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5章 逃跑

  這師妹不置與否,做師姐的說了一句:「師妹,這是游辭君游天師。【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游辭君是傳聞中的神仙人物,她們師姐妹經常聽過他的大名,或許這個名字能夠讓師妹尊敬一點。

  怎知這年幼的女娃卻十分不屑,傲慢的別過頭去。

  謝傅不由呵呵一笑,這性格倒與初月有點相似,只認喜歡不喜歡,管你是誰。

  掀開褲腿,只見傷口小而密,覆蓋整條小腿。

  看著這還沒有自己胳膊粗的小腿被傷成一堆爛肉,謝傅心頭顫顫,說不出的心疼。

  手指剛剛觸碰到小腿,這女娃就顫抖起來,牙齒死死咬住嘴唇,臉上瞬間冒出豆大的汗水來,顯然十分疼痛,卻很有骨氣,沒有讓自己疼叫出聲。

  再疼也得治,不治這腿就廢了。

  這密密麻麻的東西還在她的腿裡面,謝傅抬手隔空覆蓋在女娃小腿上去,運氣御物,稍微一發力,這女娃身體就劇烈顫抖,痛得在地上翻滾起來,瞬間咬破嘴唇,依然沒有讓自己疼叫出聲來。

  謝傅心中一凜,這些東西如釘子一般扎在她的骨頭上,他剛才運氣御物猶如生拔一般,箇中痛楚可想而知,只怕連他也要叫出聲來,這女娃小小年紀竟能忍住。

  「師妹,你忍一下,這矛芒必須拔出來,不然你這條腿就廢了!」

  師姐說著死死按住師妹,對著謝傅說道:「天師,動手吧。」

  謝傅想不到這師姐看似溫柔可人,狠起來竟也如此乾淨利索,不再磨蹭,狠下心來,運氣發力。

  無數芒點就從腿上迸射出來,濺出來一團血花,把謝傅弄得滿臉是血。

  這師妹十指插在地上,咧嘴死死咬住牙根,咬得牙齦都滲出血絲來,硬是不讓自己痛叫出來。

  謝傅都驚呆了,他不明這麼忍著有何意義,但是對於某些人來說,意義重大。

  「天師!」

  師姐喊了一聲,謝傅忙施展祝詞真言為她療傷驅痛,舒適傳來,這師妹反而繃不住了,身子脫力渾身發軟,輕輕的看向這個為她療傷的男人,他那認真溫柔的樣子,讓她想起已經死去的師傅,突然很想他能……

  謝傅朝這師妹看去,見她目光發紅,柔聲問道:「還疼嗎?」

  這師妹輕輕搖頭,儘管沒有出聲,卻是她第一次回應謝傅。

  謝傅一笑,拿了轉魄,割了自己的手腕,毫不吝嗇的將自己的鮮血灑在那受傷的小腿上。

  見這師姐錯愕又疑惑的看著他,謝傅笑道:「要不要打個賭?」

  師姐疑惑:「打什麼賭?」

  「這腿明天就能行動自如。」

  師姐驚訝:「真的嗎?」

  謝傅笑道:「如果我贏了,把你的名字告訴我?」

  「天師,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叫瓷。」

  慈?與端木慈的名字一模一樣,莫非冥冥中有此緣分,讓我遇到她。

  謝傅緊接問道:「你姓什麼?」

  「天師,我沒有姓。」

  謝傅疑惑:「你怎麼可能沒有姓呢?」

  「天師,我們崑崙虛都是神君的僕人,沒有自己的姓氏,要擁有自己的姓氏,只能是神君賜予神氏,才能稱姓?」

  「原來如此。」

  瓷疑惑問道:「天師,你不知道嗎?」

  謝傅覺得她很仰敬自己,很信任自己,全賴這個身份,一時不想揭破,笑道:「我給忘了。」

  瓷也沒有再追問。

  謝傅轉而望向這師妹,問道:「你呢,叫什麼名字?」

  這師妹卻扭過頭去,不肯應答。

  謝傅覺得自己有點自作多情,他還以為跟這女娃已經拉近距離了,卻毫無芥蒂的呵呵一笑,從身上撕了片布出來,給她包紮小腿。

  這師妹雖然別過頭去,卻扁著嘴,眼睛越來越紅,眼眸里的晶瑩在打轉,終於從眼角擠了出來。

  給她包紮的謝傅感覺到她在顫抖,柔聲問道:「弄疼你了。」

  這師妹終於忍不住了,啊的一聲哇哇大哭起來。

  淚水似乎積攢了很多,瞬間就將她烏漆漆的小臉沖的一道一道的。

  謝傅一時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只見這女娃一邊哇哇哭著,一邊惡狠狠的瞪著他:「你為什麼要這麼好?」

  謝傅表情依然僵著,沒有回過神來,他不明白這有什麼問題,難道不好才是正常的?

  女娃又哭著責問一句:「你為什麼要這麼好,害我心裡已經背叛師傅了,師傅永遠都是最好最好的。」

  如此天真的一句話,怎能叫人不疼不愛,謝傅情不自禁就將她緊緊摟在懷裡,柔聲寬慰:「是,你師傅永遠都是最好最好的,我做的再好也永遠無法超越他。」

  小孩子最好哄騙了,一句話就解開心結,在謝傅的胸懷裡盡情哭泣起來,最好的親人去世,這段日子的艱辛逃亡……

  決口一旦打開,所有的情緒全部洶湧傾瀉出來。

  聽著師妹的哭聲,瓷也想起這段日子,師姐妹的艱辛,師姐妹的無助,眼眶也不禁紅了。

  謝傅怎麼會將她忘記,伸出手臂將她一把攬住,將這兩個悽苦,無助的女娃緊緊的摟在自己的臂灣中。

  許久之後,才將兩人鬆開,那師妹看著謝傅,主動說道:「我叫月。」

  月!

  謝傅呆住了,她們一個叫慈,一個叫月,而且還是師姐妹,難以想像世上竟有如此湊巧的事,這真的是……

  一時之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感能遇到他們兩人就是命數!

  月見謝傅應也不應,以為他沒聽清,重複一句:「我叫月。」

  謝傅回神,喜道:「月,好名字啊。」

  月這會倒是十分禮貌:「謝天師誇獎。」

  謝傅手指兩人:「你們一個叫慈,一個叫月。」說著失心瘋一般哈哈大笑起來。

  兩個女娃只是疑惑著看著謝傅,不明白有何可笑的,只聽謝傅說道:「你們兩個放心,你們的事就是我的事。」

  瓷說道:「天師,我們兩個是神君指定要的人。」

  謝傅笑道:「誰也休想從我手上把你們兩個奪走。」

  這種霸道占有卻讓兩個女娃心頭一盪,緊接著就暖暖的,那種緊緊依附在某個人身上的感覺又回來了……

  謝傅笑道:「好了,慈、月先跟我走。」

  謝傅怕耽擱太久,讓紅葉她們擔心。

  這會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謝傅前面帶路,瓷背著月在後面跟著。

  月一直盯著謝傅的後背,卻有點悶悶不樂的樣子。

  瓷察覺到了,輕聲問道:「師妹,怎麼了?」

  「師姐……」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瓷倒是乾脆:「師妹,說吧。」

  月才附在瓷的耳邊低聲說道:「師姐,我們會害了他的,就像師傅一樣。」

  瓷聞言,猛地停下腳步,深深望了謝傅一眼,她明白月的意思,這個男人如果想保護她們,就會跟師傅一樣慘死的結局,沒有人能夠對抗神君,就算游辭君游天師也不能,因為

  神君是神,而他們都是凡。

  謝傅時時刻刻都留心她們兩個,見她們稍稍落遠,就停下問道:「怎麼了?走啊。」

  瓷找了個藉口:「天師,月要噓噓。」

  月一聽,臉唰的就紅了。

  謝傅倒沒有多想,兩個只到他腰際高的小丫頭,能多想什麼,笑道;「好,我等你們。」

  瓷把月放了下來,月卻杵在原地,瓷向月使了眼色示意她脫褲子。

  月知道師姐必有用意,雙手在腰間動了動,卻遲遲沒脫下褲子來。

  謝傅見這小丫頭臉漲的通紅,立即明白這丫頭是害羞了,他不介意,並不代表別人不介意,笑著就背過身去。

  見謝傅背過身去,月的神色才稍稍適應許多,正要動手脫褲子,這是師姐卻暗暗朝她使著眼色。

  「天師,你能走遠一點嗎?月害羞。」

  「好。」謝傅應著又走遠一點,給女娃留下私人空間。

  一會又察覺到兩個女娃又走遠一些,初時謝傅只當她們是過於害羞,眼見她們離自己越來越遠,有點不放心了,朗聲說道:「你們兩個別走太遠了,我什麼也看不見,聽不見。」

  怎知兩個女娃卻走得更快,謝傅頓覺異常,朗聲喊道:「你們走那麼遠幹什麼?」

  話音剛落,瓷背著月競施展身法跑了起來。

  這會天黑,若是讓她們兩個脫身,就再找不回來了,謝傅立即追了上去。

  一邊追著一邊心裡很不好受,我對你們兩個真摯如此,你們兩個卻還提防著我。

  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將兩個丫頭攔下,冷聲:「跑什麼!」

  從認識他開始,這個男人一直給她們溫柔和藹的感覺,原來他也會凶啊。

  凶起來也挺駭人的,兩個女娃立即就被鎮住,噤若寒蟬起來。

  謝傅這會心裡有氣,冷聲詢問:「為什麼逃跑?」

  月瞪著眼睛,兇巴巴的說道:「我們不喜歡你,我們的事不用你管。」

  說實話,謝傅心裡挺傷心的,這話不亞於情人的毒言,臉上的失落表情也自然流露出來。

  月看見他的表情,心裡也挺難受,心中暗暗道,你太好了,我們不想害死你。

  小孩子的心思無法用大人的思維來理解,謝傅控制住情緒,儘量讓自己溫和一點:「說,為什麼要逃跑?」

  瓷輕輕說道:「你不要傷心就是,我們只是想離開這裡,多謝你救了我們師姐妹,我們會念你的恩。」

  謝傅問:「那你們兩個要到哪裡去?」

  瓷眼裡逸著茫然,她們要到哪裡去,她也不知道,只知道要逃亡,逃亡到一個能活下去的地方,反應遲鈍的應道:「我們要穿過葬王厄荒到遙遠的地方去。」

  這如何能逃過謝傅的眼睛,就像他當初離開揚州,哪知道自己要到哪裡去,唯有流浪與生存,嘴上笑道:「就憑你們兩個就想穿過葬王厄荒。」

  月朗聲說道:「為什麼不可以?」

  謝傅看向瓷:「慈,你說實話。」

  瓷還未應話,月就先搶答:「這就是實話。」

  謝傅完全把月當做透明的,只是目光凝視瓷,瓷在他的注視下,弱弱道:「天師……我……我……」

  謝傅以不容拒絕的口吻道:「我想知道真實答案,如果你們還念我就你們一命的話。」

  瓷心理終於破防:「天師,我們不想害你了。」

  月「哎」的一聲。

  這老氣橫秋的嘆氣聲讓謝傅好笑又好奇:「你們兩個小丫頭啊,小小年紀就擅作主張,這種事情是你們能拿捏的嗎?」

  「天師,我們拿捏不了,只有逃亡一途,天師你也拿捏不了,會害死天師你的。」

  謝傅微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們兩個小丫頭是在關心我的生死?」

  兩人默不作聲,相當於默認了。

  謝傅看向月,打破安靜:「你還用不用尿尿?」

  月立即臉紅低頭。

  謝傅轉身:「走吧,再敢溜走,這次我可要罰你們兩個。」

  月立即懟道:「你憑……」後面的話終究沒有說出來。

  紅葉看到謝傅終於回來,心頭的大石終於落下:「公子,你回來了?」

  然後就把注意力放在謝傅身後兩人看,見只是兩個年齡不足十歲的女孩,表情一訝:「公子,就是她們兩個!」

  謝傅點頭。

  紅葉問道:「這兩個小丫頭什麼來頭,讓公子你花了這麼長時間才捉到!」

  謝傅還未應話,月就懟道:「我們是主動跟天師回來的。」

  謝傅低聲說道:「中間出了點意外,遇到追殺她們的人,我順手就被她們給救下來。」

  紅葉望向兩個女娃:「有人追殺她們?」有點無法理解什麼人回去追殺兩個小女孩。

  「我也未能完全了解事情原委,好像她們族內的人要將她們兩個獻給神君,她們兩個一路逃亡。」

  「神君?」

  前一個問題還沒搞清楚,又添新問題,偏偏謝傅對著神君也沒有了解,根本無法回答。

  他急著回來,與兩個女娃也剛剛建立信任,還未來得及細細詢問,於是說道:「待我一會找她們問個清楚,皂眸和鬼後呢?」

  紅葉手朝不遠一指。

  謝傅朝鬼後走去,蘇皂眸見謝傅回來,也識趣走開。

  這會秦楚裳臉上又生森霧,將真實面目罩住。

  或許是這罩在臉上的一層霧,讓他們之間產生距離,或許是在某一時刻沒有說出來的話,後面就說不出口了。

  謝傅問道:「傷勢好點了嗎?」

  鬼後笑道:「托你的福,只是一些皮外傷。」

  謝傅淡淡嗯的一聲。

  鬼後朝兩個女娃望去:「那兩個女娃是什麼人?」

  帶了小孩去玩了一天,兩個小孩都近視了,我這個父親缺少陪伴,缺少足夠的戶外時間是我的失職,心裡一直很有愧疚,很想彌補。

  瓷和月的筆墨有點多,她們兩個是很重要的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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