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林斯年在電話那邊問道。
腓腓的聲音依舊有些小, 「腓腓和三爺爺還有驍寒哥哥在外面玩開心，但是外面不好。」
不好？林斯年聞言皺眉。這是在外面受什麼委屈了嗎？腓腓是被三叔帶出來的，按理來說不會有受委屈他們不知道的情況啊。
所以到底是哪裡讓小傢伙覺得不好呢？
林斯年語氣中帶著安撫, 「腓腓跟爸爸好好說說，外面哪裡不好？是不是有人欺負腓腓了？」
最後一句問話，林斯年的語氣中隱約透露著一絲殺氣！難道是網上的事被腓腓知道了？不對, 應該不可能, 小傢伙不認識字。
腓腓自己縮成一小團坐在椅子上, 想了想一會兒該怎麼組織語言, 然後才對林斯年說道：「遊樂園裡有好多好多大人和小朋友。」
「嗯。」林斯年聽著, 時不時出聲回應, 表示自己有很認真在聽腓腓說。
小傢伙繼續：「為什麼好多好多人都不開心呢？遊樂園漂亮, 棉花糖好甜，為什麼會不開心？」
腓腓在之前其實見得人不多，雖然他也或多或少能明白有時候家裡人會不開心，但是後來更多的時候, 他們回饋給小傢伙的情緒都比較正向。
小傢伙出去最遠的地方也就是和爺爺去楚家, 見見楚老爺子和楚驍寒。見過最多的人也只是那次和楚驍寒一起去公司找林斯年。
可是那次因為滿心惦記著找爸爸，他也沒有特別注意周圍的情況。
而這次來遊樂園，遊樂園裡一天二十四小時只要不關門總是不缺人的。
腓腓在和楚驍寒玩的開心的時候還好, 來不及想其他。但是等到現在坐在警局裡涼涼的鐵椅子上, 陪著梁韓煜等爺爺奶奶的小傢伙慢慢就回過味兒來了。
第一次親眼看到這個真實的世界, 作為一隻快樂的，天生就是悲傷克星的小神獸, 嚇到他倒是不至於。只是不免讓小傢伙產生了一種極大的困惑和迷茫：這個世界上, 怎麼有這麼多人不開心呢？
腓腓理解不了, 他還太小了。同時因為理解不了, 他不免在這個時候對外面的世界產生了一絲抗拒。
「爸爸，等煜煜的爺爺奶奶來了，腓腓就回家好不好？」小傢伙奶聲奶氣的和爸爸小聲商量。
林斯年聞言立刻說道：「當然，腓腓想什麼時候回家就什麼時候回家，要不要爸爸去接你？」
腓腓搖搖頭，「腓腓可以和三爺爺一起回家。」
之後又說了幾句，腓腓就和林斯年掛了電話。
電話掛斷之後，一直靜靜坐在那裡沒動的楚驍寒忽然靠近腓腓，表情看起來有些猶豫，不過只猶豫了一小會兒之後，楚驍寒就直接伸出手臂整個圈住了小傢伙，然後像個大人一樣可靠的摸了摸腓腓髮絲柔軟的小腦袋，「別怕，我是哥哥，我在外面我會保護你的。」
「謝謝驍寒哥哥，腓腓喜歡驍寒哥哥。」腓腓小獸一樣用頭頂蹭了蹭楚驍寒的下巴。
腓腓這一蹭，把楚驍寒蹭的臉好像都有些微微泛紅。感覺自己的下巴痒痒的，想伸手去抓，但是想著自己現在還抱著腓腓，於是還是自己忍了忍癢意沒鬆手。
和楚驍寒相比，腓腓就像是被過度保護，從來沒有見過人間險惡的小幼崽，隨便一點風吹草動都能把他嚇的伸著小手尋找自己認為的安全感。
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年紀，楚驍寒也只比腓腓大了一兩歲。看到這樣的腓腓，他明明應該是嫉妒和厭惡的。
可是楚驍寒選擇抱住小傢伙，摸摸頭，做他沒回家前暫時的小依靠。
林國宏看著眼前兩個孩子相互依偎的一幕，眼中泛起一絲欣慰的笑意。
楚家這個小孫子，真的很適合和他們家腓腓做朋友呢。瞧瞧，這感情多好。
梁韓煜不和腓腓他們一樣在等待區，他現在正單獨和審判會派來的人待在一個小房間裡談話。
隔絕了孩子父母在旁對孩子的干擾，審判會需要知道孩子真正的想法和遭遇，才能決定對孩子父母該怎麼處理。
一開始梁韓煜和腓腓都待在回收桶里，等到他和腓腓一起出來後，果然，沒有了回收桶的遮擋，果然有不少家長認出了這個在C國娛樂圈名氣不算小的小童星。
這下現場徹底譁然了。果然，被梁韓煜吸引住視線的眾人並沒有再特意關注腓腓。
等到後來警察也來了，梁韓煜在警察叔叔問話的時候沒有再撒謊，直接承認了那被當做人販子不讓走的一對夫妻就是他的父母。
結果還沒等梁韓煜的父母沉冤得雪，開始發泄責罵，他又當著所有人的面說要申請直屬於審判會之下的兒童保護機構直接介入，如果可以的話，他想申請兒童人身保護令，限制父母對他的控制，同時把自己的撫養權移交給爺爺奶奶。
如果因為爺爺奶奶年紀太大，不好辦理。也可以直接把他的撫養權移交給審判會孤兒院，然後委託給爺爺奶奶照顧。
不得不說，混娛樂圈的大部分都是人精，就連梁韓煜一個小孩子耳濡目染之下，說話都頭頭是道，條理清晰。
短短一個多小時，梁韓煜的事情在網上還有現實中就徹底鬧大了。
【著名童星竟遭父母虐待，寧願鑽入回收桶也不認父母。現在正在申請監護權移交。】
這條新聞可比已經被星光娛樂闢謠的【林斯年私生子】要火爆的多，眨眼間就竄上了熱搜。
梁韓煜的粉絲們一個個心疼的是眼淚汪汪，沒想到他們喜歡的崽居然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被親生父母苛待！
事情鬧得大，審判會的反應也很快，當下就派了調查員到警局進行調查。
梁韓煜要先和警察走，警察已經通知了他的爺爺奶奶。只是他一個人的背影看起來孤零零的。讓腓腓這個心腸軟的小傢伙看著怪難受的，於是和林國宏還有楚驍寒商量了一下之後，他們就陪著梁韓煜一起到了警局。
梁韓煜嘴上沒說什麼，但是知道自己有人陪之後，明顯看起來放鬆了不少。再怎麼鎮定有條理到底還是個孩子。
梁韓煜坐在小房間的椅子上，調查員安撫了他幾句看他情緒還好之後就開始問話，一邊問一邊拿本子記。
記下來的這些東西後續都是需要謹慎調查的。
「小朋友，你之前在遊樂園說的那些話，有人教你嗎？」調查員問道。這是為了防止有人刻意誤導孩子。
梁韓煜搖搖頭，「我之前拍戲，有一段台詞跟這個差不多，我就記下了。」
一開始只是記台詞，純粹把這當做演戲。可是最近這段時間，這段台詞卻忽然出現在了他的腦海里，並且在他有意無意的回憶下，越來越清晰。
「那小朋友你能具體跟阿姨說一下，你為什麼想要這樣做嗎？」這算是進入正題了。
梁韓煜開始回憶，情緒一低落，連泛著光澤感的淺金色頭髮都顯得暗淡些許，「我會看表，但是他們以為我看不懂，怕我說漏了就每天騙我。他們很多時候都跟我說，說我睡了八個小時，已經睡夠了。實際上我只睡了四個半小時。
他們說拍GG只要十分鐘就好，但是我經常一拍就是兩三個小時。等我問，他們就告訴我才過去了五分鐘。
我拍戲經常吃不飽，因為有時候我會忘台詞。
他們沒有工作，全家只有我每天工作，我賺錢。可是他們吃的卻比我好，睡得時間也比我長。
經紀人也和他們一起騙我。他們給經紀人錢，讓經紀人幫忙隱瞞，經紀人把錢收下了。他們以為我睡著聽不到，但實際上我聽到了……」
調查員皺著眉頭，一字不落的把梁韓煜的話都記錄下來，也錄了音。
最後談話結束後，調查員對梁韓煜說道：「小朋友，你說的這些我們之後都會去調查的。但是因為你的情況，我們會先對你下發暫時的兒童保護令，在調查結果出來之前，我們會保護你。」
「謝謝。」梁韓煜哽咽著說。
等梁韓煜出來的時候，他的爺爺奶奶已經到了，等看到小孫子紅著眼圈從房間裡出來後，兩個老人都是一臉的心疼。
梁韓煜的奶奶一步上前摟著他眼淚就掉下來了，「煜煜，你之前怎麼不和奶奶說啊，奶奶知道你懂事怕我們擔心，這次是忍不住了對不對？我的乖孫孫，你這是要心疼死奶奶啊。走，奶奶帶你回家。」
梁韓煜靠在奶奶懷裡，聽到這話嘴一撇，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腓腓在旁邊看的也是眼圈紅紅，他拉了拉楚驍寒的衣袖，「煜煜好可憐。」
楚驍寒搖頭，有失必有得。看樣子梁韓煜的父母雖然差勁，但是他的爺爺奶奶還是真心疼他。
只不過大家不在一起住，梁韓煜還是童星，幾乎一年半載也見不到一起面。老人一般都不怎麼會用電子產品，就算想關心孫子也不知道他到底過的怎麼樣了。
等出了警察局之後，梁韓煜的臉上明顯帶了笑容。
他笑著和腓腓揮手，然後和爺爺奶奶上了車。他父母全程沒有出現，因為正在警局裡配合調查。
上車之後，梁韓煜還把頭從車窗里伸出來，「我給你留的電話你回去之後記得要給我打啊。」
腓腓點頭，「好。」
兩人道了別之後，礙於警局門口越來越多的人，各自上車離去。
車開之後，先把楚驍寒送回家，然後順便看看林國盛在楚家走沒走，如果沒走可以順道再接一下老爺子。
等到了楚家的時候，有人來說林國盛已經走了，於是腓腓和林國宏也沒有下車多留，腓腓揮著小手，「驍寒哥哥再見，下次我再來找你玩~」
楚驍寒也和他揮手，手裡還拿著一直沒捨得吃的棉花糖，「好。」
等車開的已經看不到了，楚驍寒才轉身走了進去。
***
林家
林國雄等林國宏帶著腓腓回來後氣的差點沒和他練練手，接到電話帶腓腓去遊樂場，卻騙他是去找人買風水寶地？
你家的遊樂園是建在風水寶地上的？還是你要把整個遊樂園給買下來？
果然還是那個臭德行，撒謊不打草稿！
晚上吃飯的時候，林家的飯桌上。兩個老爺子每次偶然間眼神的對視交錯，似乎都能讓人看到其中噼里啪啦的電流。
林國宏笑著給林國雄夾了一筷子菜，「大哥你多吃點，今天你一個人在家，有沒有自己跟著自己再練兩招？那應該體力消耗挺大的，多吃菜。」
小傢伙坐在兒童椅上，一邊用湯勺喝涼好的粥，一邊搖晃著小腦袋左右看。
林斯年給他拿了個奶黃包，準備轉移一下小傢伙的注意力。大人們的眼神交鋒，波濤暗涌，不適合小朋友。
「對了大哥，你要不要照相？」林國宏像是想到了什麼，說道：「唉，大哥你這人啊，就是不愛照相。我今天和腓腓還有楚家小孫子在遊樂園裡拍了好幾張。等一下都拿給你看看。你說你，如果不是你有這毛病，我今天不就叫你一起去了嗎？」
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不過這也是兩人之間的慣常相處模式了，桌上的其他人並不在意。
甚至林翰還一邊喝粥，一邊偷偷豎起耳朵聽。
林國雄作為世界範圍內都有名的安保公司前金牌安保兼老闆，論武力，這屋子裡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就算把林景歷林斯年都算上，都不夠他打的。
可是要是論嘴皮子，林國雄從來都沒在二弟三弟那裡討到過好。
以前年輕的時候說不過還能動手，但是現在一個個老骨頭年紀都一大把了，骨頭都鬆了，他再動手說不定一下就把人給送醫院了。
每次只要兩人一對上，最後都是林國盛這個夾在中間的打圓場，給雙方遞台階。
眼看著老大被老三氣的攥緊拳頭，手上青筋畢露，林國盛有些怕這一拳頭真砸老三臉上去。
低頭想了想，眼神瞟到腓腓今天去遊樂園帶回來的一大推東西，於是笑著對小傢伙問道：「腓腓今天第一次去遊樂園，有沒有給大家帶什麼禮物？」
正被林斯年成功轉移注意力，低頭咬小包子的腓腓抬起頭，「帶了。腓腓給大家都帶了禮物！」
禮物？
瞬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就連一直在和林國雄說話的林國宏都有些驚訝，他還以為小傢伙買那麼多東西是自己看著好玩，沒想到是想著回來當禮物送出去？
「都有什麼？」林翰第一個按奈不住，下了餐桌走到沙發旁地毯上的那堆禮物旁邊，開始翻找了起來。
他先是拿起一個卡通發箍，然後就聽腓腓說：「這是給爺爺的。」
林翰看了眼自己手上那無比可愛有童心的發箍一眼，又看了看自家老爺子，渾身不由自主一顫。
然後又看到還有一個，於是撿起來問道：「那這一個呢？」
「給大爺爺。三爺爺也有，不在這裡。」林國宏的在遊樂園裡腓腓就給他戴上了，回來之後就被林國宏收了起來，沒有再放在這一推禮物里。
合著還是一個系列的？
林翰想像著三個老爺子齊刷刷戴上卡通發箍的場景。對不起，畫面太美，他有些不敢想像。
「為什麼想要送這個啊？」林翰問道。
小傢伙回答的認真：「好看，發箍漂亮。腓腓喜歡。」
因為喜歡，所以才會作為禮物送給喜歡的親人。
感受到小傢伙的心意，林國雄和林國盛當時就收下了，並且表示自己很喜歡這個禮物。
林翰接著看。
「泡泡機？」林翰有些不確定。
腓腓肯定了他的疑問，「這個會吐好多好多泡泡，腓腓也喜歡。給爸爸和伯伯。」
林翰聞言開始尋覓，果然看到還有一個泡泡機。
還剩下兩個，林翰舉起，「那這兩個哪個是我的？」
腓腓指著其中一個大大的波板糖說道：「這個給奶奶。奶奶喜歡做飯。」
在小傢伙看來，不論是甜的還是鹹的，都是可以從廚房裡做出來的。
林翰笑了，把糖遞給一直不停在笑的楊玉英，說道：「行，等明天讓奶奶拿這個給你炒一盤菜。」
腓腓鼓了鼓帶著小奶膘的臉頰，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
楊玉英沒好氣的拍了林翰一巴掌，接下這塊特別大的糖之後對腓腓說道：「這看著像麥芽糖做的，奶奶明天用這塊糖給腓腓做拔絲蘋果。」
「不給哥哥吃，哥哥笑我。」小傢伙也不是特別傻白甜，還知道自己被人笑了。
楊玉英答應，「好，不給哥哥吃。」
林翰搖頭，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最後一樣禮物，「看來這最後一個就是我的了。這是…」
所有禮物中只有林翰的這一件外包裝上是沒有說明的，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禮物盒。
打開之後，一個做著鬼臉的小丑從盒子裡猛地彈了出來！
林翰心中咯噔一下，好懸沒把盒子給扔出去。
怎麼都好好的，到他這裡就變成這樣了？
「這個是驍寒哥哥幫腓腓選的，哥哥喜歡嗎？」腓腓晃著小腿，問的沒心沒肺。
驍寒哥哥，是誰？除了我，你還有幾個哥哥？
反應了一下，林翰才想起來腓腓說的是楚家的楚驍寒。咬著牙說道：「喜歡，特別喜歡。」
所有禮物全部順利發放完畢，吃完飯腓腓還『借』了林斯年的泡泡機出去玩了一會兒。
腓腓和林翰出去的時候，林斯年還接到了楚家打來的電話。
楚驍寒都快睡覺了，但是心裡總是放心不下一件事情，躺在床上想來想去，還是起來拿起電話給林家打了過去。
電話那邊，楚驍寒知道聽電話的是林斯年後，才語氣鄭重的對林斯年說道：「林叔叔，晚上要給腓腓洗澡，洗三遍！」
林斯年：？
然後，他就從楚驍寒那裡知道了腓腓今天為了安慰新朋友，自己鑽進垃圾箱的英勇舉動。
雖然那只是一個回收一次性毛巾的，但是那也是一個垃圾箱啊！
林斯年最後和楚驍寒道謝：「謝謝驍寒你打電話告訴我，晚上我會給他好好洗澡的。」
這天晚上睡覺之前，整個浴室的溫度被林斯年調整的暖烘烘的。小傢伙泡在浴缸里吹泡泡，吹完洗香香了一遍之後就想伸手讓爸爸把自己抱出去。
然後遭遇到了林斯年無情的拒絕。被從頭到尾洗了第二遍。
還好小傢伙不抗拒，又乖乖坐在新放好水的浴缸里吹泡泡。
這下好了吧，衝掉沐浴露渾身上下香噴噴的小傢伙再次朝林斯年伸手。
然後再次被爸爸拒絕。
林斯年搖搖頭，「再洗一次。」
「嗚，爸爸腓腓不髒，腓腓香香。」這下小傢伙有些不是很有耐性了，以為是林斯年覺得自己沒洗乾淨，伸著小胳膊遞給爸爸聞。
林斯年湊上去一聞，點頭，「腓腓是爸爸的香寶寶。」
結果還沒等腓腓伸手，他又話鋒一轉，哄道：「但是爸爸覺得腓腓還可以再香一點。這是王爺爺特意給腓腓配的沐浴露，對小寶寶的皮膚好哦。」
最重要的是還殺菌。必須多洗幾遍。
最後一遍，林斯年連小傢伙的耳廓，腳趾縫都沒放過。
等確定腓腓全身上下都被洗的乾乾淨淨，不會再有可能從回收桶裡帶出來，也許會讓他生病的細菌之後，林斯年才拿出一早準備好的浴巾，把香氣撲鼻的小傢伙從浴缸里抱了出來。
穿好連體小睡衣，被林斯年放在被窩裡的腓腓一邊等爸爸洗完澡，一邊在燈光下伸手看自己的小手。
腓腓的皮膚有變好嗎？為什麼腓腓覺得差不多？
等林斯年洗完澡也躺在了床上，接下來就是父子倆的親子時間。
林斯年想起了之前腓腓在電話里說的那些話。於是開口問道：「腓腓之前跟爸爸說外面不好，想回家。腓腓覺得哪裡不好呢？」
腓腓側過身子，把臉朝向林斯年，「爸爸，外面的人都不開心。為什麼呢？」
林斯年一愣，沒想到腓腓這麼敏感。
大多數孩子因為從小，從剛出生起就在接觸感受著這個世界，所以他們不會因為身邊的一切感到奇怪。
可是腓腓有些不一樣，即使細水無聲，但是林斯年還是感覺到了，自從自己眼前這個小傢伙出現在了林家，林家所有人都很喜歡他，也都慢慢變得開心了起來。
開心，他以前幾乎已經放棄去想的事情。
林斯年不想過早的讓腓腓理解這個世界的真實，三歲的小奶娃娃，還太小的。
於是林斯年這樣說道：「因為大人就是這麼奇怪，他們總是有很多煩心事。所以開心不起來。爸爸以前也是。」
「爸爸也是？」這下小傢伙咽下去了關於『為什麼大人很奇怪』的問題。
林斯年有些誇張的點頭，「對啊，爸爸也是。」
「但是爸爸後來遇到了腓腓，腓腓是上天賜給爸爸的小天使，是所有人的小天使。爸爸後來每次不開心，看到腓腓就立刻開心了。」林斯年說著，親了親小傢伙的額頭。
「腓腓是小天使？」腓腓知道天使是什麼，「那腓腓的小翅膀呢？」
「在這裡。」林斯年向腓腓身後摸了摸。
小傢伙轉身，「哪裡？」
「在這裡，屬於小天使的隱形的翅膀。腓腓看不到，但是爸爸看到了。」
最後迷迷糊糊睡去之前，小傢伙似乎真的相信了林斯年所說，他有一雙誰也看不到的翅膀。
在閉眼之前，腓腓把小手蜷縮著抵在林斯年胸前，「爸爸，腓腓不是小天使。腓腓是給所有人帶來快樂的小朋友。」
林斯年笑了，「對，腓腓是給所有人帶來快樂的小朋友。爸爸現在就很快樂。睡吧。」
「好，好哦。」腓腓在林斯年的拍撫下香甜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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