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內
小白小小的身影站在眾人的最前方。
看著眼前的兩個黑袍人。
居然是半人半魔?
凡間怎會出現這種禍害,魔族不是被封印了嗎?
他心裡的疑問無人能解答,他也不敢出口問,怕不小心暴露自己的身份,若是能恢復原身,拼盡全力,或許能保住這些凡人的命。
也不知道紫沫能不能進來?
就在眾人嚴陣以待之際,林朗手中玉牌的碎片傳來一陣溫熱,隨即眼前便出現了熟悉的紅色身影,依舊美得驚心動魄。
「紫沫師叔!」
林朗最先反應過來,陡然拔高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紫沫從容的邁開步,來到小白的身旁,揉了揉他一頭柔軟的細發。
小白見到紫沫,暗自鬆了口氣,他知道秘境內的這群人算是安全了。
紫沫抬頭看向對面兩個似魔非魔的人,她既然已經來了,便沒打算給這些弟子發揮的機會,素手輕輕一揚,便將白萌萌在內的所有弟子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團在了一起,扔在了角落。
隨即,一道帶著金文的屏障的將這些弟子團團圍住。
林朗好奇的摸了摸,觸手卻是一片堅硬,顯然以他們的能力是出不去的。
「好神奇,居然從裡面看不到外面,紫沫師叔這是什麼靈器,小白,你知道嗎」
林朗看向對紫沫師叔最熟悉的小白,其他人也同時目光轉向小白。
「我也不知道,紫沫的東西很多,我可記不住」
小白說的理所當然。
紫沫安頓好那些弟子,才將注意力轉移到前面的兩人身上,嫌惡的神色不加掩飾。
早在秘境外,她便察覺這兩人身上魔族的氣息,如今靠近了魔氣更是濃郁。
淮陰長老同樣看著陡然出現的紅衣女子,驚疑不定,單憑這女子憑藉化神期的修為便能進入秘境,足以讓他提高警惕。
更何況,她將那群看起來有這實力的修士全都保護起來,明顯是沒把自己當回事,這份輕視使得他惱怒不已。
「閣下是什麼人」,淮陰長老陰森的聲音響起。
紫沫揉了揉耳朵,這聲音比在秘境外聽著更難聽。
「什麼人?自然是來殺你的人,難不成你以為做了這麼多還能活著出去?」
紫沫說的漫不經心,仿佛這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小姑娘,你未免太過狂妄了」
淮陰長老大怒,淫邪的目光在紫沫的身上遊走。
這女人雖然看起來難對付,但他有大人給他的魔器,勝算很大,等她將這女人拿下,還不是想怎樣就怎樣,而且化神境界的修士,能助他漲不少修為。
他正暗自盤算,仿佛已經勝利在握,殊不知,他死期將近,只看紫沫何時出手。
而紫沫確實早已按捺不住,光是那老頭看向自己的目光已經讓她控制不住心裡奔騰而出的火氣。
洶湧澎湃的靈力瞬間將淮陰長老團團圍住,那身後的蔣松甚至在這靈力的壓制下直接吐血倒了下去,看起來出氣多進氣少。
淮陰長老同樣不好受,只是他畢竟修為更高,尚能應對。
紫沫的靈力中夾帶了些許神力,圍住敵人的同時,猶如鈍器打的淮陰長老毫無還手之力,只能凝實魔氣被動防禦,卻無論如何都不能突破出去,他周身的魔氣更加濃郁,面色扭曲異常。
「你究竟是何人」
淮陰長老的聲音里透著森森寒意,裹挾著從他身上溢出的魔氣,向紫沫衝去。
紫沫見狀只是揮了揮衣袖,便將有如實質的魔氣打回去,語氣霸道冷冽,「是什麼人?你一個將死之人還是不用知道了」。
淮陰長老聞言更加氣怒,「小丫頭口氣倒是不小,老夫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麼能耐,敢評判我是將死之人」。
淮陰長老說完,祭出魔器,瞬間便將圍著他攻擊的靈氣吸收殆盡,只是,還未等他得意多久,更濃郁的靈氣再一次將他圍住,而這次,紫沫將靈氣幻化成無數靈劍,不消片刻,淮陰長老的身上已經千瘡百孔。
紫沫不為所動,依舊站在外圍,氣定神閒的看著他折騰。
被紫沫保護起來的眾弟子只能聽到淮陰長老的慘叫聲,紫沫師叔的聲音偶爾響起,但始終氣定神閒,不由得面面相覷,但心裡多少有些放下心來,同時對紫沫師叔的崇拜又多了許多。
淮陰長老堪堪穩住身形,看著遠處纖細柔弱的身影,
「柔弱?柔弱個屁,呸……」
都是假象,淮陰長老吐出一口老血,再也無法忍受被人戲弄的屈辱,將體內儲存的魔氣全部釋放出來,同時,念動咒語,紫沫見遠處源源不斷的魔氣同時朝這裡湧來,一瞬間,不但破了紫沫的靈氣包圍,甚至讓紫沫陷入他的魔氣包圍中。
秘境外
原本看紫沫完全壓倒性的戰鬥,眾人雖驚疑,但到底能安心了,如今,眼看著那魔修像是準備魚死網破,他們卻已經完全看不清秘境內的情況,一時又有些心焦不已。
清陽真人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漆黑的景象,內心情緒卻已經在翻湧。
而此時,身處魔氣中的紫沫卻沒有半點驚恐,相反,她笑的更加肆意。
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拉開架勢,準備徹底放開手腳干一架。
淮陰長老預想中那女人驚恐的樣子並沒有出現,反而是他一直驚恐的後退,他如今魔力已經恢復了全盛時期,可為什麼,他覺得自己仍舊猶如螻蟻一般。
這女人究竟是什麼人?明明修為沒有變化,為何會讓人覺得恐怖。
他不信邪的衝上去,企圖先發制人,但他對面的紫沫顯然比他更快。
紫沫雖然沒有將修為全部施展,但拳拳到肉的狠辣還是讓淮陰長老招架不住,暗暗心驚,他很快就再次重傷,而且,每承受一拳,體內的魔氣便潰散一層。
淮陰長老終於意識到兩人之間實力的差距,更是萌生出了退意,想要留待以後慢慢謀算。
但面前的女人卻一點機會都沒就給他,她的容貌依舊絕美,與自己滿身的狼狽截然不同,卻已經讓他生不出半點嚮往之意。
「說吧,你們對秘境做了什麼,才讓我這群小弟子捏碎玉牌也出不去」,紫沫語氣仍舊沒有起伏,說出口的話確讓她對面的人甚為惱火,「說好了,本尊留你一個全屍,否則,你怕是連魂魄都留不下」。
「居然自稱本尊?你到底是何人」,淮陰長老咬牙切齒的再一次詢問,打了半天,他全無還手之力不說,甚至是被人像貓捉老鼠般戲弄,仿佛對方只是在拖延時間。
不得不說,這淮陰長老是有些腦子的,紫沫確實是在拖延時間,畢竟,贏的太快,出去更不好交代,雖然她突然出現在此地已經是不好交代了。
「本尊問你話你答你的便是,怎麼,你覺得你有反問的權利?」,紫沫的聲音陡然凌厲,淮陰長老只是聽到聲音里傳過來的凌厲氣勢,便已經覺得氣血翻湧,這份被壓制的屈辱,竟是在這不知來歷的女修身上體驗到,他的情緒徹底失控。
「你有本事,就滅了老夫,老夫就不信,你還有本事毀了我的魂魄,那十殿閻王,也是你個小丫頭能得罪的?」,淮陰長老依舊嘴硬,他敢如此行事,就是知道自己就算死了,魂魄依舊能入魔界,甚至直接擺脫魔修的限制,成為魔族中人。
紫沫見此人如此不識抬舉,倏地就笑了,笑容明艷動人。
她也不再廢話,一個閃身落在那魔修身前,五指張開,直直插入他的身體。
等淮陰長老回過神時,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肉體轟然倒地,而他呈現魂體的樣子被面前的女人如垃圾般提在手中。
突然,一陣劇痛襲來,他面容扭曲著低頭看去,女人的手指白皙修長,柔弱纖細,卻詭異的無法讓他擺脫,他能感知到魂體越來越透明,大概不過數秒便能消散,他也終於恐懼的顫抖起來,卑微的想要換取一線生機。
「大人……大人……饒命,我說,我現在就說」。
紫沫聞言收回五指,將手中魂魄甩到地上,又取出袖間的手帕一根根的將纖白細長的指頭擦拭乾淨,仿佛碰到了什麼髒東西。
淮陰長老敢怒不敢言,甚至自覺在地上跪好,等著被人發落。
「說吧」,紫沫疏懶的聲音響起。
淮陰長老老老實實的將自己的情況全部交代了。
原來,這些年,他一直與一位魔族有聯繫,那人承諾給他提供魔族的修煉功法和取之不盡的魔氣,而他要做的便是在各處尋找那人需要的靈植丹藥,甚至是殘殺靈獸和人族修士。
以往在外界,他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但這次,那個人將他送進這秘境,直言這秘境已經被他重置,修仙者自是有來無回,只要他能取得續靈草,這些人的死活一概歸他處置,事成之後,便會放他出秘境。
他曾經也做過用邪法吸收他人的修為供為己用,效果甚好,尤其是那些修為更高的修士,他也因為這邪法,修為突飛猛進,即使面對化神期的修士也能一戰。
如今在這秘境中,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是元嬰期,又不會有人來支援,他自然放開手腳無所顧忌,所以才會有這些事的發生。
紫沫聽完前因後果,對那逃出生天的魔族自是心存疑惑,可眼前這人也沒什麼留下的必要了。於是也不等他求饒,直接揮手將他的魂魄收入隨身帶的玉瓶內,看遠處躲在角落裡另一個魔修的魂魄,也一併收走了,想著等出秘境後再直接送冥界去。
紫沫處理好之後,才將那些弟子放出來,弟子們見她毫髮無損,紛紛鬆了口氣。
秘境外的人見紫沫終於出現,也跟著鬆了口氣。
只有雲海宗的悅瑾真人,她原本就對紫沫能隨意進入秘境心存猜忌,因著想看她自尋死路,才沒有當場發作。
如今見她不但毫髮未損,甚至擊殺了那兩個魔修,再也無法控制內心的嫉恨,本人不在場,更讓她說出口的話無所顧忌。
「這紫沫居然能進入秘境,眾位長老不覺得奇怪嗎,更何況,她是否擊殺了那兩個魔修也不可知,畢竟我們誰也沒看到,而且,那其中一個魔修明顯實力更強,紫沫師妹的樣子看起來可不像經歷一場惡戰,不會是……」,悅瑾真人刻意等著大家都看向她,才說出後面的話。
「不會是,其實她是被人制服後反被收買了吧」
這話說的不可謂不惡毒。
不等清陽真人發怒,荀令已經出聲諷刺,「有些人啊,就是見不得別人好,這叫什麼,嫉妒,心思還如此歹毒,這雲海宗收的弟子都是些什麼阿貓阿狗」
悅瑾真人被堵的哽住,又因為荀令的身份不敢強勢反駁,只能惱恨的回了一句,「我就是想讓大家提高警惕而已,荀令國師未免小題大做」
清陽真人此時才開口說話,「若是悅瑾真人覺得紫沫救錯了人,等一會雲海宗的弟子出來了,我可以替你送他們入地獄,你覺得如何?」
清陽真人話音剛落,在場所有人都變了臉色,悅瑾真人更是臉色蒼白,再不敢出言說話。
只有荀令驚訝的挑眉看向他,眼裡的欣賞不加掩飾。
穹頂真人回過神來,無奈看了眼滿身戾氣的清陽真人,說了句公道話。
「不管紫沫師妹究竟隱藏了什麼,她不顧自身安危救了各家的弟子是事實,清陽,我們御獸宗會記得紫沫師妹的這份恩情」
其他人見穹頂真人如此說,紛紛表態記住了紫沫的這份恩情,這也導致雲海宗的兩位長老站在人群中頗為尷尬,但清陽真人並不會理會他,他擔心的是紫沫能否將秘境再次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