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秋雨乍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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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娟兒苦笑:「小姐,你忘了你是誰了,你可是蘭甯娘子,這般在外面露面,沒一會兒就要引起圍觀。」

  蘭甯聞言心中暗忖,昨日暮色深沉,這會青天白日的,倒是讓人瞧得清清楚楚,想到這裡淡道:「換上男裝不就得了,娟兒你去找兩件男裝。」

  主僕二人換上男裝,娟兒身材壯實,換上男裝之後倒像個隨從小廝。

  可蘭甯換上男裝之後,完全不像個公子。

  寬鬆的袍衣根本無法遮掩住她那山巒起伏的優美曲線,原本應該是飄逸瀟灑的男裝,竟被她豐腴動人的身段撐的像一件緊身衣。

  臉頰肌膚白膩,櫻唇杏目,分明就是一個更加誘人的絕色美女。

  只怕男人見了要更加瘋狂。

  看到這裡娟兒苦笑:「小姐,你還不如不穿,」

  蘭甯也意識到這一點,頓時苦惱起來,突然說道:「娟兒,幫我束胸。」

  為了讓這男裝穿上去像那麼回事,兩人回到閨臥,娟兒拿來白色綾緞幫蘭甯束縛。

  蘭甯咬了咬牙:「還很大,娟兒再勒緊點!」

  「小姐,再勒可就壞了。」

  蘭甯發狠道:「壞了就壞了。」

  「哎喲,小姐你何苦受這折磨。」

  蘭甯冷道:「以後我全討回來!啊~娟兒輕點,壞了!」

  束縛之後,蘭甯要把臉給化的平庸一點,畢竟就算換上男裝,這張絕美的臉還是很招搖。

  兩女拿著風箏出門,挑了個地方放起風箏來,待風箏飄到謝傅居住的院子上空,蘭甯把線壓低,捉住風停的時機,立即剪斷線,風箏就斷斷悠悠的直線墜落。

  蘭甯問道:「娟兒,掉准地方了嗎?」

  「小姐,掉准地方了,你這風箏想放到誰家就放到誰家啊。」

  蘭甯瞪了娟兒一眼,沒好氣道:「只要有心,沒有什麼事情辦不好的,走吧,我們回去吧。」

  她的目的是將風箏放在謝傅手中去,現在目的達到了,自然沒有再外面逗留的必要了。

  謝傅臨近傍晚時候,才從屋子裡走了出來,除了每日在這個時間段抽出時間陪鶴情下棋,其他時間他都呆在屋子裡修習武道,活脫脫活成一個像在修煉禪心的老和尚。

  看見胡地全也在院子裡,手裡還拿著一隻風箏,笑道:「地全,好興致啊,放風箏啊,身體好點了沒有。」

  胡地全猛捶自己胸膛,表示自己壯的跟頭牛似的,嘴上笑道:「我才沒有這個閒情逸緻,也不知道是哪個小娘子掉的風箏,不知道會不會過來尋,一會我找機會跟她認識認識。」

  「謝傅,上面有些字我不識的,寫的什麼,你看一下。」

  謝傅接過一看,與蘭甯書信往來二十餘封,一眼就認出是蘭甯的筆跡,這風箏竟是蘭甯娘子的。

  再看這首菩薩蠻,可就大有深意,分明就是寫給某人看,約某人落夜畫堂南畔見面。

  只怕又想著什麼招數來捉弄他。

  謝傅伸手就把風箏拿走。

  「哎哎哎,謝傅你幹嘛拿我的風箏。」

  「我知道這風箏的主人是誰,這個女子你招惹不起,我找個機會給人家送回去。」

  「我招惹不起,你為何就招惹的起?」

  謝傅把風箏遞了回去:「不信,你就拿著。」

  胡地全看了謝傅一眼,嘿嘿笑道:「你的話,我可信十足,這風箏危險,別是蘭甯娘子的,我怎麼倒霉都不知道。」

  胡地全常在外面走動,蘭甯娘子大名響亮,男人就沒有在她身上討過好處,這個女子雖貌若天仙,卻是屬於那種只可遠觀不可近褻。

  謝傅想不到胡地全一言就猜中,哈哈大笑,還是地全理智,不是有句話這麼說紅顏禍水,美色害人,偏偏有的人拎不清。

  不管蘭甯娘子是想捉弄他也好,有意約他夜會也好,謝傅都不打算三更半夜去與人家孤男孤女相會。

  卻是打算隔日白天時間再給人家送去。

  書房內,謝傅似平時一般和澹臺鶴情下著棋,下著下著,只感覺澹臺鶴情短短時間內,棋力似有不小長進。

  澹臺鶴情見似乎沒法似平時那般戲弄她,頗為得意道:「發什麼呆啊,輪到你了。」

  謝傅落子之後,笑道:「能夠感覺出你棋力進步不小,再這麼下去,只怕我不是你的對手。」

  澹臺鶴情笑道:「這才要感謝你每日陪練。」

  謝傅笑道:「那你要怎麼答謝我呢。」說著就朝澹臺鶴情那隻準備落子的雪白小手摸去。

  澹臺鶴情手上輕輕一顫,打了謝傅手背一下,瞥了謝傅一眼,嗔道:「別又想著下流招來影響我,下棋的時候就下棋,其它的事下完棋再說。」

  澹臺鶴情已經算是人妻,這一顰一笑與往時不同,卻是更加誘惑動人。

  謝傅被她這麼嫵媚一瞥,心頭一盪,嘴上笑道:「是不是下完棋之後就可以辦其它事了。」

  「是啊是啊。」

  澹臺鶴情說著就要落子,突然間思路斷了,卻不知道自己剛下想落子哪裡了,惱道:「你看,你又影響到我了。」

  謝傅一笑:「你也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個勁的來影響我。」

  澹臺鶴情端詳棋盤一番,方才緩緩落子,嘴上說道:「我才不屑用這樣的手段,我也不會像你這般不要臉。」

  謝傅哈哈一笑:「這壞事自然是男人來做,這壞人自然是男人來當,哪能讓端莊高貴的大小姐來扮演,鶴情,你其實心裡很喜歡對不對?」

  呀~~澹臺鶴情嘴上傲道:「才沒有。」

  兩人又下了幾十手,謝傅這會倒還真的找到一點對弈的樂趣,沒有辦法做到似以前那般肆意玩弄,當然一切在他的掌控之中。

  無聲中,夜晚降臨,屋內昏暗起來,點了燈,又繼續沉浸在這對弈的樂趣之中。

  安靜中,外面傳來雨水落在屋檐的簌簌聲響。

  謝傅恍悟的朝窗外看了一眼,燈光下,霧煙裊裊,屋檐灑雨點,嘴上輕輕道:「下雨了。」

  澹臺鶴情一笑:「說的你好像沒有看見過下雨一般。」

  坐榻觀雨,與相愛的人對弈尋幽問雅,豈不就是真正的煙雨江南。

  謝傅笑道:「不是,我突然感覺這煙雨江南與我切切相關,沐浴著一股家的芳香味。」

  澹臺鶴情一笑:「哪裡,我怎麼聞不到。」

  「就在我眼前。」謝傅說著又輕輕捉住澹臺鶴情落子的小手。

  澹臺鶴情輕輕把手抽回,「下完棋再說,別再想影響我。」

  謝傅哈哈一笑:「我何須影響你,你已經中路泥濘,看我最後一擊。」

  落下黑子,一擊必殺。

  澹臺鶴情看向棋盤,倒沒想到勝負分的如此之快,原本她還以為自己還能抵抗近十手。

  看著密密麻麻遍布棋盤的黑白兩子,這算是她第一次能與謝傅下到收官階段。

  謝傅笑道:「相公我厲害不厲害?」

  「算了你厲害行了吧。」

  「你也算越來越頑強,竟能抵抗到這個時候。」

  澹臺鶴情已經非黃花閨女,越聽越不是那麼回事。

  謝傅輕道:「現在棋下完了,是不是可以聊其它事了?」

  澹臺鶴情不應,耳里只有外面輕柔的雨聲,聽著聽到他下榻穿鞋的動靜。

  冷不丁就被她從臥榻上直接抱了起來,透著男兒氣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月事走了嗎?」

  這麼私密連母親都不可明言的事,卻被問的如此赤裸裸,澹臺鶴情頓時羞的無地自容,難怪母親曾說,最親密的人不是父母孩子,而是自己的丈夫。

  澹臺鶴情也不出聲,謝傅以為她默認,輕輕去拉她絛帶。

  澹臺鶴情忙捉住他的手,「別……還沒……我也還沒有沐浴,身子不乾淨。」

  「那我就這樣摟著你就好。」

  澹臺鶴情聽出他的失落,安慰的在他臉上輕輕親了一口,突然卻嗅到他身上酸酸的汗味,不悅道:「你又多久沒有洗澡。」

  「我昨天剛洗的。」

  謝傅每次修習之後,都會出一身臭汗,這是納真排污的過程。

  「騙人,這麼臭。」

  「熏到愛乾淨的鶴情大小姐了嗎?」

  「熏到了,我給你……給你沐浴吧。」也算彌補。

  謝傅一訝,「真的嗎?」

  澹臺鶴情嫣然一笑:「都是你的人了,還沒怎麼好好伺候過你。」

  「走,趕緊回繡樓去。」

  「傅,我有腳,我會自己走,先放我下來。」

  「不!我就是要這麼疼愛你。」

  「傅,求求你放我下來,不然我不伺候你了。」

  ……

  是夜,夜空黑漆如墨。

  回鶯院蘭若閣前的院子裡,下著蕭蕭瑟瑟的綿綿秋雨,只有屋內燭光搖窗才在這淒寒中透著一絲絲的溫馨。

  院閣迴廊的南畔處卻站著一道婀娜身影,凝佇安寂,看上去靜美中透著幾分落寞。

  唯有近之看之,才能看清一雙美麗眸子,秋水盈盈卻透著期待的喜色,白皙雙頰微微透著紅潤,華美無雙。

  蘭甯已經在此處一動不動等了半個時辰,這個位置離圍牆很近,只要謝傅從外面圍牆翻進來,再從樹上趴下來,立即就能見到她。

  等待中,心情也從一開始興奮期待轉為忐忑,他應該會來吧,我一個小女子都做到如此地步,如此主動,他無論如何都會憐惜幾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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