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
池雨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低聲回答,「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她與那葉辰不是一路人。」
「行行行!你高興就好。」
翟雷知道自己說再多,也跟放屁一樣,她不可能聽得進去半句。索性也懶得去管了。
黎明時分,朱雀幽幽睜開了雙眼。
感覺大腿上有些沉重,低頭一看,某人正枕著自己大腿睡得正香。
居然是她救的我!
朱雀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此時的池雨沒有任何防備,且弒神劍就丟在身旁,只要朱雀願意,輕輕鬆鬆便能將其斬殺。
「我若是在這個時候對你下手,與那畜生又有何異?」
朱雀自嘲一笑,伸手替其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
說實話,她很羨慕池雨。
有師尊和這麼多師兄師姐寵著。
而自己呢?
除了殺戮還是殺戮!這麼多年來,根本沒人在乎過自己的感受。
受傷了,是自己獨自蜷縮在黑暗中,舔舐著身上的傷口。
作為一個女人,有時在夜深人靜時,她真的想要大哭一場。
*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誘人的肉香味,將池雨從美夢中喚醒。
看著朱雀遞到眼前那烤得焦黃的狼腿,池雨微笑著接過:「謝謝。」
「該說謝謝的,是我才對。」朱雀擺了擺手道,「如果昨晚不是你出手,我恐怕已經……」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看著狼吞虎咽中的女孩,朱雀猶豫許久,終於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為何要救我這個仇人?」
「仇人?」池雨停止咀嚼,看著對方的眼睛問,「我倆之間有什麼仇?」
這話,反倒問得朱雀一愣。
是啊!我跟她之間哪有什麼仇恨?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龍……葉辰。
一條狼腿轉眼間便被池雨啃得精完,她隨手將骨頭撇到一邊,擦了擦嘴問:「話說,你怎麼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裡?你家龍王呢?」
「唉~」望著外面的風雪,朱雀嘆了口氣,「現在的我,與龍神殿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嗯?」
池雨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在她的一番追問下,朱雀沒有隱瞞,如實將發生的一切道了出來。
聽完之後,池雨險些沒笑出聲來。
這葉辰怕不是腦子進水了!竟然會幹出這種蠢事!
有這麼一個元嬰後期的強力打手在身邊,換做其他人,指不定當祖宗一樣供起來,他倒好,想方設法把人逼上絕路。
果然,能當上龍王的人,腦子多少都有點坑,想法與普通人完全不在一個層面。
「那你以後什麼打算?」
「這……我也不知道。」朱雀眼中閃過一絲茫然,事發突然,她也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那你來我們雲溪宗啊!福利待遇那可是槓槓的。」池雨順勢向其拋出了橄欖枝。
師尊一個人管理天池峰實在太累,正好給他招一個助理回去。
更何況,她的實力不弱,多少能撐撐場面。
至於工資嘛……救命之恩,工資來報,這不算過分吧?
只要自己不提,相信她也不好意思問。
「這……抱歉,請恕我不能答應。」朱雀遲疑片刻,婉言謝絕了池雨的一番好意。
並非她不願,而是不能。
現在的自己就是一汪禍水,無論加入哪個宗門,都意味著要與龍神殿為敵。
龍神殿的實力,朱雀再清楚不過,絕對不亞於五大宗門其一。
若是加入雲溪宗,勢必引起兩大宗門敵對。
屆時,雲溪宗人又如何看待自己?她可不想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
「你的擔心有些多餘了。」
池雨一眼看出了她心中的顧慮,語氣淡然道,「那葉辰恨我入骨,即便你不加入,龍神殿照樣會與我雲溪宗為敵。」
「所以,為什麼我們不聯手對付他呢?」
這一番話下來,朱雀沉默了。
見她久久不語,池雨也不著急要答案。
伸了個懶腰,站起身道:「沒事,你慢慢考慮。你傷得不輕,就待在這裡療傷,我們還有要事要辦,就不帶你一起了。」
朱雀默默點頭,看著池雨手中的弒神劍,欲言又止。
「別多想,這劍是我撿來的。」
說著,池雨還伸手拍了拍翟雷的肩膀,「真的,我家翟老二可以作證……」
聽著這稱呼,翟雷眉毛一擰,當即出言呵斥:「沒大沒小!叫師兄!」
「好的呢~」池雨調皮地朝他眨了眨眼,「那麼,親愛的二師兄,我們是不是該上路了呢?」
「嗯~跟緊我。」翟雷扛著長槍,率先走了出去。
「唉!」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朱雀輕聲嘆了口氣。
加入雲溪宗,或許真是自己唯一的出路。
……
行走在前往下一個目的地的路上。
翟雷扭頭看了看哼著歌,一副悠閒模樣的池雨,皺眉道:「邀請那個女人加入我雲溪宗,你是認真的?」
「當然。」池雨聳了聳肩,「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你就不怕……這是她和葉辰演的一出苦肉計?」不得不說,翟雷思考問題,還是很全面的。
池雨托著下巴沉思片刻:「應該不至於玩兒得這麼髒吧?」
「哼!」翟雷衣袖一甩,以長輩教育晚輩的口吻道,「這世間,最經不起考驗的,便是人心!你呀,太年輕了,想當年……」
「是是是!師兄說的都對……」
談話間,師兄妹逐漸步入了一處雪谷。
此處寒風呼嘯,大雪紛飛,地上積雪頗深,腳踏上去,瞬間沒到了膝蓋。
最讓翟雷頭疼的是,在這遠古戰場內,無法以靈氣護體。
只能憑藉自身的肉體強度,來抵禦這刺骨的寒冷。
眼看翟雷拄著長槍,佝僂著身子,走一步歇三歇,整個一副行將就木老頭的模樣。
池雨忍不住調侃起來:「不是吧,你身體這麼虛的嗎?」
「嗯?你不冷?」
看著池雨一副沒事人的模樣,翟雷多少是有些意外。
「我火氣旺。」
在鳶族聖地血池淬體後,池雨的肉體強橫程度,遠超翟雷數倍。
行走在這冰天雪地之間,也僅僅只感覺到一絲絲寒意而已。
前方積雪越來越厚,未行走多遠,便沒到了腰肢。
這樣下去不行!既耗費體力,又浪費時間。
得想個法子。
看著不遠處那一棵被積雪壓倒的大樹,池雨瞬間就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