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們真的要離開太清宗麼?」
清氿聲若蚊吶,她沒想到自己在秘境中隨口的一句話,這麼快就成為了現實。
「唉!」柳如煙滿臉苦澀地搖頭,「不知道,我現在心裡很亂。」
宗門發生這樣的變故,是她萬萬沒有料到的,偏偏自己還什麼都做不了。
短暫的沉默後,兩人同時想到了一個人:「去找她!」
說罷,二人急匆匆起身,直奔雲溪宗住處而去。
不曾想,這一趟卻撲了個空。
雲溪宗的小院黑燈瞎火,鬼影子不見一個,二人只得悻悻而歸。
*
此時的池雨師兄妹幾人,正在十方城最為豪華的一家仙棧包房內,為拿下首勝,而擺酒慶祝。
本著只點貴,不點對的原則。
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游的,見過的,沒見過的,擺了滿滿一大桌。
「來來來,小池,做師兄的再敬你一杯!干!」
「好說,好說~」
一番推杯換盞下來,幾人小臉都喝得紅撲撲的。
幾人中,白雪酒量最為差勁,一杯還沒喝完,便抱著燒雞縮到桌子下說起了夢話。
老四老五相差無幾,幾杯下肚,已經手牽手開始互訴衷腸,向對方說起了「想當年」的光輝事跡。
大師兄石雲酒量同樣不容樂觀,兩三杯下肚,此時正盯著面前湯里的王八,咧嘴傻笑個不停。
唯有老二翟雷,還在咬牙與對面的池雨斗酒。
「咕嚕咕嚕~」又是三杯下肚,翟雷眼中看人已經是三道影子起步。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右手搭在池雨肩膀上,大著舌頭道:「池……小池啊!嗝~說句心裡話,師兄我長這麼大,除了師尊還沒服過第二個人……」
池雨臉紅得像是刷了一層油漆,斜癱在椅子上,瞥了他一眼:「咋的?聽你話的意思,現在是服我了?」
「嗝~服!那必須服!」
翟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著臉問,「我就很好奇了,你究竟是怎麼做到,一個人獨領風騷的?」
他也曾想過,這個古怪的小師妹會創造奇蹟,卻沒料到會帶來這麼大的震撼!
單人四十枚的戰績,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池雨想了想,很是認真地回了他一句:「三分實力,七分運氣。」
「嗝~」翟雷連續打了幾個長長的酒嗝,表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小池,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嗯?」
「歐蟥,壽命極短!運氣這東西,誰先用完誰先走!真的,騙你我是狗,以前我有個牌友……」
「少在那裡咒我!」池雨一腳薅了過去,「想繼承我的遺產?你怕是沒那個機會!」
「我的!都是我的!」縮在桌子下的白雪忽然睜眼,嚷嚷一句後,抱住池雨的腳踝,又呼呼睡了過去。
感情一個個都惦記上我的遺產了是吧?
池雨有些哭笑不得,搖了搖頭,將面前的酒罈子一推,「翟老二,是男人就起來繼續喝!」
「來就來!」翟雷猛地將地板一拍,爬了起來,「我……我翟某人還怕你不成?」
這一頓,一直喝到四更時分。
最終以翟雷舉白旗投降結束。
師兄妹幾個相互攙扶,一步一個跟頭,走在回住處的路上。
本來不遠的路程,池雨卻感覺走了好久好久。
終於,幾人在一處建築物前停了下來。
「我……我去開門。」翟雷晃晃悠悠地上前推門,忙活半天也沒能將門推開。
「讓開,我來!」池雨擼起衣袖,跳起就是一腳。
「哐~」厚重的木門當場被踹飛出去,落地時發出一聲巨響。
這聲音,立馬驚動了屋子裡的人。
「有賊!」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呼啦一下,屋內立馬躥出十幾號手持利劍之人。
為首者,正是那幻劍宗聖子,陌寒。
「嗯?」
看著面前忽然出現的一群陌生人,池雨半眯著眼睛,大著舌頭上前盤問,「你們是誰?好……好大的狗膽,竟敢私闖民宅!嗝~」
好一個惡人先告狀!
陌寒正要回答,一股濃濃的酒氣撲鼻而來。
這讓向來滴酒不沾的他瞬間眉頭皺緊,往後連退了數步。
他捏著鼻子,面露嫌棄之色:「他們喝醉了,把人趕出去!」
「是!」
一眾幻劍宗弟子,立馬上前趕人。
「好哇!你們還敢動手?無法無天了!上!」
翟雷尖叫著第一個沖入人群,師兄妹幾個緊隨其後。
都說酒壯慫人膽,更何況幾人平時本就無法無天,當即與一眾幻劍宗弟子扭打在一起。
然而幾人都處於醉酒狀態,又在人家的地盤,客場作戰,完全不是對手,只一會兒便被打得抱頭鼠竄。
眼見幾人奪路逃走,幻劍宗弟子正欲追趕,陌寒卻制止道:「罷了,和幾個醉鬼計較什麼?」
又看了看地上的踹爛的門板:「明日找雲溪宗長老報銷。」
*
「呼呼~」
跑了不知道多久,幾人停了下來。
放眼望去,周圍漆黑一片,全然不知身處何處。
大聰明白雪忽然睜眼:「點把火,不就能看見了?」
「有道理!」
酒後的幾人,智商都是負數。
聽聞白雪的建議後,竟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呼啦~」
火趁風勢,風助火威。
頃刻間,面前的靈植園便成了一片火海。
「好了,這下能看見路了。」白雪呵呵一笑,轉身正欲離去,不料左腳絆住右腳,噗通摔倒在地。
池雨伸手去扶,確是頭重腳輕,跟著倒了下去。
隨著她的倒下,如同引發了連鎖反應,很快幾位師兄也相繼倒地,鼾聲幾乎是在同一時刻響起,如同整齊的號角……
「著火啦!快來救火!」
火光映紅了半邊天,一眾逆神宗弟子紛紛爬起來救火。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五大宗宗主及諸位長老也相繼趕來。
洪無涯黑著臉質問那看園弟子:「怎麼回事?靈植園為何會無緣無故起火?」
「稟師尊!都是這幾個醉鬼幹的好事!」
數道目光,同時落在不省人事的池雨幾人身上。
「月宗主,如果沒有記錯,這幾位應該是你雲溪宗的『高徒』吧?」
洪無涯特意將『高徒』二字咬得很重,顯然是在明示對方是不是該給自己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