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1章 預警

  第1642章 預警

  「不對?」

  聞人翎沉默並沒有明示。

  謝傅笑道:「確實,香囊應是有囊袋,袋內置放有香料,這卻是一織布,不過卻也難不倒我,此物叫香織是與不是?

  聞人翎忍不住一笑:「你怎麼老與香扯上關係,難道就不能與臭與穢有關。」說著暗暗臉紅。

  謝傅訝道:「難道香織也不對?」他還以為能說出「香織」二字足見其博學多知。

  聞人翎笑道:「你能說出香織來,足見你對這草原文化有所認識了解,不過翎姐想問你一句,你到底見過香織沒有?」

  「實物倒是沒有見過,不過書中有描述:方寸大小,狀各不相同,繡有妙趣,十數種香料所浸,或遮於臉上,或圍於脖頸,或裹於衣內胸襟,或夾於小腹,可作絲帕用,最重要一個有止汗驅蟲,開竅行氣提神之功效。」

  聞人翎暗暗偷笑,明明就是一條錦襠卻被他說的如此複雜,看來博學也不是常是好事,嘴上笑道:「那你何從見過香織綴有銀鈴。」

  謝傅若有所思說道:「這倒也是,既是香織,何以如此招搖,就好像引人耳目雙注。」

  聞人翎聽到耳目雙注,心中暗羞,這可不是我故意招惹你的注意,也不知道哪個老祖宗想的餿主意。

  謝傅笑道:「翎姐,那這個到底是什麼?」

  「不告訴你。」

  「不告訴我,那我只好繼續深究深辨了。」

  謝傅說著又把此物放在鼻尖深嗅,終於在濃香之中嗅到一絲淡淡土木清冽和海水咸腥味,欣喜說道:「我知道了!」

  聞人翎心頭一跳:「知道就知道,這麼大驚小怪幹什麼。」

  謝傅鼻尖感覺到刺繡上方有濕跡,湊嘴品嘗一口,立即嘗到一股略帶甜美類似木香的芳潤氣味。

  聞人翎見狀噯的一聲,本來想告訴他,這會卻說不出口了,心中暗罵,這個好弟弟也沒搞清楚是什麼東西就亂品嘗。

  謝傅哈哈大笑:「果不其然,這玩意可是生猛的很。」說著笑指聞人翎:「翎姐,你可真是貼心周到。」

  聞人翎避開與他目光對視,也不應聲,謝傅卻賣弄起來:「這上面有龍涎香,因為龍涎香是從抹香鯨體內提取出來,所以未經精製的龍涎香會帶有腥冽的鹹味,所以這是生的龍涎香,我剛才在上面發現濕跡,也證明此點。」

  謝傅笑了笑,得意說道:「龍涎香很多時候都作為一種香料被使用,但是生的龍涎香也是一味名貴的藥材,有活血、益精髓,助陽道之強效,專治不能人道的男人,所以這東西是翎姐你給我準備的。」

  聞人翎聽了忍不住一笑:「是啊,是給你穿戴的。」

  謝傅哈哈大笑:「莫非翎姐是擔心我今晚不盡人意,所以用此物來助力於我,小心火燒澆油,引火燒身哦。」

  聞人翎微微一笑:「瞧你現在輕輕一推就倒,弱不禁風的樣子。」

  謝傅哈哈一笑:「翎姐的顧慮不無道理,那小弟現在要請教,這東西應該怎麼穿戴呢。」

  聞人翎聽了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反問道:「那你覺得應該怎麼穿戴?」

  「卻也難不倒我,待我研究一下便知。」

  謝傅說著雙手展開,辨研起來:「有帶有面,應該是披掛在身上某個部位。」

  聞人翎見他將錦襠倒看,暗暗偷笑起來。

  謝傅煞有介事道:「掛在手臂上顯得寬鬆,掛在腳下又不倫不類,斷然沒有這般穿戴法,這掛在脖子上嘛,又吊兒郎當,這掛在腹部又系不上。」

  「既然目的是活血、益精髓,助陽道,自然是要作藥入口。」

  聞人翎聽他越說越離譜,忍不住撲哧笑道:「這東西怎麼吃。」

  謝傅噯的一聲:「翎姐此言差矣,藥有很多種用法,可煎作藥湯入口,可泡浸,可敷表,可熱熏,也可嗅其味便起到藥效入體的效果,所以……」

  說著便將此物系戴在頭上,聞人翎見狀哎呀一聲,伸手就要將錦襠奪回,此時都不敢告訴他真相了。

  謝傅卻躲了開去:「哈哈,現在後悔來不及了,是你自己要添這把火,這般嗅法,猛如龍虎。」

  此時已經穿戴在頭上,貼鼻深嗅一口,驟地卻連連咳嗽起來:「哇,這生龍涎腥冽的氣味好是生猛。」

  聞人翎羞憤:「閉嘴!」

  謝傅抬手:「稍安勿躁,我有一法可解,這生龍涎要製作成香料,需先晾乾後磨成粉末,兌酒淡化,氣味方不會那麼腥冽。」

  一邊說著一邊下了床榻,來到桌子前飲了一大口酒,然後嘴唇沾酒滋潤著覆住口鼻的緞布,這邊連續淡化十來次。

  落在聞人翎眼裡卻好像就是在品嘗她的錦……內心矛盾天人交戰著,卻遲遲開不了口,只聽謝傅哇的一聲:「成了!氣味釀化散開了。」

  「其味有獨一無二的清甜,濃厚悠長透著沁人的涼意,時而馥郁華麗,時而婉轉,或輕微藥香,或深邃木香,直抵心底非常震撼。」

  聞人翎餵的一聲:「你這張嘴啊,真的能從地下扯到天上去。」

  「翎姐,你不相信,你聞一聞就知道我有沒有騙你。」

  聞人翎見謝傅戴著她的錦襠,湊著腦袋過來就要親她,忙伸手把他腦袋推開。

  「翎姐,你信小弟一次。」

  聞人翎見他死纏爛打,逼得沒辦法,脫口說道:「這是我的錦襠,你要我怎麼信你。」

  謝傅當初懵了,僵了,幾息之後才反應過來,將穿戴在頭上的東西拿了下來。

  聞人翎見他窘樣,花枝亂顫嬌笑起來:「是不是很香,是不是很甜?時而馥郁華麗,時而婉轉……咯咯,虧你說的出來。」

  謝傅拿著錦襠,突然塞進聞人翎的嘴巴,聞人翎笑聲頓止,忙將錦襠吐了出來,大怒道:「你幹什麼?」

  謝傅笑道:「讓你捉弄我。」

  「誰捉弄你,是你自作聰明,故作賣弄!」

  謝傅晃動著手中的錦襠,發出悅耳的銀鈴聲:「就算我聰明一世,也絕對想不到會在小褲上綴著銀鈴,這是什麼緣故?」

  聞人翎也說不出來,她也是頭一回穿著聞人牧場的傳統服飾嫁人。

  謝傅訕笑:「莫非是怕人偷走,一旦觸摸發出鈴聲便知有賊。」

  聞人翎懟道:「誰要偷這東西。」

  「此物在中原可是梁上君子的最愛,真風流者必有妙賞,不愛金銀不愛珍寶,獨愛麗人那一抹寸衣。」

  聞人翎唾棄:「變太!」

  謝傅輕笑:「又或者是預防夜晚酣睡之時被人偷脫。」

  聞人翎疑惑:「什麼?」

  謝傅解釋:「這一碰,銀鈴就響,豈不立即驚醒過來。」

  聞人翎苦笑不得:「好弟弟啊,翎姐真的是服了你。」

  「那你說綴著銀鈴是什麼用途?」

  「不能是好看嗎。」

  「好看?藏在裙子裡面給誰看。」

  「你說給誰看?」

  謝傅哦的一聲,哈哈大笑起來:「妙,實在是妙!巧,實在是巧!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春去草還在,鳥來人不驚。」

  「雖然美畫一副,遠不及五音六律十三徽,誰家玉鈴暗飛聲。一盪流水一盪月,水月風生故人乘。此般有景有聲。」

  聞人翎臉紅,心中暗忖,真當翎姐是悍婦一個,聽不出你在拐彎抹角,嘴上問道:「真的有那麼好?」

  「好,非常好。」

  「那我問你,我的和卓爾的誰好?」

  「什麼?」

  「我的錦襠與卓爾的錦襠誰好?」

  說的是物,比的卻是人,謝傅笑道:「哪有這麼比的?」

  「我就要比,你說誰的好?」想起謝傅今天那雙賊眼看的目不轉睛,聞人翎這會還耿耿於懷。

  「我又沒嘗過卓爾的,哪裡知道?」

  「好啊,我早就知道你想嘗卓爾的!」

  謝傅忙安撫道:「自然是翎姐你的好,有著獨一無二的清甜,濃厚悠長透著沁人的涼意,時而馥郁華麗,時而婉轉,如微藥香,如邃木香,直抵心底震撼心魂。」一邊說著一邊手上覆上她的腿。

  聞人翎將他手掌按住:「那卓爾的呢?」

  「我沒嘗過,哪裡知道?」

  「你既然沒有嘗過,怎能分出優劣?」

  這分明找茬嘛,謝傅乾脆笑道:「好,我明日就去找卓爾嘗一嘗。」

  「你敢!」

  謝傅早知道她要趁機發作,翻身將她壓倒,反手捏住她的手腕:「翎姐,小弟不識路,還請你領路。」

  聞人翎咬唇:「我也不識路!」

  「此地無駐馬,夜中猶走輪。所以路旁草,少於衣上塵。翎姐你走了二十多年,怎會不識?小弟亂行亂闖,若是行錯了道,可就糟了。」

  聞人翎咬唇:「讓你迷失在黑夜荒野才好。」

  「可那荒野有座樓閣,有位佳卿持燈待我,豈可讓佳卿苦等我一夜。」

  聞人翎欲言又止,看著謝傅一眼,那雙美眸有羞澀也又柔情。

  謝傅柔聲如訴歌語:「我知道心扉半開不開最惱人,在我眼中你如一座被薄霧籠罩未經人涉獵的神秘花圃,既瀰漫著未知的芬芳,又如晨曦般溫暖。」

  「我想輕輕探尋這獨特而美麗的天地,讀其奧秘,珍其細膩,領略情感源泉,美麗象徵、溫柔港灣。」

  「紅花如翎姐你烈火般熾熱的真情,白花如翎姐你春風般溫暖的關懷,每一時刻都輕輕拂傅的心田,撫我創傷,予我慰籍……」

  聆聽著謝傅聲如柔歌,聞人翎身輕如絲,心靈情感波動又敏銳如鹿:「相公,翎兒還是完璧之身,惟望輕憐。」

  聞人翎不再以翎姐自稱,第一次將自己擺在極卑微極卑微的位置。

  ……

  黎明的曙光才揭去夜幕的輕紗,篝火也剩下灰暗的紅芒,狂歡一夜的人,酒醉席地而睡。

  一匹奔馳而來的快馬打破清晨的寧靜,他放聲大喊:「虎族來了!」

  可他的喊聲在這廣袤的草原顯得那麼渺小,就如這清晨一縷輕微的細風。

  儘管昨晚是聞人牧場狂歡的日子,但是場主並沒有掉以輕心,特地安排了一支小隊在南面河水邊放哨,在遇到虎族的那一刻,他們就沒有任何猶豫,立即策馬回來報信。

  但是虎族太可怕了,速度迅如猛雷,遇到他們根本沒有逃命的機會,其他人已經被殺了,他是最後一個人。

  ,如果沒有提前做到應敵準備,看見虎族的那一刻,就是被砍瓜切菜的命運,他必須把警報帶到。

  感覺到地面震盪,什麼危險的東西正在逼近,馬背上的男人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射出鳴鏑,希望有人能看到示警。

  就在鳴鏑如一道逆向流星飛向天空,發出尖銳的鳴響,一團巨物砸落在馬背上,將人和嗎一併砸成肉醬。

  草原上,男男女女倒在熄滅篝火旁酣睡著,所有人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逼近。

  彭眉昨晚喝了不少酒,一大早就被尿給憋醒,迷迷糊糊蹲著,扶著裙子方便,突然瞥見還昏昏的天空有一物劃破長空,驟地驚醒過來,睜眼想要看個清楚,天空卻昏沉而悄靜,她也沒有聽見鳴鏑,好像是她眼花看錯了。

  或許是離的太遠了,又或許是清晨霧重,所以她才沒有聽見鳴鏑的聲音。

  這事卻不能馬虎疏忽,彭眉立即站起,逐一詢問已經醒來的人,剛才有沒有看見鳴鏑,或者聽到鳴鏑。

  其他人均表示沒有看見和聽見,還取笑彭眉是不是酒還沒醒。

  原本還算安靜的清晨被彭眉打擾,辛夷也被吵醒了,揉了揉隱隱發痛的眉宇,問道:「彭眉,出了什麼事?」

  「辛夷,我剛才看見鳴鏑了。」

  辛夷驟聽【鳴鏑】二字,猛然驚醒:「你確定!」

  「我不敢確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剛才我問了很多人都說沒有看見。」

  「彭眉,這事寧可搞錯,卻也要保證萬無一失。」

  「那我現在就去確認一下。」

  「好,我去找卓爾商量!」

  卓爾昨晚喝了不少酒酩酊大醉,此刻攤著身子睡在地上動也不動。

  「卓爾、卓爾……」

  辛夷叫喚幾聲,見卓爾醉的太過厲害,完全沒有甦醒的痕跡,就動手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