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9章 寶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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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9章 寶衛

  紗羅那容得謝傅這般糊弄過去:「我問你要不要?」

  話已出口,不要就是不敬,謝傅看向皇后,輕問:「皇后娘娘的意思呢?」這什麼跟什麼嘛。

  皇后壓住心中奇怪情緒,冷聲說道:「謝大人還需我多言嗎?你心中難道沒數?」

  「那就……要吧。」

  紗羅冷聲:「肯定一點。」

  「要!」

  紗羅轉頭答應:「皇后娘娘,他答應了,可護可舒可寶,願護願舒願寶。」

  皇后這才恍然大悟,撲哧一笑,招手讓紗羅過來。

  謝傅卻是暈頭轉向,心中根本沒底,西域女子難道都這麼大膽直接麼,就算如此,你也是大觀國的皇后啊。

  雖說歷史上,太后、皇后,甚至是公主,豢養小白臉的例子不少,可你這般明目張胆也太過分了。

  你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啊,可不要毀了我心中對這兩個字的形象。

  見兩人竊竊私語,心中越發七上八下,這是我逼我造反嗎?

  當皇帝的有二樣不可讓,其一江山,其二皇后。

  見皇后微笑望來,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紗羅朗聲:「謝傅聽懿旨!」

  好突然啊!謝傅愣了一下就跪了下來。

  「吉祥皇后口諭:現敕封謝傅為護舒寶衛,可帶刀進入後宮,賜護舒寶令牌一塊,以作身份憑證。」

  「什麼玩意?」

  皇后撲哧一笑,很多時候她並不像個皇后,更像個藹然可親的普通女子,

  紗羅卻是肅容沉聲:「護舒寶衛!」

  「哦,護舒寶衛。」

  心中卻是暗驚,這什麼護舒寶衛若是皇帝封賜還說的過去,皇后你封我一個護舒寶衛,讓我可以帶刀進入後宮,這麼明目張胆,是要害死我嗎?

  紗羅沉聲:「還不領旨謝恩。」

  「臣謝傅領旨謝恩,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紗羅忍不住說道:「傻乎乎的,沒得到過賞賜嗎?」話雖如此,嘴上卻是掛著笑意,調侃的意味多一點。

  謝傅笑應:「賞賜倒是得到過不少,不過沒有得到過這麼大的賞賜。」

  「皇后娘娘,這護舒寶衛是幾品銜?領俸多少?」

  正所謂無功不受祿,還是明碼標價的好,一碼歸一碼,我對你還有不軌居心呢,將來下手的時候也不必客氣。

  「紗羅自會與你詳說。」皇后應著對紗羅道:「去把令牌拿來。」

  還有令牌,想來是籌謀已經,可你遇到我也不過幾天,那這塊令牌是早就為小白臉準備的,想著目光輕瞄皇后。→

  湊巧皇后也在看他,被逮了個正著,微笑道:「你在想什麼?」

  謝傅呵呵一笑:「沒敢想什麼。」

  「紗羅說的沒錯,傻乎乎的,你的機靈勁呢?」

  「在皇后娘娘面前,我不方便太機靈。」

  皇后又忍不住撲哧一笑。

  謝傅發覺她其實很愛笑,跟在宮宴時的清冷寡言截然不同。

  過了一會,紗羅取來一個箱子,表面積上厚厚一層灰塵,行走間箱子上的灰塵盪落,在燭光下灰濛濛一片,足見上面的灰塵有多厚。

  紗羅止住腳步:「皇后娘娘。」

  「打開。」

  箱子有鎖扣,卻沒有上鎖,紗羅打開箱子,謝傅好奇望去,只見上面蓋著一塊彩綢。

  紗羅拿開彩綢,映入謝傅眼中卻是一塊幾乎填滿箱子的大石頭。

  謝傅古怪問道:「這就是令牌?」

  皇后微笑:「是!」

  聽到這個肯定的答案,謝傅臉上別提多奇怪的,難不成我以後進宮都要腰揣著這塊大石頭,那別人還不是把我當傻子。

  再看那塊石頭一眼,雖也不知道什麼質地,但至少也有三五十斤。

  兩女神情在無聲中變得莊嚴,只見皇后將手指放在嘴巴,輕輕咬了一下,卻啊的叫了一聲。

  謝傅也感覺什麼莊嚴的儀式,卻被皇后這叫聲給整的哈的一笑。

  紗羅狠狠朝他瞪去,皇后卻不好意思的尷尬一笑,然後用力對著自己手指尖一咬,這次倒是沒叫,只不過那雙好看的柳眉皺的都彎。

  這楚楚動人的模樣讓謝傅立即想起一個典故,西施顰眉。

  皇后閉目,姿態聖潔華貴,氣韻美麗平和,左手拈指作蓮花,右手用沾血的手指在那塊石頭上寫著謝傅看不懂的符文,檀唇微動卻是無聲。

  只見這塊石頭似去塵現玉般競變了顏色,緊接著這塊石頭似生活的動物一般開始變化形狀。

  一番變化之後,石頭中間現出凹槽,凹槽內一塊薄如蟬翼的亮片,泛著琉璃一般的光澤。

  謝傅不由啊的一聲。

  皇后攤開手掌,這塊亮片飄浮起來,美麗輕薄的像一片蝶翅,然後安然的落在皇后晶瑩如玉的手掌心。

  謝傅嘆為觀止,看著那塊奇異亮片,不由神情肅穆起來:「這就是令牌?」

  皇后微笑點頭。

  「這怎麼戴在身上?」

  「我幫你戴,你過來。」

  謝傅哦的一聲,剛剛走了一步,就猛地停下腳步,再走近觸動尋脈符,他可就要當場亮劍。

  氣氛都醞釀的如此和諧,這劍一亮,那結局都不敢去想……

  「過來啊。」

  謝傅搖頭。

  「你害怕什麼,我不會害你的。」

  謝傅心中暗暗叫苦,嘴上說道:「不敢近身褻瀆皇后娘娘。」

  皇后好笑:「你又不是沒褻瀆過,怎麼變得如此膽小。」

  紗羅不悅:「你磨磨蹭蹭幹什麼!」

  謝傅額的一聲:「等會,我有點緊張,出去緩口氣。」

  皇后好奇:「他古古怪怪,幹什麼去?」

  謝傅幹什麼去,當然是去綁劍啊!

  謝傅綁好劍,大大方方的朝皇后走去,待走到尋脈符觸發的距離,驟然一個趔趄,臉色一漲,沉了口氣之後,咧著腿大步向前。

  皇后看出他舉止古怪,輕聲問道:「你怎麼了?」

  謝傅聲音悶沉沙啞:「有點激動!」

  皇后輕笑:「激動什麼。」

  激動什麼,聽過男人叫嗎?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叫兩聲,保證繪聲繪色。

  「那把衣服脫了吧。」

  「脫衣服幹什麼!」

  紗羅早就不耐煩了:「讓你脫就脫!」

  謝傅立即懟道:「那你現在脫給我看!」

  紗羅為之氣急:「你……」

  「你都做不出來,憑什麼讓我這麼大方!」

  「誰想看你!」

  「我想看你,那你脫不脫。」

  紗羅發飆:「你找死!」

  「好啦。」

  皇后打斷之後,對著謝傅說道:「這只是一個儀式,你不要擔心。」

  謝傅十分為難,皇后倒是十分耐心,輕聲詢問:「怎麼了?」

  「能不脫嗎?」

  紗羅代為回答:「不行,要脫的一件不剩,而且要行五輪投地之禮。」

  五輪是指兩手、兩膝、頭頂,五輪投地也就相當於頂禮膜拜之禮。

  「那我不要這個令牌了。」

  皇后嘴角笑容頓消,黯然失落道:「你剛才答應過我的。」

  謝傅有些不忍心,卻又十分為難。

  皇后柔聲道:「你有話就說。」

  「皇后娘娘,在你面前光著身子,我過不了心裡那一關。」

  皇后輕聲說道:「在受禮的時候,身體是神聖純潔的。」

  可惜我的時候是邪惡醜陋的。

  「我可以閉上眼睛。」

  皇后說著闔上雙眸,面容莊嚴平和。

  謝傅扭頭看向紗羅:「你先出去。」

  「快點!」紗羅大步離開廳堂。

  謝傅這才解開衣袍,解衣聲窸窸窣窣,謝傅內心生出百千種奇怪,她是皇后,我競在她面前寬衣坦白,這不就是死罪!

  忍不住朝她看去,見她面容莊嚴平和不生變化,恰如活菩薩一般讓人生出虔誠膜拜之心。

  心也就靜,身上一衣不掛,五輪投地。

  無聲中,一隻手似乎從天上探到人間來,指尖在謝傅眉心一點,隨著天外仙咒梵梵,謝傅眉心似開了一個口子,某種神秘的能量就鑽了進去。

  謝傅心神皆顫,如置身異世空間,那裡熱到骨頭都能融化,一隻溫柔而冰涼的手覆蓋在他的手臂上,涼意剎那間游遍全身,驅散熔熱,

  謝傅平靜安寧,如永浴於神跡。

  直到一聲平和仙音飄來:「好了,我的護舒寶衛。」

  謝傅心身才從那異世空間歸回,經歷了一場奇妙的旅程。

  抬頭,皇后已經睜眸微笑看他,謝傅一剎那,心生弟子二字,毫不關心她睜眸閉眼。

  正如她方才所說,他的身體是神聖純潔,可坦誠於天,日沐萬物,萬物沒有美醜之別。

  謝傅驟覺胳膊一疼,方有無衣之恥,皇后撲哧一笑,兩人同歸人間……

  天快亮了,紗羅帶著謝傅離開。

  謝傅看向自己胳膊上那巧奪天工的雪豹紋樣,泛著光澤如鮮活一般的與自己肌膚融為一體,感覺皇后跟自己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類似這般的身體紋樣,他只在另外一個人身上看到過,現在她是混沌死地的主人。

  謝傅再笨也知道,這令牌紋樣有著莫大的象徵意義。

  笑著問道:「夫人,這護舒寶衛是不是護著皇后娘娘舒舒服服?」

  紗羅疑惑:「你說什麼,什麼舒舒服服的?」

  謝傅乾笑:「那這護舒寶衛是幹什麼的?」

  「【舒】是北狄皇祇,護舒衛就是護著皇祇一脈的勇士,而護舒寶衛就是當中最獨一無二的存在,這在北狄是崇高的殊榮,天女賜你護舒寶衛,也就是賜予你這崇高的殊榮。」

  謝傅乾笑:「皇后娘娘這麼看的起我啊?」他是大觀國人,賜予他北狄殊榮幹什麼。

  紗羅頗有深意說道:「天女很看的起你,你可要全心全意護著她。」

  謝傅問:「那我這令牌方便向別人展露嗎?」

  「謝大人,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天女不只是大觀國的皇后,她還是吉祥天女,這是她的權利,就算是皇帝陛下也無權干涉,從你被賜為護舒寶衛那一刻,你已經是天女的人,天女的寶貝了。」

  謝傅笑道:「這麼信得過我?」

  紗羅冷笑:「天女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天女已經是主宰你生死的主人,不信的話,你大可以試一下。」

  謝傅啊的驚呼一聲,感覺自己物化了。

  離開皇宮,崔三非競一直在宮外等候,見謝傅出現,立即上前:「大哥,怎麼樣?」

  謝傅笑道:「能怎麼樣,我不是好端端的回來了。」

  「那皇后娘娘?」

  「這事過去了,以後沒事了。」

  崔三非嘿的一笑:「我就知道沒有你搞不定的事情。」

  ……

  國子監祭酒蘇長寧的府邸,蘇府。

  在三公主秦楚裳的閨臥內,秦楚裳閉眸盤坐於榻上,一副安然閒適。

  而蘇長寧盤坐於離秦楚裳一丈遠的地面上,身上冒出燦爛奪目的紅光,焰焰熊熊如燃火。

  蘇長寧是國子監祭酒,官居三品,掌管朝廷文道考核。

  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就是長安文廷的廷主,統管著整個京畿道的文道。

  從蘇長寧身上泛起的紅光,可以看出他的文道修為已經達到【正玄】,他是一名在靈山文廷也難得一見的紅衣玄者。

  可此刻為秦楚裳施展祝詞真言的蘇長寧,臉上汗水有如雨滴,足可見其心神消耗之巨大。

  「公主,可容我休息一會。」

  「蘇大人,這樣就不行了,又如何助我安然渡劫。」

  秦楚裳說著卻是睜眸,微笑道:「罷了。」

  蘇長寧身上紅光散去的一瞬間,渾身脫力的癱倒在地,口鼻已經流出絲絲鮮血,顯然是心神耗費過度的跡象。

  秦楚裳毫無憐憫,輕笑:「蘇大人,你跟你兒子一樣都是廢物。」

  蘇長寧露出怒容:「公主,別說整個長安,就算整個京畿道也再找不出一個紅衣玄者了。」

  秦楚裳微笑:「我知道,所以我才找你,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嫁給你那廢物兒子。」

  蘇長寧一臉敢怒不敢言,好聲勸說道:「公主,微臣勸你還是早點收手吧,你所修習的功夫邪惡至極,乃是逆天之法,這不是武道正途。」

  「不逆天,我修習來幹什麼。」

  「我若心神消耗殆盡,不能為你施展祝詞真言,你必死無疑。」

  「蘇大人,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放棄嗎?像你這種安於享樂的人,永遠無法明白我的決心,我的路只有兩種結局,要麼成功要麼死。」

  「當然,如果我活不成了,你們一家可就要給我陪葬,咯咯。」

  「公主,我真的無能為力了。」

  「蘇大人,那你就想想辦法,為了你一家的安危,你一定能夠想到辦法的。」

  「公主!微臣都已經把命獻給你了,你不要欺人太甚!」

  兄弟們,今天只有一更四千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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