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二師姐拯救計劃1

  「噹噹噹噹!驚不驚喜!我就知道你們在想念我!」顧瑾川開了門,溫酒便一溜煙跑了進來。

  溫酒身著虞府的粉色侍女服,輕盈地在屋子裡踱步。那衣裙隨她的步伐輕擺,仿佛是春日裡綻放的花瓣,既嬌俏又不失靈動。

  月光透過樹梢,斑駁地灑在她的身上,給她平添了幾分溫柔光暈。

  因為溫酒平常過於不著調,顧瑾川經常都會忽略了溫酒其實是一個漂亮的小孩,小師妹這樣看起來真是很乖巧,長大肯定也是個大美人。

  當然,驚嘆不過一秒。

  溫酒這個乖巧的小孩端起桌上的壺就噸噸噸,直接打碎了兩位師兄對乖巧小師妹美好的濾鏡。

  喝完水溫酒看著兩人怪異的表情,粗聲粗氣道:「咋地了,都這麼看我?」

  白晏雎默默收回視線。

  顧瑾川乾笑一聲,「沒事,虞府是不給你水喝嗎?跟個水桶似的。」

  「你才水桶,你對一個十歲的妙齡少女說些什麼鬼話,我不愛聽,你撤回。」溫酒叉著腰怒目而視。

  顧瑾川噗嗤笑出聲,「你才九歲,還不是妙齡少女,你只是個小屁孩。」

  溫酒冷哼一聲,不再搭理討厭的三師兄,轉過身對著白晏雎道:「大師兄,你那邊怎麼樣?」

  白晏雎將情況跟溫酒說明,溫酒摸著下巴沉思,「就說這孫府不簡單,李大娘說,那孫峰說是打死了好多女孩,但是他們從沒見過屍體往外送的。說不定,就在那個密林里。」

  「對,我聞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應該就是孫峰經常出入那密林沾上的。」顧瑾川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我們進去看看。」白晏雎簡短發言。

  溫酒立刻否決,「師兄,別衝動,咱們當務之急是先把師姐救出來,那密林聽你們說迷霧疊嶂,說不定裡面都是一些幻術,沒有二師姐咱們指不定都得陷在裡面,別到時候還要別人來撈我們。」

  白晏雎:……行吧。

  「你們就暫時先不動聲色地盯著他,千萬不要被察覺,嗯……如果遇到危急情況不得不出手,你就說你們是九華派的!」她看了看白晏雎,覺得蔣浩宇配不上,又道:「大師兄,你就說你是陸驚寒。總之絕不能被虞府察覺我們是玄天宗的,先救師姐為主!」

  第二日,溫酒如期而至,開始了她在虞府的新生活。

  她很快就發現二師姐總是保持著一副疏離的模樣,對任何人都不輕易展露笑容。但當她偷偷跟隨虞錦年到章氏臥室外時,卻見到了另一面的虞錦年,對著臥病在床的母親極盡溫柔和孝順。

  「娘親,請您多保重身體。」虞錦年手中拿著藥碗,聲音柔和得仿佛能化解所有剛硬與冰冷。

  「錦年……你……當真要嫁給孫家?」章氏虛弱的聲音傳來,「你大可不必為了娘……」

  「娘……你不必擔心我,我也是學了本事的,就算真的嫁了那孫峰,我也必不會吃虧的。」

  「我可憐的孩子,都是娘親拖累你……不然你也不必回來,被他們折磨……」

  溫酒想,必須趁機早日接近二師姐,不能再拖了!

  某一日,溫酒故意蹲在角落裡低聲抽泣,正如計劃,被路過的虞錦年發現了。

  「你為何哭泣?」虞錦年停下腳步,語氣依舊清冷無情。

  溫酒抬起頭來,淚眼朦朧,好不可憐,「我……我叫溫九。」

  她編織出一個悽慘至極的身世:「自從父母雙亡後,我便和兩位哥哥一路行乞來到了四方城……」

  聽著這番話語,即使心中有所防備,十三歲的虞錦年還是被觸動了。「你真可憐……」看著溫酒病弱的樣子,她不由得聯想到自己患病多時仍未好轉的母親,「跟我來吧。」

  就這樣,在眾多侍女之中,溫酒成功地接近了虞錦年,並成為其身邊服侍最近之人。

  隨著時間推移,在日常相處中溫酒逐漸發現:儘管出生於世家,在處理大小事務時總是親力親為,並沒有因其小姐身份而擺出任何架子,使得溫酒一天無所事事,這活太好幹了,真的,如果不是任務在身,她就想乾脆在這給師姐當侍女了。

  眼看婚期在即,溫酒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找不到任何機會能將虞錦年帶走。

  正好今日,虞夫人喚了她去問虞錦年的情況,溫酒挑挑揀揀半真半假說了許多,虞夫人感覺很滿意,「看來她最近還是挺乖的,也不枉我一番心意。既是如此,你便陪著二小姐出門轉轉,採買些二小姐喜歡的東西,好讓她收收心。」

  溫酒眼睛一亮,應允下來。

  虞錦年的馬車看起來普通至極,除了馬車上印著虞府的標誌外,沒有一點官家小姐出門的氣派,溫酒隨虞錦年坐在馬車上,心中感嘆,原來光在書中看到不受寵的庶女是什麼待遇,如今真實經歷了,只覺得怕是比書上的還要艱難。

  溫酒不禁嘆了口氣。

  虞錦年對外界一切事物似是都不關心,聽見自己的小侍女嘆了口氣,有一種少年老成的感覺,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你怎麼了?」

  溫酒低聲道:「二小姐,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曾經有一個孤兒,她其實最開始也不是孤兒,但是因為父母雙亡,她的哥哥便把她拋棄了。這孩子就從孤兒院長大,一開始有很多人都會欺負她,還威脅她不准去告狀,她很害怕於是答應了。但是這只會換來其他人的變本加厲,有一天她被其他小孩子關在了一個黑屋子裡,那裡是院裡一個廢棄的庫房,不會有人來這邊,所以直到晚上都沒有人發現。她又餓又渴,不斷地拍門都沒有人路過。」

  虞錦年似是聽進去了,甚是緊張地皺起眉頭。

  「二小姐,你覺得這個孩子會怎麼樣?」溫酒試探。

  「若是沒人來救她,她會餓死嗎?」

  「她沒有餓死,也沒有渴死。」溫酒眼神明亮,「她在第二天早上,太陽升起的時候,利用鑽木取火的方式點燃了庫房裡的垃圾,因為著火的煙很大,所以門很快被打開了,於是她被人救了出來。」

  虞錦年因為緊張甚至抓緊了她的手,「那如果沒有人注意到著火了呢?」

  溫酒聳聳肩,無所謂道:「反正橫豎都是一死,不如試一試咯。」

  「那之後呢?」虞錦年接著問道,「她還是會被欺負嗎?」

  「不會啊,因為出去以後,她就發瘋了。」溫酒笑出一個小梨渦,語氣輕鬆:「那幾個關她的孩子,被她提著凳子腿打了一頓,哪怕自己也是遍體鱗傷,但是橫的怕不要命的,那幾個孩子最終還是怕了。因為她說她是個瘋子,大不了大家同歸於盡。」

  「自從瘋了以後,每天都神清氣爽的。」溫酒伸了伸腰,「二小姐,你沒有必要整天思慮過重,有些人該打打該揍揍。」

  「不要吃苦,苦盡甘來都是假的,只要你能吃苦,你就有吃不完的苦。」

  「每天早上睜開眼,告訴自己你經歷的這一切,都是這個世界的錯。」

  「吾日三省吾身,吾沒有錯。」

  虞錦年目瞪口呆的聽著自己的小侍女說了一大堆,自己聽起來大逆不道的話,但是仔細想想,似乎有些道理。

  虞錦年陷入了沉思。這些話太怪了,但是聽起來人生卻是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