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最難劍式

  方柔柔失魂落魄地走下了浮月台。

  劉月薔滿臉愕然,不過很快就被上台的蘇昔吸引了注意力,她問符珠,「蘇昔應該能通過考核吧?」

  少年腰佩長劍,拱手拘禮,沒有多糾結,徑直取下了面前的玉牌。

  他深吸一口氣,掌心攥著玉牌,以心神感受,腦海中驀然浮現出一個虛幻的白影,以行雲流水之勢,舞出一套他從未見過的劍招。

  蘇昔努力瞪大眼睛,想將每一招每一勢看清,白影倏然停下。

  玉牌上的靈光已經消失殆盡,蘇昔遺憾的睜開了眼睛,他從未見過這麼精絕的劍術,真想多看一會兒。

  玉牌里的劍術都是浮塵劍宗的,等他進了浮塵劍宗,就可以學完整的了,這樣想著,少年面上露出喜洋洋的笑意。

  他雙手遞迴玉牌,後退兩步,開始展示他所看見的劍招,雖然不如虛幻白影的行雲流水,但起碼是連貫的。

  符珠雙手環胸,站在劉月薔身旁,吐出一個字,「能。」

  果不其然,少女話音剛落,高台上的西茴子便笑眯眯的遞給蘇昔一枚圓扣,「你的天賦不錯,入了浮塵劍宗努力修行,爭取早日入內門。」

  蘇昔捏著玉扣,有些受寵若驚。沒想到浮塵劍宗的長老,這麼平易近人,還鼓勵他。

  少年保證道:「我會更加勤奮刻苦練劍的!」

  西茴子面上笑意更甚,「去吧。」

  一身玫粉的少女,與蘇昔擦肩而過,她壓低著聲音歡歡喜喜說,「蘇昔,你真厲害!」

  「浮塵劍宗的長老都沒和別的人說話,就單獨和你說話了。」

  蘇昔報顏一笑,岔開話題,「你快去考核吧。」

  梅小丫嗯嗯點頭,提起裙子小跑上台,和浮塵劍宗的仙師問了好,認真挑選了一枚玉牌。

  符珠打了個哈欠,繼續觀看。

  「珠珠是不是起太早,現在有些困了?」劉月薔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注意力在台上,卻也沒忽略掉少女任何動靜。

  符珠搖搖頭,「不是,就是看得有些無聊了。」

  劉月薔秀眉微擰,「你阿爹怎麼還不回來,珠珠早點比完了,也好回去補個覺。」

  說曹操曹操到,葉鐵意從人群中擠進來,「這不是來了嘛!」

  男人笑容憨厚的看向符珠,把青竹劍遞給她,一隻手在背後,神秘兮兮的。

  「珠珠猜猜阿爹還給你帶什麼了?」

  符珠:「……」她真的沒有這麼幼稚。

  又不是小孩了。

  劉月薔拍了男人一掌,語氣里摻雜著埋汰,「你逗珠珠做什麼,還不把東西拿出來,糖水都化了。」

  葉鐵意驚疑的拿出在路上買的糖葫蘆,外面的一層糖衣,果然都有些融化了。

  他趕忙把糖葫蘆遞過去,又挨了妻子一掌,面上茫然不解。他這不是都聽她的話了嗎?又打自己做什麼?

  劉月薔看著眼前二愣子,沒好氣的從他手裡奪過糖葫蘆,取出一方繡帕,裹著竹籤,笑吟吟看向少女,「這樣就不會沾到手上了。」

  葉鐵意才恍然大悟的摸著腦袋,「還是月薔想得周到。」

  符珠咬著山楂,酸酸甜甜的感覺充斥著味蕾,心滿意足極了。

  台上梅小丫的考核也結束了,她舉著屬於自己的圓扣,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

  「我怎麼看著小丫這孩子,長胖了不少。」葉鐵意摸著下巴說道,「不如小時候可愛了。」

  劉月薔瞪人時,仍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模樣,「她還小,等再出落個兩年,臉上嬰兒肥減下去了,正好呢,你個粗人懂什麼。」

  說著視線落到符珠身上,「珠珠要多吃飯,再長點肉才好。」

  符珠見話題扯到自己身上,忙打著哈哈道:「我上台考核去了。」

  劉月薔接過少女手中的空竹籤,眉眼溫柔,「去吧,我們珠珠肯定能通過浮塵劍宗的考核的。」

  符珠拍了拍衣服,抱上青竹劍,自信上台。

  浮在眼前的玉牌被挑得已經七七八八了,符珠沒有直接觸碰玉牌,以心念感受。

  許是來考核的人漸漸少了,符合要求的人也少,西茴子和玄真都睜隻眼,閉隻眼的,沒催促她。

  不過少女並未耽誤太多時間,她眉梢微微上揚,找到了自己想選的玉牌。

  手還未觸碰到玉牌,一直閉目養神的玄真忽然睜了眼,「小姑娘,還是另選一枚吧。」

  「此枚玉牌裡面的劍式太過晦澀,不是你能領悟的。」

  就連一直樂呵呵的西茴子也斂了笑意,神色嚴肅,「玄真說得不錯,若你想通過考核,最好還是另擇玉牌的好。」

  黎白長裙的少女,似乎被勸動了,手微微挪開,指向旁邊的玉牌,「兩位長老希望我選這枚嗎?」

  玄真和西茴子面上變了又變,少女所指玉牌,裡面的劍式是最簡單的,基本上選中了這枚玉牌的,就等於直接進了浮塵劍宗。

  若是因為他們的話,少女選了這枚玉牌,豈不是他們給少女開後門了?

  這種結果,想想就覺得心梗。

  實在不符合他們挑選弟子的初衷。

  玄真心裡浮起一股懊惱,早知道剛剛就不多嘴了,小姑娘選到最難的,關他什麼事呢?

  只能說明她運道不好,和劍道無緣。

  但她現在偏偏又指了最簡單的,這運道,能說不好嗎?

  罷了,如果這樣讓她進了,也只能說,冥冥之中註定,她與劍道有緣。

  此乃,天註定。

  非他和西茴子能阻撓的。

  「你選哪一枚玉牌,該由你自己決定,我們不能回答你的問題。」

  符珠哦了一聲,抬手摘下最初選定的玉牌。

  原本已經想開,氣定神閒的老者,面容微顫,他和西茴子都說了,這枚玉牌最難,她怎麼還選呢?

  西茴子也是一頭霧水,正色起來,打量著少女。

  少女身姿清瘦,看起來弱不禁風,好似病秧子,偏生她眉眼明媚,如旭日朝霞,看起來活力十足,和病怏怏的愁色扯不上半點關係。

  她的劍……

  西茴子扯了扯嘴角。

  來考核的這麼多人,用青竹劍的,她還是第一人。

  符珠一手執劍,一手緊扣玉牌,輕而易舉便看見了其中的虛幻劍影。

  晦澀難懂的劍式,被拆解成一招一招的,緩慢在她腦海中浮現,最後又以光影流梭的極快速度,組合在一起,連成完整劍式,驚鴻一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