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不見天池峰那幾個反骨仔的到來,月無痕心中難免有些焦躁。
他下意識地認為,幾個兔崽子八成是睡過了頭。
「這……應該不能吧?說不定是路上耽擱了。」白蓮聖姑悶聲回答。
昨晚臨走時,她還特意交代了石雲,一定要在天不亮就將另外幾個催起來。
他辦事,應該不至於拉胯才對。
「哼!」月無痕衣袖一甩,驢臉拉得老長,「一個個的,要是今天還敢給我上眼藥,丟我雲溪宗的臉面,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一身反骨,無法無天!」
「來了,來了!」不知是身後哪位長老說了一句。
月無痕抬眼望去,只見一艘巨帆正以極快的速度,破空而來。
船頭處,一字排開,站著六名身穿火紅色惹眼宗服之人。
個個雙手抱胸,一臉冷傲,髮絲迎風飛揚,衣角拍打,獵獵作響,看上去那叫一個逼格十足。
「臥槽,這是雲溪宗的人?」
「不得了,不得了!這也太騷包了吧!」
「哎~你們有沒有發現,雲溪宗這倆師妹,姿色不亞於咱們的如煙女神呢!」
有眼光!
最後那句池雨聽了個全,當即對那開口的哥們豎起了大拇指。
接著長發一撩,如同國家領導人一般,朝著圍觀群眾們揮舞起了小手,就差喊一句「同志們好了」。
師兄師姐或許是受到她的感染,也自顧自地擺起了造型。
渾然忘記,腳下的巨帆,還在飛速前進。
「喂!看路,減速啊!減……」
眼看那巨帆直挺挺地朝著看台人群沖了過去,月無痕急得直跳腳。
「尼瑪!」觀眾們驚得魂飛魄散,唯恐成為帆下亡魂,紛紛夾著尾巴,四散逃竄。
一時間,現場混亂不堪,喝罵尖叫之聲更是不絕於耳。
「哎呀~」
等池雨反應過來時,已經為時過晚。
巨帆「轟隆」一聲,將逆神宗斥巨資搭建起來的觀眾台創塌了一半。
大比還沒開始,觀眾台就先毀了一半,慶幸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洪無涯嘴角一抽:「月道友,你這……」
「損失,都記我雲溪宗帳上吧。」月無痕一拍額頭,心中別提有多氣了。
同時在心中盤算,這小師弟還真是帶了一群「好徒弟」,這帳必須找他報銷!
「咳咳~」池雨幾人狼狽地從地上爬起,第一時間將御風帆收回,趕緊捂著臉,以最快的速度奔向本宗位置。
這逼裝大了。
若是再跑慢點,估計會被觀眾們群毆致死。
「池雨!!」
月無痕忍無可忍,朝著迎面而來的池雨一聲咆哮。
池雨被他吼得一愣,果斷拐了個彎,躲到了白蓮聖姑身後。
師尊不在,聖姑就是最堅強的後盾。
白蓮聖姑硬著頭皮出來說好話:「掌門師兄,她們應該不是故意的……」
「我不瞎!」月無痕一聲低吼,恨恨地瞪了池雨一眼,「等回去了,一定讓你師尊好好收拾你!」
池雨沒敢吭聲,老頭子明顯正在氣頭上,這時候答話明顯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
眼見時辰差不多了,各大宗門的親傳也都已經到齊。
穿得人模狗樣的五大宗門掌門,輪番講了幾句極具官方色彩的話語後,便開始施展神通,打開了天山雪域秘境。
白蓮聖姑跟個老母親一樣,不停在池雨耳邊嘮叨:「記住了,秘境內一共有一百道印記,會隨機出現在秘境各處,你們要做的,就是儘可能多的搜集印記……」
「在這期間,肯定會有人出手搶奪,這就要考驗你們之間的配合了!還有……」
「好了師妹,你說再多,他們也不見得聽得進去!隨意發揮吧!」此時的月無痕,顯然是沒對她幾個抱什麼希望了,只求不要墊底就行。
「秘境已開啟,各宗弟子入場!」
眾人陸續進入其中,隨著秘境結界關上,第一場大比正式拉開了序幕。
進入秘境後,池雨本以為會像往常一樣,所有人出現在同一個位置,然後分開尋找。
不曾想,這次卻是隨機投放。
睜眼的一剎那,池雨便感覺腳下一滑,竟給她隨機到了懸崖邊上。
呲溜一下,跌入身後的萬丈深淵。
「哎呀!媽呀!」
池雨一聲驚呼,慌亂中一把抓住了懸崖邊的藤蔓。
受力之下,頭頂的土壤一陣鬆動,積雪混合著泥土灌了她一後頸窩。
「這逆神宗的人,故意整我的吧?」
哪有一來,就把人往懸崖下丟的?
池雨一邊抱怨,一邊順著藤蔓往上爬。
都說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遭打頭風。
陣陣大風吹過,池雨如同盪鞦韆一般在懸崖下來回晃蕩,上不能上,下不能下,處境那叫一個危險。
此刻的場外,通過觀影石看到池雨情況的月無痕,眉毛擰成了一個川字,他有意無意地朝著身旁洪老頭看了過去。
察覺到對方的目光,洪無涯兩手一攤,一臉無辜道:「月宗主,這可不關我的事。能傳送到哪裡全憑自己的運氣,要怪只能怪她運氣不好!」
「就是,你看別人怎麼沒她那待遇?」
「缺德事做多了,遭報應了唄~」
「哈哈,該!」
不遠處幾個小宗門的長老正肆無忌憚地談論,不料月無痕一道犀利的目光投了過去,幾人立馬化身為乖寶寶閉上了嘴巴。
這就是來自大宗門的威懾力!
*
好在池雨八字夠硬,有驚無險的盪了一陣後,終於是在藤蔓斷掉之前爬上了懸崖。
「呼~真是刺激!」
池雨拍著胸脯,大口喘著粗氣。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周圍傳來陣陣妖獸嘶吼之聲。
池雨並未像其他人一樣,四下里去尋找同伴,而是找了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隱藏起來。
同時在周圍布下十來個陷阱,以防萬一。
這天山雪域秘境雖環境惡劣,白雪紛飛,但與當初的遠古戰場比起來,就有些小巫見大巫了。
池雨幾乎感覺不到一絲寒意,索性挖了一個坑,用積雪當成棉被,把自己蓋了起來。
「嘎吱~嘎吱~」
靴子踩在積雪上的聲音,在夜間格外清晰。
池雨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