門,流血流淚是應該的,但如果要花錢就過分了。
「反正不給報,這事就辦不了一點,你自己看著辦。」
池雨直接一句話堵了過去,省得老頭子又拿大道理來搪塞自己。
「哎~行行行,報!我給你報總行了吧!」
財迷見得多了,能財迷到這種程度的,月無痕還真是頭一回見著。
說她是修仙界第一財,絕對不為過。
眼見拿她沒轍,只得應了下來,還不忘囑咐道:「但是你得給我悠著點!別哐哐就是一頓亂花,靈石可不是大風颳來的。」
「那你放心,我可是有分寸的人。」
拍著胸口目送老頭子走遠後,池雨嘴角浮起了一絲壞笑。
一路直奔天池峰大殿,將還在熟睡中的師兄師姐抓了起來。
抓起臉盆在幾人面前大力一敲:「兄弟姐妹們,接客啦~」
「小師妹,我好暈~要不我就不去了吧。」白雪半睜著眼睛,不停打著哈欠,一副快要噶了的模樣。
「吃席都不去嗎?」池雨笑吟吟地看著她說。
「走走走!」聽到吃席二字,白雪立馬跟打了雞血一般來了精神,哪裡還有半點倦意。
*
此時的天池峰山腳下,幾名幻劍宗親傳弟子早已等候多時,為首的正是聖子陌寒。
等了好半天,終於見池雨幾人出現。
「幾位,等久了吧?」池雨微笑著朝幾人打招呼。
陌寒面無表情地點頭。
本以為對方會說一句抱歉之類的話語,不料下一秒池雨眼一斜:「該!誰讓你們來這麼早的?」
「就是,一點也不懂事。」白雪跟著附和。
陌寒:「……」這就是你們對待客人的態度?
「走吧,今日就帶你們領略一下咱雲溪宗的風土人情。」
說話間,池雨從儲物袋掏出黑鍋坐了上去。
眼見另外幾人也相繼掏出了飛行法器,陌寒眼中閃過一絲疑色:「不是說參觀你們天池峰嗎,幹嘛還要御劍?」
「就這麼一匹山有什麼好參觀的?跟上!帶你們去一個好地方。」池雨也懶得跟他解釋,御著黑鍋直飛山下。
雖然心中不解,陌寒還是帶著幻劍宗一行緊隨其後。
此時正在半山腰的一名幻劍宗長老,正與雲溪宗某位長老相聊甚歡。
忽見一人坐著黑鍋,嗡一下,從頭頂飛過,留下一股濃濃的黑煙,久久消散不去。
他不由皺起了眉頭:「這誰啊?也太污染環境了吧,你們都不管的嗎?」
那長老隨意瞟了一眼:「呵~管她?我也配?」
現在連宗主大人都對她客氣得不行,何況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外門長老。
那長老語氣酸酸:「人家現在可是我雲溪宗的風雲人物,別說御個鍋,把我拿去御,宗主估計都會舉雙手雙腳贊同。」
聽他這麼一說,那幻劍宗長老立馬猜到了對方身份。
心中暗暗驚嘆:不愧是天之驕女,連飛行法器都是這般與眾不同。
*
天色漸晚。
池雨領著幻劍宗一行,來到雲溪宗二十里外的雲中城。
作為雲溪宗管轄範圍內,最為繁華的一座城市。
這雲中城,又名不夜城。
夜晚時分,那叫一個熱鬧非凡,各種攢勁的節目,看得人眼花繚亂。
那久違的煙火氣息,讓池雨心情大好。
「帶我們來這裡做什麼?」陌寒一臉納悶地跟著池雨,走進了一家最為火爆的仙棧。
「肯定是吃飯啊!」池雨白了他一眼,「別告訴我,你們平時都不吃飯的。」
「我們大多數時候,都是吃辟穀丹。」陌寒老實回答。
身為修仙者,尤其是一名劍修,吃飯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浪費時間,把那時間用來練劍多好。
「送你們一句話,糟踐自己的胃,是要遭天譴的!」
池雨搖了搖頭,朝著那小二一聲吆喝,「來啊,把你這最貴的酒菜,都給我拿上來擺滿了!」
「不要素。」白雪連忙補充一句。
很快,酒菜上桌,池雨幾人絲毫不顧形象地大快朵頤。
而那幻劍宗幾人,則是跟泥菩薩似的,一個個都坐得筆直,絲毫沒有動嘴的意思。
「唔~你們確定不吃點喝點?」池雨一邊啃著手裡的王八,一邊含糊問道。
「不了。」陌寒堅定地搖頭。
酒會麻痹一個人的神經,會讓他們手中劍變得遲鈍。
劍人禁酒,這也是他們幻劍宗的鐵規。
「唉,那真是可惜了!五千年的桃花釀,只有在咱雲中城才喝得到的呢!」說話間,池雨仰著脖子,一口氣將罈子里的美酒喝了個底朝天。
聞著那股醉人的酒香,除陌寒以外的幾名弟子,很是不爭氣地咽了口唾沫,心裡也跟貓抓似的痒痒難耐。
「聖子大人……」終於有人鼓起勇氣,想要討一杯嘗嘗。
「閉嘴!」陌寒一口截斷那人的話語,寒聲道,「吃東西可以,誰要是敢沾酒,別怪我翻臉無情!」
說話的同時,陌寒更是將手中劍哐一聲拍在了桌上,嚇得幾人一個激靈,哪裡還敢開口。
看著他教育幾人的模樣,池雨不停搖頭:「陌寒,知道你為何會敗在我劍下嗎?」
「為何?」陌寒順口接話。
這也是一直以來他都在思考的一個問題。
明明這個池雨只是個半吊子劍修,為何打自己就跟打狗一樣簡單呢?
「你呀,太死板了!」
這一刻,池雨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她扯過旁邊二師兄的衣裳擦了擦手,繼續說:
「像你們這樣死修仙,修死仙,是不會有前途的。」
「沒事喝喝小酒,聽聽小曲,陶冶下高尚的情操,那才叫修仙。修煉最重要的是什麼?順心!只有順從自己的內心,才能不斷在逆境中突破自我。」
「宗門的那些條條款款,只會限制你們修煉的進度,束縛你們修煉的腳步,帶偏你們修煉的道路。
再送你們一句話,人生得意須盡歡,莫到晚來空餘恨。」
一番話下來,幻劍宗幾人都沉默了。
陌寒看了看被自己拍在桌子上的寶劍,又看了看面前的酒杯。
這一刻,他那原本堅定無比的內心,似乎產生了一絲動搖。
他在心中默默地問自己:難道說,一直以來都是自己錯了?
「師兄,我好像是悟了!」
其中一名最年輕的幻劍宗弟子忽然開口,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酒杯,不曾挪動半分,嘴裡還不停咽著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