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壓人人慾倒,生在皇家稱帝候。
與葉驚虹隔著數丈的林振額頭卻無聲無息的滲出汗水,他從來沒有遇見這樣的對手,亦絲毫感受不到對方的真氣流露。
好像他所面對的是一塊石頭,好像他眼前沒有對手。
葉驚虹輕道:「出手吧。」
林振早已真氣凝聚攀於巔峰,劍出!
葉驚虹後發,真氣從無到有, 從靜到動,化作一線,穿氣而入,如與一個莽夫擦身而過。
葉驚虹並沒有出劍,他在穿過林振的一瞬間,林振手中兵器就已經脫手, 而這時林振的劍還沒完全拔出來。
一息之間就分勝負。
林振連拔出劍都做不到,神色黯然道:「我輸了……」
對方擊脫自己兵器是對他的尊重, 甚至他都感覺對方能夠讓自己連劍都拔不動就致自己於死地。
奉守道驚呼:「一息!」
韋散人也動容道:「太強了。」
能讓刀王韋散人說出這三個字, 從來沒有過。
張凌霄雖然神色平靜,臉上還是隱蔽也逸出一絲黯然之色。
韋散人繼續道:「不過,我也能夠做到。」
張凌霄訝異的朝韋散人看去。
奉守道驚駭道:「韋先生,你是否已經突破三品?」
未散人卻沒有回答。
獨孤堅看向龍競,問道:「龍競,你還有信心嗎?」
龍競輕笑:「像這樣的對手,我一息就能夠擊敗二人。」
「好。」獨孤堅無比欣喜。
秀雲這邊說道:「她們把葉公子說的神乎其技,好像不怎麼厲害,謝公子,是第四縱的人太弱了嗎?」
謝傅心中好笑,真正的高手哪有那麼多繚亂的劍招,強弱懸殊之下,立見分曉,甚至還沒打之前,勝負已分。
吳督領神色古井無波,木然宣布:「三縱勝!己字第五縱和己字第六縱兩位公子上場一較高低!」
這己字第五縱是龍競, 也就是獨孤堅所說的鬼手, 己字若沒有葉驚虹插手,也是他致勝的關鍵。
獨孤堅低聲吩咐一句:「龍競,保留實力,不要讓人看穿你的底細,你的對手是葉驚虹。」
奉守道這邊信心十足笑道:「連敗兩場,是時候讓我掙回一點面子了,要不然這隴西虜姓還以為蘇州無人。」
說罷,持槍飄身而去,人凝足水面,手中八尺長槍,銀光閃閃,威風凜凜透著萬夫不當之勇。
這龍競卻是身材矮小,與奉守道的威風霸容相形見絀,若非他亦凝足於水面,定要認為只不過是市井一名勞碌之輩。
張凌霄輕聲道:「韋先生,你看?」
這矮小男子的來歷他卻一點都不知道,從昨日與獨孤堅在己字博弈,卻隱隱感覺第五縱不簡單。
韋散人淡笑:「且看。」
奉守道對著龍競問道:「你的兵器呢?」對方連兵器都沒有, 就算取勝也沒有什麼意思。
龍競揚起一隻手,五根瘦弱的手指。
奉守道一訝,只見龍競一隻手負於身後,嘴角露出輕蔑的微笑。
奉守道看穿對方舉動,頓時大怒,生怕從來沒有被人如此輕視過,頓時大怒:「既然你找死,那就別怪我了。」
話音未靜,一槍朝龍競刺去,槍光有如隙月,打算一擊就刺殺對方,讓對方為自己的狂妄無知付出代價。
只見龍競真的用單手應敵,在奉守道槍光密集之下,卻也從容不迫,腳下緩踏,宛如一個在路上散步的閒人。
只是他矮小身影在槍光籠罩之下,似乎卻變得高大起來……
「沒有機會了。」
謝傅聞聲望去,卻見葉驚虹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他的身邊,笑道:「少城主,你是說第六縱輸定了嗎?」
秀雲早已經看到氣質神俊的葉驚虹,發痴凝視,少城主的氣質對小娘子是致命的,無法抵抗的,待朝謝傅望去,才緩了過來,心中暗罵自己,花心!花心!見一個愛一個!
葉驚虹笑道:「我的意思是他已經沒有辦法讓對方使出雙手了。」
謝傅問道:「少城主為何如何篤定?」
「真氣為力器為鋒,鋒所極,亦可以以弱勝強,他把氣力全部耗費在無用的招數上,越是後繼無力。」
謝傅朝外面看去,笑道:「我看他們打得有來有回。」
「若是我,在面對比我更強的對手,我會把所有的氣力都用在這第一劍。」
謝傅看向葉驚虹抱在肩前的劍,劍鞘是白色的,劍柄也是白色的,以至在銜處可以明顯看到塵封。
葉驚虹笑道:「我這把劍已經很久沒有出鞘了。」
謝傅笑道:「看來少城主不是惜劍之人。」
葉驚虹清朗一笑:「朝嫌劍光靜,暮嫌劍花冷。能持劍向人,不解持照身。」
謝傅一笑:「劍在別人那裡是越磨礪越鋒芒,在少城主這裡卻是越藏匿越鋒芒。」
「謝兄,等你打完,葉某有幾句劍語相贈。」
「為何贈我?」
「昨夜謝兄盛情相邀,葉某寒酸無以為報,唯有劍語相贈。」
「少城主,客氣了。」
奉守道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虎口發麻的雙手,剛才那一擊是雙臂緊握的全力一擊,卻被對方擊飛長槍。
他卻連逼對手用上雙手都做不到。
奉守道來到張凌霄身邊呆呆無語,絲毫沒有剛才的意氣風發。
張凌霄什麼話都沒有說。
倒是韋散人淡淡說了一句:「勝敗乃兵家常事,知恥而後勇。」
奉守道開口道:「對方深不可測。」
在獨孤堅的哈哈笑聲中,吳督領朗聲宣布:「五縱勝!己字第七縱和己字第八縱兩位公子上場一較高低!」
聽見公子二字,韋散人老臉一紅,人飄於寬闊的湖面上。
第七縱那人隨後也凝立水面,與韋散人隔空相對。
韋散人直接道:「我出手了。」
「請。」
對方請字剛落,韋散人拔出佩刀威勝,
嚯!
有如虎嘯,原地砍下一刀。
刀氣破水,排山倒海。
湖水乍起化作脫韁巨獸,韋散人砍完瞬間大刀入鞘,銀芒隱匿是湖碧中唯一的餘光。
嘩,水起又落,韋散人眼前之人已經不見蹤跡。
秀雲被眼前駭人景象嚇得渾身微微顫抖,幾點水花飛濺臉上,讓她微微回神,卻臉色蒼白,在這一瞬間意識到了什麼。
謝傅輕輕扶著秀雲腰肢,柔聲道:「秀雲,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