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小崽崽就在他肚子裡,容年表情都是要哭不哭的。
「二姨。」
他努力憋著情緒,手都不敢再摸肚子了:「小崽崽。」
二姨點頭:「小崽崽在你肚子裡。」
容年伸手拉住她,吸了吸鼻子:「我害怕。」
從來沒有過這種經驗,更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崽崽的容年,現在慌的一批。
「我不會照顧崽崽。」他說道:「我都不知道要怎麼生崽崽。」
十分有接生經驗的二姨,捏了捏他的小臉,笑著道:「放心,有二姨在,一定會讓你跟小崽崽都好好的。」
容年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二姨看他不再那麼慌,試探著問道:「年年,你喜歡這個小崽崽嗎?」
如果不喜歡,或者沒有做好準備,二姨可以選擇……
「喜歡!」
緩過神來的容年,雖然依舊不敢摸自己的肚肚,可對崽崽的到來,卻一點都不排斥。
「這是我跟陸靳言的小崽崽。」容年剛還哭紅的小臉上,露出倆甜甜的酒窩來:「如果小崽崽以後能像陸靳言就好了。」
陸靳言長得那麼好看,還很厲害,性格又沉穩。
總之,在容年眼裡,渾身都是發著光的。
二姨聽到這話,卻是有跟他截然不同的想法。
年年的小崽崽,長的最好是像年年自己。
否則,長成陸靳言那樣,老爺子跟容遲,能有多喜歡還真說不了。
「等他生出來,就知道像誰了。」
二姨說著,把他又領回了房間,讓他歇著。
「年年,這次為了小崽崽,你總不能還要鬧著回去了吧?只有在長霖這裡,你的小崽崽才最安全。」
二姨還不輕不重的嚇唬了他一下:「剛才長霖可是說了,你的小崽崽,現在還不穩呢。」
這話一出,容年小臉都嚇白了。
他忙點著頭:「不回去了不回去了,我會乖乖在長霖叔叔這裡喝藥的。」
陸靳言在島上不會走,而且,哥哥他們都留在了海底,更沒有人去欺負陸靳言了。
但小崽崽不同,他還那么小呢,容年無師自通的擁有了生為崽崽親爸的覺悟。
他低頭看著肚子,小小聲的道:「崽崽,你要乖乖的哦。」
「等你變得健健康康的了,我們就去找爸爸。」
肚子裡還只是蛋蛋的小崽崽,也不知道聽到了沒有。
容年對著肚子說了好一會兒話,自覺提前教育了崽崽,這才心滿意足。
當晚。
容母也趕了過來,她聽說容年有崽崽後,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崽崽……
她的年年,都要當爸爸了。
老爺子跟容遲,還有二姨,全都陪在他身邊,誰都沒走。
容年看著親人都在,也只覺得安全感十足。
就是,就是有點想陸靳言。也不知道陸靳言現在在幹什麼。
島上。
陸靳言看了眼天色,再看看毫無動靜的手機,心裡清楚,年年最低要跟他分開一段時間了。
容老爺子把年年帶去海底檢查身體,到時候檢查結果怎麼樣,他也不知道。
如果老爺子找理由把年年下,那他也毫無辦法。
避水珠,在見到容老爺子時,陸靳言就已經還給了對方。
所以,他已經沒有任何途徑再去海底尋找人魚區域了。
「陸先生,您出發了?」
正想著,手機上又來了新簡訊,是馬爾發過來的。
陸靳言眼底暗了暗,既然一時半會兒見不到年年,那麼……
他就去找點事做。
比如看看被抓走的某人,給人當爹當的爽不爽。
「嘖。」
他嗤了聲,還想當爹呢,要是被容遲知道這名字,估計得宰了他。
很快。
陸靳言出了小島,但沒出多遠,依舊是在小島的附近。
那是個靠近小島的村落,村子裡人口不多,空房都被租了出去。
租房子的,正是馬爾帶的人。
陸靳言單槍匹馬就一個人過去了,馬爾見到他,那張原先見過陰鬱到病態的臉,這次熱情的很。
他滿意的看著獨自過來的陸靳言:「很好,陸先生,我就知道,您是個很遵守約定的人。」
陸靳言表情淡淡:「馬爾教授,你應該知道我的時間很寶貴。」
「這些浪費時間的客套,大可以省去了。」
馬爾哈哈大笑,作出誇張的邀請動作:「我當然知道陸先生的時間寶貴,所以,我會先向您表達一點我的誠意。」
「這也算是,回報你肯單獨前來的信任。」
陸靳言「嗯」了聲。
他們一塊進了村子,陸靳言看著這些普普通通的房子,微微皺眉:「為什麼要租這個地方?」
「這裡適合研究麼?」
馬爾眨了眨眼:「當然不,這只是一個臨時的落腳點而已。」
「我的實驗基地,在更遠的地方。」他侃侃而談道:「以後如果有機會,我會邀請您去那個基地。」
還有一個基地……
陸靳言眼皮子跳了跳:「你一共建了多少基地?」
馬爾回道:「好幾個。而且,每一個基地都能獨立運轉,我要確保,就算哪天我出了事,人魚研究,這項對人類進步有著卓越貢獻的研究,也不會因為我而停止。」
陸靳言暗罵了一聲。
這噁心玩意兒,還挺有腦子。
看來,他還不能衝動,要找機會,把他們所有基地都一窩端了。
「前面就到了。」
馬爾說道:「我們別的實驗基地,還關著一些人魚,但顯然,很不方便安排你跟他們的見面。」
「所以,為表誠意,我可以讓你見一見我們最新捕捉的那條人魚。」
「就是叫爹的那個?」陸靳言淡淡道。
馬爾點頭:「沒錯,他身上有脫落下來的魚鱗,我可以確定,那就是人魚的魚鱗。」
「但據他所說,他的分化出了些問題,魚尾暫時消失。」
陸靳言聽到這兒,打斷他道:「簡單來說,這就是個殘廢。」
他現在都深深的懷疑他哥,對於裝殘疾到底是有什麼深沉的執念?
做人的時候,要裝個殘廢。
做魚的時候,還是殘廢。
馬爾對陸靳言的形容有些不滿:「雖然他目前有些殘缺,但是,我研究過他的魚鱗,他的人魚形態很兇悍。」
「等我解決完他的方法問題,他會成為一條很強壯的人魚,來供我們研究。」
陸靳言:「哦。」
到時候誰研究誰還不一定呢。
說話間,陸靳言被馬爾帶到了一間改造過的地下室。
一進去,他就聽見了鐵鏈子摩擦的聲音。
「教授。」
有負責看守的人看到他們來,立馬迎上:「今天蝶的狀態很穩定,沒有出現劇烈抗拒的反應。」
馬爾點點頭:「我知道了,我讓你們研究的藥物,研究的怎麼樣了?」
「快好了。」
那人回道:「最晚明天早上就能研製成功,到時候打進他的體內,就可以進行具體的數據分析。」
這個進展,馬爾還算滿意。
而他跟手下研究員還在商討時,陸靳言慢步走到了鐵鏈面前。
「不錯。」
他看著被鐵鏈困住了手腕腳腕的男人,眼底划過一抹惡劣的笑意:「你們捕捉的這條人魚,看上去的確很健壯。」
他眯著眼,欣賞了好一會兒自家堂哥被困住的模樣,然後,轉過身,給馬爾出著主意:「我看這鐵鏈子還不太粗,不如你們再加固加固,省的困不住他。」
「尤其是這鐵鏈子上怎麼還能用鎖,他萬一會開鎖,豈不是來去自如?」
陸靳言的話,一句比一句更損。
聽的被困在鐵鏈上的人,唇角勾起抹冷笑,在心裡狠狠的開始記帳。
在跟馬爾又提了建議,讓他可以在必要的時候,對這條人魚進行一些暴力手段,但得到了馬爾的拒絕後,陸靳言頗為遺憾的眯眼道。
「好吧,既然你們很有自信控制住他,那就當我剛才的話不存在好了。」
馬爾對這條人魚抱了很大的期待,所以,他不想太早的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