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9章 排兵布陣

  第1770章 排兵布陣

  李徽容突然伸手抬起謝傅的下巴,眼神舉止就像街上的紈絝子弟戲弄婦女一般,她那豐瞻的形象也讓謝傅一時之間有種變成小娘子的錯覺。

  李徽容見謝傅被自己搞的愣住了,不禁撲哧一笑。

  這一笑,氣息也朝謝傅面容拂來,這張劍眉星目,氣宇軒昂的臉也透著一股迥異的風骨。

  男人陽剛,女人柔美,但是世上還有第三種人,就是雌雄難辨,就是眼前的李徽容。

  謝傅心中莞爾,想對我使美男……美人計,那要換回女裝,學會當一個女人先,嘴上故意笑道:「我可一直將李小姐視若英偉男兒,李小姐剛才那一笑怎地有幾分嫵媚,莫非是我看錯了。」

  李徽容微笑:「正所謂相由心生,你心裡想什麼看到就是什麼。」

  好你個李徽容,竟反將一軍,諷刺他愛好特別。

  張凌霄曾經說過,北州冠絕,才絕、智絕、貌絕!據說美到任何一個男人看見她的女貌都會愛上她,所以李徽容方才從著女裝。

  而易杭也曾說過,如果遇到李徽容,千萬不要愛上她,要避而遠之,更稱譽她能傾倒七國。

  此時她這個樣子確實英美非常,不知道穿上女裝會是什麼樣子。

  嘴上笑問:「不知道我現在在李小姐眼中是什麼?」

  平淡的看著李徽容的眼睛,她的眼神清澈的如同湖水一般,靈光蕩漾中又似蘊含天地文章,生機勃勃。

  李徽容也看著他的眼睛,似乎看到蔚藍無雲的晴空,乾淨到看不到其它色彩,笑道:「這雙眼睛算的上是絕色小美人。」

  謝傅哈的一笑:「李小姐謬讚了。」

  李徽容嘴角勾起一絲淺笑,似乎在說你高興太早了,緊接說道:「不過我不喜歡這張臉,特別是這亂糟糟的鬍鬚。」

  說著用手指觸碰謝傅的鬍鬚,又似在嫌棄,突然揪了謝傅幾根鬍鬚,謝傅啊的痛叫一聲。

  李徽容咯的一笑:「真鬍鬚嗎?」

  「當然是真的了。」

  「我以為是假的,太不般配。」

  謝傅苦笑一聲,轉過身去,大概二三息之後回過頭了,已經恢復本來面貌。

  鬍鬚依然還在,卻是這張俊逸的臉上,染上幾分成熟,還有那說不出來的內在自然流露。

  李徽容看著這張臉,嘴角自然翹起,卻沒有笑出聲來,用情人般的語調輕柔說道:「謝傅,好久不見。」

  「李徽容,好久不見。」

  彼此的問候,純粹的就像當初在蘇州城下第一次見面。

  忽然間的純粹,反而無話可說,李徽容乾脆說道:「你要那批明光鎧也可以,先陪我三天再說。」

  謝傅臉上沒有驚訝,內心在分析這個「陪」字是什麼意思,怎麼給陪法,嘴上問道:「你就不怕沒法跟你爺爺交代嗎?」

  李徽容淡笑:「為了得到某些東西,我可以付出代價。」這樣也相當於對謝傅說,要得到某些東西就需付出代價。

  謝傅哦的一聲:「僅僅如此,就讓你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李徽容嫣笑:「我很貪心的。」

  這句話似乎在邀請邀戰,三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足以可讓人墮入無法掙脫的網。

  或許李徽容敞明著使用美人計,如果他輸了就輸了一切,再無談判的資格。

  如果她在使用美人計,那他是不是可以使用美男計,一舉拿下她。

  自盧夜華死去之後,這四年來,謝傅還不曾再遇到一個讓他心動的女兒,或許他的心已經跟隨盧夜華一同死去,自信應道:「好,曾有人說過若這天下美色能傾倒十國,李小姐一人就能傾倒七國,我還真的想見識見識李小姐如果傾倒七國。」

  李徽容笑道:「是易杭說的吧。」

  「是。」

  李徽容微笑:「易杭是個痴人,但他只是我的一個奴才,我都不會正眼去瞧他。」

  「可你卻去折磨他,讓他痛,讓他樂,讓他愁,讓他哀,讓他死!難道這就是你對付別人的手段。」

  李徽容淡道:「我方才說過,相由心生,心裡想什麼看到就是什麼,在我眼裡,易杭與其他奴才別無二異,我也不曾對他另眼相待。」

  「哦,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自作多情。」

  「是吧,怨我咯,怨那湖波清漾引人愛慕,怨那群山巍峨,引人高登。卻也怨你。」

  謝傅疑惑:「怨我什麼?」

  「怨你與我共鳴,有將你傾倒之心。」

  謝傅笑道:「或許你只不過是把我當做一個挑戰,恰好我只是一個石人,讓石人動情,從出發點就是錯的。」

  「有這麼風流成性的石人嗎?」

  謝傅苦笑:「罷了,要怎麼個陪法?」

  「這麼問,你將自己當做南院的小白臉嗎?」

  謝傅攤手:「無所謂了,當了表子,就別想這立牌坊了。」

  李徽容笑道:「先洗個澡吧。」

  謝傅欣悅:「折騰一天一身臭汗,正有此意,一身清潔再來陪伴李小姐左右。」

  李徽容喊了一聲:「許先生,領謝公子下去沐浴。」

  一名中年儒士走了進來,身上儒氣比薛禹還要重,卻是無半分武道,徹徹底底的文人一個。

  中年儒士進來之後,特地打量了謝傅一番,那眼神似在賞著一件珍寶。

  謝傅見自己被人評頭論足,笑道:「這位先生怎麼稱呼?」

  「鄙人姓許,名童鴻,乃是無名小卒,有幸在小姐身邊走動。久聞……」說著扼住,看了李徽容一眼之後,方才繼續說道:「久聞公子大名。」

  許童鴻是李徽容的心腹,自然聽說過謝傅的名字,對謝傅也是十分了解,謝傅現在的身份叫一聲大人或者叫一聲王爺,都無不妥,但是他與小姐站在一起,叫一聲公子,卻又有小姐之友的含蓄暗示。

  「哦,原來是許先生?」

  許童鴻訝道:「公子識得在下?」他雖跟在小姐身邊,行事低調,只做智囊,極少在人前露面,卻不清楚謝傅為何會認得他。

  謝傅笑道:「數年之前,災民齊集蘇州城下,正是許先生調集軍商百姓救助災民。」

  這話說得許童鴻心中有幾分飄飄然,嘴上卻道:「豈敢,全是小姐安排,許某隻是一個辦事的。」

  李徽容打斷:「好啦,帶謝公子下去沐浴。」

  謝傅被帶到一處地方,石砌地板,正中有一處池湯,冒著熱氣,在熱氣的薰陶下,室內也溫暖濕熱。

  「想不到此處還有溫泉,李小姐可真會享受。」

  許童鴻解釋:「並非溫泉,而是有一條管道連接外面鍋爐,將鍋爐燒熱,這池湯也就變成熱水。」

  「那也算奢侈。」

  「這並不算什麼,公子你隨意。」

  許童鴻說完就離開,冰天雪地的,泡個溫泉也是極為愜意的事,謝傅寬衣下水,人浸在熱水之中,周遭熱霧裊裊,舒適得閉上眼睛,任活水流動淳濯一身疲憊與塵污。

  突然聽到腳步聲,一人腳步如象足落地石砌地板上鑿鑿作響,頗有大煞風景之嫌。

  另外一人龍行虎步,抬足有力,落地輕穩。

  謝傅睜眼望去,卻是來了兩個猛男漢子,一名身高八尺,體壯如山,軀如惡煞,貌若凶神。

  另外一名也有七尺來高,英偉雄武,貌若戰神。

  凶神那個聲如洪鐘;「小姐讓我們兩個來伺候你。」

  謝傅表情錯愕,心中卻感覺好笑,要伺候他也是找兩個美人,怎麼叫兩個猛男過來,莫非真將他當小娘子對待。

  目光落在那名高大壯漢身上,這人他在很久以前見過,就是在蘇州城下跟在李徽容身邊,謝傅素來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更何況這麼一個外貌形象特殊的人,卻是印象深刻。

  李徽容給他吃的那塊餅,就是從這個隨身帶著一布袋餅的貪吃鬼手上討來。

  說起貪吃鬼,不知道比起紅葉如何。

  面對這奇怪的表示,謝傅坦然應好。

  ……

  那雷虎突然咦的一聲:「你看上去有些眼熟。」

  謝傅笑道:「蘇州城下,蒙你慷慨分餅,我才不至於餓死。」

  雷虎啊的一聲:「是你!」

  他這一輩子,只有一個人從他手上搶吃過他的東西,所以印象特別深刻,當然前提還是在小姐的威迫下。

  謝傅應道:「是我。」

  雷虎傻乎乎問道:「你也準備當小姐的奴才?」

  謝傅一時不知道怎麼應,這時李徽容捧著衣服走了進來。

  雷虎、布龍兩人立即站直起來,卻微微低著個頭,不敢與李徽容目光對視,動也不動像物品一般任著李徽容觀視。

  李徽容揮了下手,連話都懶得開口,兩人就走出池湯,拿上衣服,赤著身體離開,一刻都沒有多逗留。

  李徽容走近笑道:「我讓他們兩個伺候你,感覺如何?」語調之間似帶著揶揄。

  找兩個猛男過來,分明就是想整他,看不出像李徽容這樣的人也有這份頑性,謝傅一笑:「你不覺得你來,更合適嗎?」

  「我是讓你來陪我,叫我伺候你,你不覺得本末倒置嗎?」

  謝傅道:「不如這樣吧,我來伺候你吧。」

  李徽容輕笑:「你這麼說,我還不如叫他們兩個伺候我。」

  謝傅疑惑看她:「我比他們兩個不如?」

  李徽容笑笑:「你說呢?」

  謝傅就更疑惑了,李徽容說道:「我看中你的是你身上才氣瀟灑,情投意合,還有……」

  謝傅迫不及待問道:「還有什麼?」

  「你這絕色小娘子的味道。」

  謝傅滿腹疑團:「你越說我越糊塗了。」

  李徽容嫣然:「你不覺得你在他們兩個面前像個娘們。」

  「會嗎?」

  謝傅腦海突然靈光一現,哦的一聲:「我知道了,你是故意讓他們兩個來打擊我的自尊。」

  李徽容微笑:「我只是讓你覺悟,別盲目自信,好擺正位置。」

  謝傅笑看李徽容,心中暗忖,李徽容啊李徽容,我知道你心中有天地文章,可再優秀的人也有不擅長的地方,就像雪山雪豹能輕鬆抵擋嚴寒,到了沙漠上卻要熱死渴死。

  李徽容試圖用雷虎,布龍這兩個猛人來打擊他,只不過是想當然。

  或許你能夠扮演好一個男人,但是你還不知道怎麼當一個女人。

  李徽容見謝傅笑容古怪,問道:「你笑什麼?」

  謝傅撥動了下湯水:「不如你下水來,我再慢慢告訴你。」

  若她下了水就如同置於危牆之下,這點分析能力,李徽容還是有的,笑道:「換上乾淨衣服吧。」

  「也好。」

  謝傅掛笑應著,身體剛剛一動,看清李徽容捧在手上的衣服,卻是為了一訝。

  卻是一套里里外外的女子衣裝,甚至把裡衣放在最上方的顯眼位置,柔軟鮮紅的綢緞,花簇一般的折皺花邊,是那麼的諷刺。

  李徽容見謝傅笑容一下子僵住,故意笑道:「怎麼,換上衣服啊。」

  謝傅很快就調整過來,若論狡壞,沒人比小韻狡壞,總是在突破他的底線。

  若論惡俗,沒有人比較凌蘿惡俗,有一次竟叫陳清瀾……整的他當初麻怔了。

  他謝傅也是見過大世面,了解女人心中大世界,笑道:「我是個大男人,你怎麼拿來女人的衣衫讓我換上。」

  「你是大男人嗎,在我眼裡你就是個絕色美人。」

  「哈哈,李小姐,我把你當做知己,你怎麼好顛倒乾坤,搞這番惡趣味。」

  「我本為七尺男兒,你是嬌俏娘子,哪來顛倒乾坤。」

  謝傅心中好笑,什麼叫做強詞奪理,這就叫強詞奪理!一旦與之辯解,就會陷入無窮無盡的自證當中,最好的辦法就是用事實說話,不攻自破。

  故意大笑:「哈哈,你是七尺男人,笑死我了。」

  李徽容淡笑,雍姿華立:「難道我這身段配不上七尺男兒這四個字。」

  一襲狐裘大衣,身姿豐瞻甚偉,如果不看她那張白淨優美的臉容,單從側面看,確是檐下寸雪玉公子。

  謝傅哈哈大笑:「除非我親眼看見。」

  這話充滿嘲諷,不過以李徽容的涵養功夫,並不會因為別人一言就惱羞成怒,微笑:「看是不能讓你看,但是男人能做到的我也能。」

  「未必。」

  李徽容嫣笑:「你做什麼,我就一定能做什麼!不過你要先換上這套衣裳。」

  「我不是三歲小兒,被你輕易唬騙。」

  李徽容淡道:「我說到做到。」

  謝傅見李徽容已經上鉤,笑道:「這樣吧,你先能做到,我就如你所願,穿上著這套女裳,在李大公子面前當一回小娘子。」

  李徽容笑道:「那可真讓我翹首以待。」也不占他便宜:「我若做不到,就立即將明光鎧拱手相讓,也不必你陪我三天。」

  「那好,就以天亮之前為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