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鶴情輕輕的把他的手撥開,站了起來,走了幾步背對著謝傅。
聲音竟是十分平靜:「我知道仙庭很愛你,她愛你也愛的很辛苦,世間沒有任何男人能抵禦她這般堅貞不渝的愛,世間也沒有任何男人能抵擋她這麼好的女子,仙庭妹子能嫁給你,如今也算得償所願。」
儘管她的身子筆直昂然,驕傲如故,可在謝傅眼中卻那麼的柔弱,柔弱到似乎輕輕一陣風就能夠將她吹倒,走到她的身後,將她緊緊抱住。
澹臺鶴情沒有拒絕,任謝傅摟抱著,沒有反應也沒有出聲。
謝傅貼在澹臺鶴情的後背道:「我知道我該死,你先不要傷心好麼?」
「傅,其實我為仙庭感到高興,真的,我只是……」
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只是心中苦澀,為自己感到悲傷,她一直渴求著,那麼的艱難,別人卻輕而易舉。
她的命運充滿波折,一直都是一個人在孤單奮鬥著,好不容易遇到謝傅,有個人可以依靠,卻沒想到也那麼的難。
她只是想嫁給謝傅而已,有個溫暖的家……
謝傅平靜說道:「我與仙庭之間……」
他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呢?
「仙庭是徽州顧家千金,與我揚州謝家有百年之約……」
聽完謝家先祖謝雲與顧家先祖顧青峰的故事,澹臺鶴情心中感慨,原來仙庭和謝傅的姻緣早就註定的,可她不服氣,憑什麼。
她也深愛著謝傅,她也可以滿世界尋找謝傅三年,三十年直到終生,憑什麼百年前兩個人的約定就可以凌駕在她的愛上面。
說完這段典故,謝傅話鋒一轉:「本來,仙庭是準備嫁給我的堂兄的,兩家也籌備好婚事,就差拜堂成親這一步。」
澹臺鶴情聞言一驚,勐然轉身:「怎麼回事?」
說著竟責問起來:「你捨得讓她嫁給別人!」
謝傅聞言,表情古怪的看向澹臺鶴情,女人的真是奇怪的東西,剛才聽仙庭嫁給我了很傷心,現在一聽仙庭要嫁給別人了,又不樂意。
澹臺鶴情雖哭得滿臉淚水,表情卻十分鎮靜,一字一字的沉聲重複:「你捨得讓她嫁給別人!」
仙庭是她的情敵,同樣也是她的好妹子,作為女子,仙庭的命運同樣也牽動著澹臺鶴情的心。
謝傅弱弱道:「說實話,我不捨得,就算我堂兄。」
澹臺鶴情一臉輕蔑,倒好似有點看不起謝傅了。
謝傅感受到澹臺鶴情目光里的意味,露出苦笑,現在又輕視我了,敢情我做什麼都是錯。
「我是不捨得,可我想到你,總是感覺對不起你……」
謝傅說著乾脆唉的嘆氣一聲,為難矛盾盡在其中。
澹臺鶴情哼的一笑:「該說你還有點良心嗎?」
倒是主動伸出手摸了摸謝傅的臉,露出微笑道:「繼續說吧,大情種。」
謝傅便把仙庭半路逃婚,心灰意冷投河自絕,被他所救,最後背著回府內,乾脆名正言順的嫁給他。
澹臺鶴情並沒有震驚,她深知仙庭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可以為愛披荊斬棘,也可以為愛而死。
嘴上卻譏諷道:「真是盪氣迴腸又讓人羨慕的愛情啊。」
「鶴情,仙庭必須嫁給我,我也必須娶她,你明白嗎?」
澹臺鶴情冷然轉身:「明白又如何,難道還要我陪著笑向你說恭喜嗎?我做不到!」
「這是第一件事,我清清楚楚的向你坦白。現在跟你說第二件事!」
「還有!」
澹臺鶴情表情已經僵硬了,手指非常嚴肅的指著謝傅:「你不要說,我告訴你,我已經快受不了了,你別把我逼瘋!」
「我想娶你,馬上馬上,我一刻都不想再等下去。」
聽見這句話,澹臺鶴情不是欣喜若狂,而是鬆了口氣。
譏誚一笑:「我早就做好當妾的準備了,可笑那國士無雙王婉之最終也要淪落到做妾,我又有什麼可埋怨的。」
】
「不不不,我要明媒正娶,娶你為妻,你不是妾,是我堂堂正正的妻子。」
澹臺鶴情愣了一下:「你什麼意思?」她從小學習的道德倫規,不明白謝傅這句話的意思。
「你和仙庭是平等的,都是我的妻子。」
「哪有這樣,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哪能平等的。」
謝傅道:「在我這裡只有妻沒有妾,也是平等的。」
「額……」
澹臺鶴情一時卻不知道如何辯駁,只感覺這不合規矩的事,走到哪裡都行不通,也沒人會認可啊。
轉而問道:「會稽謝氏數百年門風端正,出過這等事嗎?」
謝傅搖頭:「沒有,不過可以由我開始。」
澹臺鶴情頓時被謝傅堵得無話可說,「就算你可以不顧會稽謝氏數百年門風端正,徽州顧家是有頭有臉的門戶,容許你這麼做嗎?」
「還沒跟商量,不過可以先斬後奏。」
「那我無話可說。」
「你就說願意不願意?」
「願意又如何,都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謝傅便把鄭國公有兩位妻子,同是國夫人,同承賜賚的例子說了出來。
澹臺鶴情聽完之後,感覺謝傅有深入考慮過,並非一時哄騙之言,嘴上還是忍不住譏諷一番。
謝傅笑道:「鶴情,你放心好了,你就安心準備當你的謝夫人,誰敢說閒話,我絕不客氣。」
澹臺鶴情故意刁難:「如果這個人是爺爺。」
「就算是他……」
謝傅說著突然扼住,不好說狠話:「在這件事上,沒有任何商榷的餘地,大不了我再另立門戶就是,你該放心了吧。」
澹臺鶴情撇嘴道:「我不當妻子,我就是要當妾,每天一早啊,就到你房內給你和仙庭夫人請安,行禮問好,然後再服侍你們兩個更衣洗漱。」
分明就是故意說氣話,使性子。
肯跟他使性子,說明事情就不大了,謝傅摟著她,笑道:「這哪行啊,你肚子裡可是正兒八經的嫡長子,難道你非要他生下來就是奴才,你同意我還不同意呢。」
澹臺鶴情撲哧一笑:「好啦,我不氣了,也沒有委屈,剛才只是心酸。」
謝傅點了點頭:「我明白。」他與鶴情一路走過來,經歷的已經勝過一般夫妻。
「你明白什麼啊,你盡想著齊人之福。」
謝傅尬笑,齊人之福那也要看娶的都是什麼人,像一個小韻就夠他喝一壺,還齊人之福呢。
澹臺鶴情忽得柔聲:「也難為你想方設法了,大情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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