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萬鐵柱神遊時,四人順利落地,能看到村子了。
走了幾分鐘後,謝臨問:「萬同志,你家是哪間屋?」
村子的房子是沿山體並排而建,一排有三間,前後帶院。
近鄉情怯,萬鐵柱未語淚先流。
他哽咽道:「同志,是第二排最後一間。」
他已經看到自家老娘。
頭髮白了,背也彎了。
娘,是兒子不孝。
老太太掰完筍葉,顫顫巍巍站起來,揉了半天腰。
準備回廚房拿盆,似乎心有所感,抬頭看向外邊。
眼有些花,她看到幾個人在走動,但看不清臉。
奇怪,他們怎麼從裡面走出來?
該不會是從山那邊翻過來的吧?
那邊陡得很,膽兒真大。
她搖了搖頭,扶著腰抬步就要走,忽然聽到熟悉的叫喚聲。
「娘。」
聲音熟得讓她心疼,夢裡都想聽到兒子的聲音,每每醒來都落空。
心裡發酸,也不得不面對現實。
「奶奶,怎麼啦,是腰又疼了嗎?」
萬佳欣從廚房端出盆,見奶奶又在揉腰,滿臉擔心。
老太太苦笑,可不就是疼嗎,這老腰怕是好不了了。
「奶奶沒事,佳欣,把筍裝好,回頭奶奶來醃。」
「好的,奶奶。」
「娘,佳欣,我回來了。」
祖孫倆頓了一會驚喜回頭,就見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籬笆院外,他身上捆著許多藤。
她們的目光落在男人背後那張瘦得脫相的黑臉上,老太太驚呼一聲「兒子」,暈了過去。
謝臨:......
萬鐵柱:......
萬佳欣反應快把人扶住,又驚又怕。
女王的丈夫來做什麼?他背著的是人是鬼?
別怪她認不出親爹,實在是他黑得嚇人,臉瘦得就像個骨架子。
詩詩走上前,「萬佳欣,快開門啊,我們救你爹回來啦。」
籬笆扎得又密又高,醜醜和小師只能跳上來露臉。
「萬佳欣,開門,你爹餓了。」
「是啊,他是你爹,我們在海邊救了他。」
萬佳欣很希望那個骨架子是她爹,至少是活的爹。
可是她要扶著奶奶,也沒法去開門啊。
「娘,娘,我爹回來了,你快出來開門。」
夏蘭芳從海邊回來,一身海味,在洗澡間洗澡。
她剛才也聽到婆婆的尖叫聲,緊急加快速度出來。
剛打開門,聽到女兒的話,腳底打滑差點摔倒,好在扶著牆堪堪穩住身體。
她既害怕又期待。
她不相信丈夫會拋下她,一直都堅信他會回來。
幾個月了。
他真的回來了。
她終於等到了。
眼淚止不住流了出來,她飛奔去開門。
「鐵柱,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人呢?
萬鐵柱伸出乾枯又黑的手。
「媳婦,是我,我在這裡。」
夏蘭芳淚眼汪汪轉過腦袋,滿臉驚喜戛在臉上,心臟撲通撲通,然後撲通過頭了,兩眼一翻,倒了下去。
謝臨:......
萬鐵柱:......
詩詩拎著她的後衣領,才避免她倒地上。
「臭蛋,她們是見到黑叔叔太開心了嗎?」
黑叔叔,很貼切的形容。
謝臨心說,要說實話,絕對是嚇到了。
「是太激動了, 所以才會暈,詩詩,你把她扶進去。」
萬佳欣看著移動的黑骨頭,小心臟也撲通,壯起膽子認證。
「你真的是我爹嗎?」
「是的,我是你爹。」
「那你知道我幾歲,生日是哪天?」
「你今年8歲,生辰是8月9日,佳欣,爹對不起你,今年沒陪你過生日。」
萬佳欣徹底相信了,眼淚噼里啪啦掉。
「爹,真是我爹,嗚嗚,爹,你終於回來了。」
她想撲過去抱住親爹痛哭,可是手裡有奶奶,爹還在別人背上。
「佳欣,先別哭,把你娘和奶奶送進屋。」
萬佳欣一邊抽泣,一邊招呼醜醜和小師幫她把奶奶扶進屋,她一個人挪不動。
她想的是扶,醜醜和小師直接把人抬進去。
萬佳欣想去幫女王,就見女王單手夾起她娘進屋。
詩詩表示,夾著好走路。
她只得跟著跑進去。
醜醜探了探他們的身體,有點小毛病,但不大,順手幫他們修復了。
窮得揭不開鍋還懂得禮尚往來給詩詩雞蛋,人品不錯,就當積德吧。
萬鐵柱見他們進的是主臥,想到剛才小姑娘說的話。
「佳欣,你們一直住這個房間嗎?」
「不是,這個房間被二叔和二嬸占了,空著也不讓我們住,我們三個人都被趕去柴房。」
「他們去城裡生孩子,做了壞事,昨天被抓了,奶奶跟他們斷關係就讓我和娘搬回來,奶奶住回正屋。」
「女王的丈夫,麻煩你把我爹放到我奶的房間。」
她帶著去了正屋隔間。
萬鐵柱又氣胸口起伏。
兩間主臥,本來大房和二房各一間,老太太在堂屋隔開的房間住,根本就不存在住不下。
二房真是不做人,竟把生養他的老娘趕到柴房。
想到夢裡家人的結局,他恨不得立馬剁了那兩個畜牲。
夢裡沒能回來,如今他回來了,要趕緊養好身體,護好母親和妻女。
把人送回來,該功成身退了。
「萬佳欣,熬點軟糯的粥給你爹喝,我們先走了。」謝臨道。
剛才看到醜醜給三個躺著的人都治療過,想來沒什麼大礙。
萬佳欣非常感激他們的救父之恩,砰的一聲就跪了下去。
「謝謝你們,我以後會報答你們的。」
「不用,說準確點是部隊的人救了你爹,我們只是後來在海邊遇到他,順手帶回來而已。」
萬佳欣卻不管,把這個恩情一直記在心裡。
晚餐真正吃了頓竹筍炒肉,甜甜脆脆的,徹底讓某女王相信了我國文化的多樣,讓她從此愛上了學習。
「臭蛋,帶兩個竹筍回去炒給老大老二吃。」
女王大人學會了分享,是她的人她的蛇,都要有福同享。
回到自家院子,感受到一道裹著怨恨的炙熱視線,謝臨當沒看見,帶著三個臭寶進屋,拴上門直接進空間。
老大眼神有些幽怨。
說好的搖鈴他就進來呢。
結果媳婦尾巴都搖斷了,也沒見人。
它們生氣就把鈴鐺扔回樹上,發誓再也不戴了。
謝臨看著那堆滿小房間和客廳的文物,整個人都傻了。
「老大,老二,你們去哪裡整來的?」
嘶嘶嘶。(掉寶貝了,找你,聽不到。)
詩詩抱起一個蛇頭放在老二的尾巴上,「老二兩個頭。」
又抱起一個豬頭放老大尾巴上,「老大也兩個頭,一個是豬頭,嘿嘿。」
老二嘶嘶。(豬頭嚇壞蛇了。)
它叭啦叭啦將在洗澡時的狀況給講了,詩詩照著翻譯給大家長。
謝臨驚掉下巴。
什麼叫從門那裡堆著進來?
門不是關了嗎,怎麼還會進東西?
他立馬撥開一條道進小房間,確實沒門啊,摸也是實牆,推也沒動靜。
什麼情況?
他拿起一個精緻的瓷瓶去推牆,同樣沒地動靜。
難道是進來不限時,想出去要像之前那樣夜間正子時才開啟?
可之前不是次數為0了嗎?
這次又是什麼契機?
摸不著頭腦,只能等夜裡來探查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