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圓圓滿滿
瑩瑩燭光不知道什麼時候熄滅,取而代之是破曉的第一縷光從窗戶劃入房內。
卯時了,司馬韻台就這樣一動不動坐了一夜,因為儀婆跟她說過,這紅蓋頭要等新郎官來揭下。
新郎官在哪裡?
新郎官就趴在她身邊睡了一夜。
司馬韻台從來想不到自己的洞房花燭夜是這樣度過,不,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昨天迷茫、忐忑、驚喜、感動, 憧憬……
她經歷了一生所有的情緒,一切都很美好,美好到像一場不真實的夢。
可是收官卻是那麼遺憾,他應該柔情款款,他應該好生憐惜的擁著自己入眠……
洞房花燭夜就這麼過了,就這麼充滿遺憾的過去了,她的一生只有這一夜!
司馬韻台越想越生氣, 心頭怒火焚燒,恨不得將謝傅吊起來,先在臉上打上一百拳,再扎他身上扎個一百劍。
如哭喪般的一聲「小韻」,謝傅從夢中驚醒過來。
得到什麼,就害怕失去什麼,謝傅在夢中夢見司馬韻台死了,昏昏醉醉中,又慘呼了幾聲小韻。
司馬韻台眉頭一皺,感覺晦氣,我都感覺我被你叫死了,冷冷道:「在這裡,叫什麼!」
謝傅聞言, 定了定神,對著司馬韻台一抱,感受到她的體溫,心裡方才踏實:「嚇死我了。」
司馬韻台端坐著一動不動, 此刻感覺他更像個孩子一樣, 心頭一盪, 不過氣還未消, 冷冷道:「新郎官打算讓我披一輩子紅蓋頭嗎?」
謝傅忙揭下她頭頂的紅蓋頭,只見眼前戴著鳳冠的佳人,明艷無雙,美出天際,立即激動地對她的臉頰親了下去。
司馬韻台只感覺一股酒氣撲鼻而來,臉就熱乎乎的,冷漠的將謝傅推開:「天亮了,洞房花燭夜過了。」
謝傅愣道:「還沒有啊。」
司馬韻台凜容道:「我說過了就過了。」說著手一指:「你看,燭滅了,日出了。」
謝傅看著司馬韻台一臉不假於色,心中暗忖,定是我昨夜喝的太醉,沒有理她,所以生我的氣。→
對她來說,昨夜特別,一輩子只有一次,就這麼稀里糊塗的過去, 肯定有怨。
想到這裡, 謝傅走過去將窗帷拉上, 屋內頓時黑乎乎的。
然後又叫紅燭點上,屋內立即紅燭瑩瑩,迷漫著昏紅的溫馨。
謝傅走到司馬韻台跟前,笑嘻嘻道:「這不又來了嘛。」
「誰跟你來,走開!」
謝傅笑了笑,手就伸了過去,司馬韻台抬手撥開。
謝傅手臂立即一陣火辣辣的,知道司馬韻台用了暗勁,嘴上說道:「伱來真的啊!」
「當然!」
「那算了,反正我也累了。」
謝傅說著轉身,剛走了一步,張開雙臂轉身猛然對著司馬韻台一個熊抱。
電光火石間,司馬韻台雙手化作蘭花指,對著謝傅身上一頓狂點,每一點都是透著真氣,切切實實打在謝傅身上。
謝傅痛得後退三步,撓了撓紓解疼痛。
司馬韻台冷笑:「我不願意,你以為你碰得到我?」
謝傅笑了笑:「逼我用強,場面可就不好看。」
司馬韻台傲道:「儘管放馬過來,你要有這本事,我也認了。」
「夫妻之間不好刀劍相向,要不榻上一較高下。」
司馬韻台滿臉通紅,啐了一口,「無恥。」
「怎麼,不敢?」
「有何不敢,只怕你死得更快。」
七彩雲天有術流動靜四門古老功夫,司馬韻台四門均是精修,謝傅雖然天賦過人,只怕這天賦在她技藝面前,也只不過莽漢一個。
謝傅笑道:「怎麼個死法,是不是牡丹花下死啊?」
司馬韻台嗔了他一眼:「說話沒半點正經。」
「我的正經話從來只對陌生小娘子講,自家娘子說什么正經話,我又不是榆木疙瘩不開竅。」
司馬韻台聽他說自家娘子四字,心頭一漾,是啊,我與他已經是共生公死的夫妻了。
謝傅自導自演起來:
「小娘子,誤闖你房真是失禮了,沒嚇到你吧。」
「公子,男女授受不親,你還不離開。」
「是,我這就走,還望小娘子不要責怪。」
……
司馬韻台見他一會男聲,一會女聲,忍不住被逗笑了。
謝傅走到門口停了下來,轉身看著司馬韻台,輕輕道:「還生氣呢,我昨晚真的喝醉了。」
司馬韻台不看他,也不應聲,擺弄著自己的蘭花指。
手指修長雪白,指指如蔥,指甲兒紅潤如花瓣,還有那手指的弧度真的美極了,想讓那手指在自己身上刮幾下,感受下是什麼滋味。
司馬韻台擺弄蘭花指是在無聲警告,哪知謝傅想到那方面去了。
謝傅笑道:「噯,是哪家的小娘子長的如此美麗絕倫啊,天上少有、人間無雙。」
司馬韻台雖沒有應聲,嘴角卻淺淺一翹,顯然聽了開心。
謝傅又道:「又是哪家新郎官這麼有福氣,娶到這般美艷的新娘子。」
司馬韻台忍不住嗔了他一眼,你得意什麼。
謝傅走近,嘗試著輕輕牽她的手,這一次司馬韻台沒有拒絕,看來是哄到位了,心裡無氣無怨了。
謝傅摘下她的鳳冠,司馬韻台含羞,把頭扭到一邊去。
謝傅柔聲道:「你真美……」
司馬韻台滿臉羞慚,不敢去面對謝傅的目光,把臉一別:「別說話,我羞死了。」
這洞房花燭夜圓圓滿滿,司馬韻台也心滿意足,甜如甘飴。
……
樓下三女獲悉聞人翎已經離去回家,黯然神傷。
其實她們早就預料到聞人翎會走,她們太了解聞人翎了。
三女都沒有說話的勁,這時崔有容看見小二端著水盆正要上樓去,忙把小二:「站住,這二樓是你能去的嗎?」
小二解釋一句:「我這是送水去。」
崔有容道:「放下就好,我去。」
崔有容見兩女無精打采,笑著說了一句:「好了,天下無不散之宴席,老二不是說想她就到聞人牧場來做客。」
葉結衣笑道:「我還沒去過草原呢。」
蘇淺淺頗為期待道:「就過年的時候好不好,我們拉幾車煙花,到草原放煙花。」
葉結衣笑道:「你就知道放煙花。」
崔有容見兩女聊了起來,笑了一笑,這邊端著清水上樓去。
剛上二樓,就放輕腳步,豎耳聆聽,這會他們夫妻兩人應該睡了吧。
一路聽著沒有動靜,來到貼著喜字的新房門前。
司馬韻台醒著,聽見外面有動靜,卻羞不出聲。
崔有容輕輕敲了下門之後,輕輕道:「新郎官新娘子,醒了沒有?」
司馬韻台聽見崔有容的聲音,應道:「何事?」
「新娘子,我給你端來清水洗漱了。」
「哦,放下就好,多謝。」
「新郎官還沒醒嗎?」
司馬韻台側頭看著手腳纏在自己身上的謝傅,應了一句:「沒有。」
崔有容做事很有分寸感,也會體貼別人,笑道:「我把水放在門口,先走了。」
司馬韻台待腳步聲走遠,才輕輕拿開謝傅的手,將他從自己身上推開。
下床來,直到穿戴整齊,這才打開房門,端水進房。
雖為當過新娘子,卻也知道,這水是她服侍新郎官起床穿衣洗漱的。
靜待好一會兒,見謝傅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邊用指尖輕輕刮著謝傅的臉,給他撓痒痒。
謝傅輾轉反側一番,被她撓醒過來,司馬韻台這才笑道:「新郎官,太陽都曬屁股呢,還賴床呢。」
謝傅笑道;「我想再睡一會,這床香味瀰漫,睡著舒服。」
司馬韻台假意解開紐扣,「那好,我就再陪你再睡一會。」
「別!我起了。」
謝傅一驚,直接揭被,從床上竄下來。
一副男兒軀光天白日就映入自己眼幕,司馬韻台呀的一聲,忙轉過身去。
謝傅見她背對著自己,害羞靦腆的樣子,笑道:「你這隻披著羊皮的狼。」
司馬韻台聞言轉過身來,氣道:「你說誰是披著羊皮的狼!」驟然看見謝傅身體,忙把目光移開:「你穿上衣服先。」
謝傅笑道:「又不是頭一回,已經很熟了,害羞什麼。」
這話倒是沒錯,可前兩回是黑夜,而且當時情緒激盪,當最後一次來愛,只求忘我。
此刻白天,卻讓人羞不可耐。
謝傅哈哈笑道:「娘子,還不快點來給為夫擦身更衣。」
司馬韻台輕輕道:「郎君,奴家勸你還是穿上褲子的好,免得……」司馬韻台說著扼住,雪白的臉頰一紅。
謝傅笑道:「免得什麼?」
明明已經說得很清楚,司馬韻台見他還敢問出來,咬了咬唇:「免得某人一會哭得稀里嘩啦。」
謝傅一笑:「瞧你說的,我穿上還不行嘛。」
蕭茓說的沒錯,神武峰的女子太可怕了,要你死就讓你死,要你活就讓你活。
當下穿上褲子。
司馬韻台餘光瞥見他穿上褲子,這才端著水盆走過來,笑道:「這樣大家都好。」
擰乾毛巾,細心的擦拭謝傅的臉容、胸膛後背,又蹲了下來,擦拭他腳和腿。
謝傅見她彎下身子服侍自己的樣子,柔聲說道:「小韻,委屈你了。」
司馬韻台抬頭看他一眼,笑道:「當你奴婢伺候你的時候,還不是這樣。」
謝傅道:「你當奴婢伺候我的時候,可沒這麼周到,倒好像是我在伺候你。」
司馬韻台咯的一笑:「那現在還給你了。」
謝傅哈的一笑,驟就將她橫抱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