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下輩子做個貪心鬼
「這不怪我,怪只怪你一心只想報恩。」其實所謂的恩情,他從需要,也從來都不屑。之所以這樣說,不過是為了戳穿對方虛偽的真面目。
「報恩也有錯?你救了我一命,我幫你挖找東西,天經地義。」張振瞪大眼睛,再次震驚。
宋小凡等的就是這句話,「所以說你虛偽唄!你分明想撈好處的,偏偏把自己裝得那麼高大尚!你知道嗎?我最討厭你這副嘴臉。」宋輝就是這副嘴臉,表面上和和氣氣,人畜無害的樣子,實際上偷偷往家裡藏金子,刻意避開他和母親的耳目,心底真是黑得很。
聞言張振怒不可遏,「我哪裡裝了?我」不知他想到了什麼,總之說不下去了。
「是吧?無言以對了?」宋小凡覺得心底的鬱氣兒又出了些。
「我撈什麼好處?你自己答應過給我酬勞。」張振不由得罵起來,「鬼知道你要找什麼東西?你連贓款都沒拿出來講過。你帶我上路,你黑了我,大騙子!」
宋小凡只能呵呵,「那如你所願,把金子留下來,我不為難你。該是你那一份酬勞,我單獨留半斤,很對得起你了。」
「什麼?半斤黃金?這就是你說的酬勞?你記不記得我們挖地洞多久了?」第三次不可思議,張振瞪大的眼睛一直小不下去。
「嫌少?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宋小凡話音剛落,衝過去,一刀扎過去。
利刃勢不可擋,沒入張振腹部直至沒柄,「啊!」他痛得彎腰躺下,鮮血滾滾而下,染紅衣服鞋子,深入地底濕潤了落葉和泥土,從溫熱到冷卻只需要一瞬間。
「為什麼?」張振不敢置信,「這真的是你殺我的理由?」
宋小凡毫無預兆地拔刀,「把金子給我,我還可以饒你一命。」
「讓我死個明白.為什麼.」張振喃喃自語,渾身無力地問,但眼睛還是緊盯住他。
他像個魔鬼,「你欠了巨債都不吭聲,拿走我這麼多金子,是為了還債吧?「
張振捂住傷口,說話帶著一抽一抽的劇痛,「呵——呵呵——原來如此,你以為我來幫你的目的就是貪掉你的東西。」
「不是嗎?不是的話為什麼不留下金子?」宋小凡步步逼近。
「我要的是一份合理的酬勞。「張振喘息片刻後,捂著疼痛的腹部往前方逃跑。可惜,才走了不到兩分鐘,他踉踉蹌蹌的腳突然踩中了一塊石頭,倒地。
宋小凡喊;「你知道黃金市價嗎?半斤都值十二萬多了。」
張振死鴨子嘴硬,「哼!五分之一都達不到,多嗎?」
「什麼?你要五分之一?」宋小凡驚呆了,震驚至極。那可是整整一百萬!這傢伙到底欠了多少錢?
「對你來說沒多少,對我而言卻是救命錢。」他回頭看著他。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為什麼不等我來分配?憑什麼自作聰明要拿走一整包?憑什麼不經過我同意?」宋小凡脊背發涼,指著他鼻子質問。
張振起身還要跑,「你剛才不是說不給嗎?」
「站住!」
「給你!」張振故意從地面抓起一把落葉,回頭一撒。
宋小凡還以為對方把背包扔過來了,迎面的卻是一把帶泥的落葉。葉落紛飛,迷糊了眼睛,他疼了好一會兒。
張振受了傷,跑不快。
宋小凡趕到前面去,紅刀子進紅刀子出,從正面扎穿了他的肺臟,「去死!下輩子做個貪心鬼!」
「你」張振反擊,推開了宋小凡,同時摸到一塊石頭砸過去。
石頭正巧砸中額頭,宋小凡哎呦叫,但也沒打算放人。疼痛刺激了狂性,鮮血激發了狠勁,「去死!去死!」他衝過去拔了刀,把張振捅成了刺蝟,直到張振氣息漸弱,血液流了一地,再也無法動彈。
四周安靜下來時,森林裡傳來了一聲老鷹的悲鳴,幽怨,恨意綿綿。
宋小凡的恨意未絕,想起了宋輝,那個該死的貪官。他總是大腹便便,說話溫文爾雅,那張法令紋深刻的臉帶著七分的笑意,三分的算計。他狠狠踹了一腳張振,「去做個貪心鬼,下輩子別做人了。」
講述到這裡,審訊室里早就被一股強大的殺意籠罩了。童歌被這股氣息嚇得脊背發涼,「等等,你說張振貪心金子,所以殺了他?」
「是。」宋小凡面無表情,仿佛在說別人的故事,一句話像隔了座冰山透出去,充斥著無盡的冷漠和決絕。
童歌鄙夷,又憎恨地罵,「你沒有資格說這句話!」
「為什麼?我沒有資格,難道你有資格?」他驚訝,又冷笑。
「放肆!」竺蘭早就恨不得錘死宋小凡。
「哼!」
竺蘭正要過去,揮出五指山。剛站起身,被童歌攔住了。
「誰都有資格說這句話,你卻是最沒有資格的。」童歌的語氣很平靜。
「找死!」宋小凡帶著鐐銬的手恨恨地砸固定椅,鐵鏈嘩啦響。
竺蘭也把目光看向童歌。
童歌繼續,「你恨張振貪心?」
「對。」
「難道你就不貪心?「
「啊?你什麼意思?」
「那是你父親的金子,難道你貪的不就是宋輝的金子?」童歌側目。
宋小凡愣了下,笑了,「首先,他不是我父親,我也不認賊作父。其次,金子是他欠我和媽媽的,我們理應占有。」
「呵呵——好一個理應占有!所以,你盜挖贓款是應該的嘍?那是贓款,不是家族正規合理的遺產,本來就該上交給公安局的。懂嗎?」
「不懂,也不想懂。」
童歌繼續,「難怪你母親講你拒絕取回你父親的骨灰。拒絕把遺像擺於家裡神台。狠人!」
人心的僥倖啊!
「那又怎樣?他貪污受賄,害媽媽丟了工作,害我處處遭人白眼,找不到工作。金子難道不是對我的補償嗎?「
「你真的沒救了。」
「那就不要救,反正你們警察也不是救世主。」
童歌想到了一個深刻的問題:「從本質上來說,你也在貪宋輝的金子。所以,你當時站在什麼立場上制裁了張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