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我走無情道怎麼樣?

  第93章 我走無情道怎麼樣?

  沈有清看著肉眼可見蒼老不少的父親,思緒不禁有些飄遠。

  她曾聽舅舅提起過,父親母親年輕時是異常相愛,濃烈的感情如火似陽,灼熱得可燒掉一切困難和阻攔。

  可如今……

  那時的他們可會想過如今這個場面?

  「有清,你依舊是沈家的孩子。」良久,沈吝開口說了句。

  回過神的沈有清看著蒼老不少的沈吝,最後一點良心讓她說,「知道。」

  沈吝沒再多說什麼,他拖著疲倦的身體走了。

  沈有清回頭看了一眼後沈吝落寞滄桑的背影,收回目光走進院子。

  月時好早就聽到了門外的動靜,見沈有清進來時並沒有多少驚訝。

  「母親。」

  沈有清喊一聲,而後走過去坐在月時好身邊,聲音柔和下來,「母親,你看上去很難過。」

  月時好怔愣了一下。

  沈有清拿出幾個白脆果遞過去,「甜的。」

  月時好看著那幾個拳頭大小的白脆果,忍不住紅了眼眶。

  「母親對不住你,對不住卻鄰。」月時好哽咽自責的開口,「母親一意孤行沒想過你們日後在沈家該怎……」

  「母親。」沈有清開口打斷了月時好的話。

  看著無比自責愧疚的月時好,沈有清的語氣認真,「你先是你自己,其次才是我們的母親,我和沈卻鄰會尊重你們的一切決定。」

  話音落下,沈有清將最好的一個白脆果遞過去。

  月時好看著那顆精心挑選的白脆果,終是掉下了眼淚。

  「如果沈卻鄰的少主之位要你委曲求全,想必他不會當這個少主。」沈有清拉起袖子輕輕地去擦月時好臉上的淚水。

  月時好看著青稚的沈有清,止不住的掉眼淚。

  真得太對不住有清和卻鄰了。

  沈有清看著垂淚傷心的月時好,一邊給她輕輕擦淚,一邊輕嘆了幾聲。

  等月時好平復心情,沈有清的袖子濕了不少。

  「讓母親緩緩,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月時好愛憐的摸了摸沈有清的腦袋。

  沈有清點了點頭,再留下幾個白脆果才起來離開。

  回到萬花院,沈有清看著坐在一邊喝茶的月尋竹和簫刻,走上去詢問,「母親看著心情低落,該怎麼讓她開心一點?」

  月尋竹一頓。

  不等他開口詢問,簫刻先開口了。

  「你難過嗎?」桃花眸中的眸色流露出擔心。

  倒不是他有意偷聽,只是距離就那麼一點,去屋子迴避不管用。

  沈有清搖了搖頭,對上簫刻的眼神,開口反問,「我為什麼要難過?」

  父親和母親只是要斷了道侶關係,又不是要和她斷了父女、母女關係。

  看著依舊清清冷冷沒多餘反應的沈有清,簫刻深深看了眼。

  她對感情並不遲鈍,但或許是有些淡薄。

  父母不合,甚至是要分崩離析了,鮮少會有孩子這麼冷靜。

  沈有清這是冷靜平淡得奇怪。

  沈有清側頭看向一邊的月尋竹,「我過去時父親好像鬆口同意了,哥哥,父親和母親斷了道侶關係後兩家的利益會受到影響嗎?」

  月尋竹聞言,滿目擔心地看著沈有清。

  「衿衿,你要是難過的話可以鬧。」月尋竹很擔心的開口,「你這幅樣子,我真得很擔心。」

  他親手帶大的衿衿,怎麼可能不知道衿衿的脾氣是什麼樣子。

  她這樣子就像是暴風雨前的的寧靜,實在是叫人難以安心。

  沈有清坐在一邊的凳子上面,認真的思索了下,認真的回答,「不難過。」

  在月尋竹越發擔心的目光之中,沈有清說,「母親想開了願意走出囹圄之地,這不是好事嗎?」

  月尋竹蹙了蹙眉。

  「母親早就不愛了,否則她怎麼會和其他幾位夫人和睦共處?」沈有清伸手拎起茶壺,「但凡愛一個人,怎麼可能沒有占有欲?」

  月尋竹一滯,隨即整個人如醍醐灌頂般恍悟了。

  「我竟然還沒有衿衿你通透了。」月尋竹不禁搖了搖頭。

  或許從姑姑冷靜起來的那天,今日這個局面只是早晚的問題。

  沈有清看了眼恍然大悟的月尋竹,微微搖頭。

  「我去找父親。」月尋竹起身離開。

  目送月尋竹離開後,沈有清收回目光低眸抿了一口茶水。

  簫刻靜靜的望著她。

  熾熱濃烈的目光強勢得根本沒法忽略,沈有清放下杯子看去。

  「師兄。」

  淡淡的嗓音似是在提醒簫刻收斂一點。

  簫刻應了聲,目光一眨不眨的看著沈有清。

  收斂是什麼,他不知道。

  「有清,你的心緒還是有所變化。」清冽低沉的聲線放緩,叫人聽出些關心意味。

  「有些感慨。」沈有清抬手撐著臉頰,傾斜的身體放鬆了些。

  上輩子沒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母親並未提出斷絕道侶關係,但她和父親的相處也和斷了沒區別。

  感慨?

  簫刻沒說話,默默地伸手拎起茶壺到了一杯水。

  沈有清放空了下思緒,接著一句話讓簫刻瞬間汗流浹背,「感情真複雜,還是修煉來得實際。」

  沈有清似是下了某種決心,簫刻心生不妙。

  「師兄,你說我走無情道怎麼樣?」沈有清抬眸看向簫刻,漂亮澄清的丹鳳眼裡映出他驚慌失措的表情。

  沈有清的一句話讓簫刻如墜冰窟,他只覺得手腳頓時發涼,「你……」

  忐忑不安話語出口就磕巴了一下,沈有清望著緊張到坐立不安的男人,眉眼微微一彎。

  這麼害怕?

  「師兄……」

  簫刻抬起一隻手,示意沈有清不要再說一些讓自己焦慮害怕的話。

  沈有清彎彎的眉眼帶著些許笑意,她伸手端起茶杯低眸喝了一口水。

  反應過來的簫刻看著沈有清從容淺笑的樣子,只覺得一陣心悸後怕。

  這個仇必須要記下!

  「師兄被嚇到了?」見簫刻還有些緩不過神的樣子,沈有清正色些許,「抱歉,我下次……」

  簫刻開口打斷了沈有清的話,他說,「我定要給你斷飯三天。」

  沈有清一愣,反應過來後配合的開口,「師兄敢端斷飯我就敢下廚做飯,就怕師兄不敢吃。」

  「……」看著壞心眼全寫臉上的沈有清,簫刻幽幽開口,「我罪不至死。」

  沈有清樂了。

  笑鬧兩句,之前的話題也轉移開。

  月鶴華過來時,沈有清在樹蔭下修煉,簫刻在一邊煉丹,倆人互不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