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年不爆還好,這一爆,別說容遲了,老爺子跟二姨都是震驚的不行。
他們家的小乖崽,強……強了陸靳言?!
就乖崽這小體格,還強別人?!
他們看著信誓旦旦說是自己強了陸靳言的小乖崽,再看看旁邊都聽不出去的陸靳言,臉色都恍惚了那麼一下。
哦。
剛才下意識順著話就信了那麼一瞬,到才反應過來,這事不可能成立。
容年跟容遲兄弟倆,打小容年就是個軟糯的糯米糰子,容遲則是強勢一些。
長輩看著他們長大,心裡早都有數。
軟糯的年年,肯定是要找個人疼著他,寵著他。
強勢的容遲,不可能容忍自己被別人壓,所以,肯定是會娶個漂亮的媳婦兒,寵著媳婦兒。
眼下容年這謊撒的,沒有一點可信度。
他這小乖樣,不就是明擺著招別人來把他給拆吃入腹!
且不說到底是誰強了誰,就容年這一句話,準確又暴露了另一件事。
他跟陸靳言,這談戀愛的進度條,顯然是在還沒有見家長,還沒有都完全確定的情況下,倆人直接把進度條拉到了底。
「陸靳言。」
容遲回過神來,積攢的怒氣值直接破表,攥著拳頭就衝著陸靳言的臉砸去:「你他媽敢睡我弟弟!」
容年伸手去拽他哥的胳膊,捉急的強調:「哥哥,不是他睡我,是我睡他呀!」
他越強調,容遲臉上怒意越甚。
陸靳言見狀,直接截住了容年的話頭:「乖,先別說話了。」
再說下去,自己估計連個全屍都要留不到。
拳頭被砸到嘴角,那強勁的力道,讓陸靳言直接見了血。
容年原本就對血過激,而眼下,還是陸靳言流血。
「不,不要……」
他白著小臉,嗓音抖的厲害:「流血會死的。」
那種流血,流很多血的感覺,會窒息到讓人仿佛身處地獄。
陸靳言原本還在生挨著容遲的拳頭,可眼角餘光掃到容年臉上,心裡猛地跳了跳。
「年年!」
他推開容遲,將白著小臉軟倒下來的小孩兒摟緊懷裡:「不怕,乖,不怕啊。我沒事的。」
他有些無措的親著容年的額頭,努力穩住聲線安撫著:「我不會被揍了,真的,年年不要怕。」
看到容年倒下來這一幕,氣頭上的容遲,像被瞬間澆了桶涼水,找回冷靜。
他也湊過來,強忍著沒看陸靳言那張礙眼的臉,去哄著容年:「年年,來,讓哥哥抱。」
容年的注意力全在陸靳言身上,他看著陸靳言的嘴角,眼淚掉的凶:「好疼的。」
陸靳言搖搖頭:「不疼,一點兒都不疼。」
容年不信,他把小臉埋進陸靳言的胸膛,半晌,嗚咽聲小聲的響了起來。
「容遲,過來。」
老爺子一直在看著他們,他跟二姨是長輩,哪怕再有氣,也不可能親自對小輩下手。
容遲想把容年抱走,但容年的小手,死死揪著陸靳言的衣服,手勁兒大的將陸靳言的衣服都扯的皺巴巴。
容遲眼神暗了暗,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到老爺子身邊。
他們退到一旁,陸靳言則是低下頭,更溫柔的哄著懷裡受驚的小孩兒。
「年年,我錯了。」
他還對著容年道歉加保證:「我不該讓自己挨揍,這樣年年會心疼的,對不對?」
容年只是嗚咽,小腦袋都不抬一下。
「乖,不哭了。」
陸靳言哄他哄的向來都最有耐心,所以,見他沒反應,臉上也沒有一絲氣餒。
不知過了多久。
容年終於被他安撫好,看了半天的老爺子,冷硬的臉上划過一抹複雜。
「抱抱。」
容年仰著糊了眼淚透著可憐氣兒的小臉,朝他哽咽道。
陸靳言把他抱的更緊。
兩個人姿態親密又自然,像是這種情景,在生活里已經發生了無數次。
「陸靳言,再往前,不是你能涉足的地方。」
老爺子不想再看自己的乖崽被這男人給又抱又親,雖然只是親額頭……
他沉聲說道:「這裡不是能談事的地方,跟我過來。」
「容遲,待會兒你把年年帶走,我要跟他單獨談談。」
容年聞言,還想抗議。
可老爺子的眼神,卻直接將他鎮住:「年年,難道你還怕爺爺揍他?」
容年梗了下。
怕的。
可迎著爺爺的目光,他還是把這兩個字給咽了回去。
比起哥哥,爺爺雖然發起脾氣來很可怕,但好歹,好歹也沒有打斷過別人的腿。
很快。
老爺子轉身,離開了海底。
陸靳言抱著容年,緊跟上去。
一出海,容年收回了魚尾巴,整個人都掛在陸靳言身上,不想跟他分開。
老爺子卻狠著心:「容遲,帶年年回去休息。」
容遲「嗯」了聲,幾步走到他面前,張開胳膊。
「年年,聽話,來哥哥這裡。」
陸靳言也低頭哄了他兩句,這才把不情願的小孩兒給交到了容遲手裡。
容年到容遲懷裡,拍了拍容遲的胳膊:「哥哥,我不要抱抱了。」
容遲眼底划過一抹不悅:「怎麼?年年現在只讓這個姓陸的抱,都不要哥哥了?」
容年忙搖了搖小腦袋,疊聲否認:「不是的不是的。」
他要哥哥的。
可是……
容年憋紅了小臉兒想,哥哥昨晚上剛那什麼了,今天再抱自己的話,身體肯定會不舒服的。
這個原因,他又不能坦而言之說出來。
所以,硬生生急的小臉都紅撲撲。
陸靳言最懂他的心思,看他這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年年剛才身上難受,才要人抱。現在恢復過來,再讓人抱,他會有點難為情。」陸靳言在旁邊直接給他找好了理由。
正愁怎麼說的容年,聽到送上門的理由,腦袋點的像小雞啄米一樣。
容遲聽著理由還算湊合,也沒再強求,由著容年自個兒站了下來。
老爺子將陸靳言帶走,隨同的還有二姨。
容遲暫時沒跟上去,他得看好年年,防著小孩兒偷跑過去,打斷爺爺跟陸靳言的談話。
「坐。」
去到老爺子住的島上小院,陸靳言站在正中間,聽著坐在上頭的老爺子,朝他客套道。
「容爺爺,我站著就好。」
這個時候對方的讓坐,不過就是嘴頭那麼一說,要是他真坐了,那才是蠢的沒邊兒。
老爺子身形穩當的坐在高椅,一張雖然蒼老但不減威嚴的臉上,看不出情緒。
「說吧,你跟年年的事,從頭到尾,都跟我交代一遍。」
調查他們的感情經歷,這都是長輩們的常規操作。
所以,陸靳言並不意外。
他垂眸,開口道:「我喜歡年年已經很久了。」
「我有自知之明,知道我年長他,配不上他。」
說到這兒,老爺子冷哼了聲:「你對自己的認知倒很準確。」
的確是配不上他們乖崽。
陸靳言:「……」
陸靳言聽老爺子點評完,接著說:「原本我是打算把這段感情一直藏在心裡的,並不想打擾他。」
老爺子瞪他。
既然不想打擾,那怎麼現在還成了乖崽的男朋友。
果然應了那句話: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陸靳言頂著這眼神壓力,繼續敘述:「可陰差陽錯,我跟年年有了第一次的接觸。」
他沒敢說,跟容年第一次接觸,就把人乖崽給睡了。
這聽上去太禽獸了。
於是,他模糊了一下措辭:「當時他有些不舒服,我幫了他。」
「後來,又見了幾次。年年對我也不再生疏,我們兩個相處著的時候,年年越來越黏我。」
「在一次約會中,我向他表白,他同意了。」
陸靳言的話里,絲毫沒有提及他跟容年太過**的東西。
比如,他們最開始的見面,最開始的相處……
都,都還帶著點顏色。
他不提,老爺子卻沒放過這個問題:「你跟年年睡了幾次?」
幾?陸靳言心道,老爺子問問題還是問的不太嚴謹。
他心裡想著,嘴上就換了說法:「具體的數字,容爺爺,這個,並不太好說。」
老爺子眉頭緊緊皺起。
人魚跟人類的交合,這些涉及生理性的知識,他還從未教過容年。
所以,有很多需要注意到的地方,容年更是不知道。
他要是不問清楚,怕會出大問題。
正要追問,一直沒說話的二姨,忽然,插了話進來。
「陸先生,你還記得我們年年第一次找你是什麼時候麼?」
陸靳言對跟容年有關的所有日期,都記得清楚。
聞言,他直接給出了一個準確的日期。
二姨聽完,臉色並不好看。
年年小時候養在她身邊,對她來說,就是親崽崽。
哪怕親崽崽現在大多時間不在小島上,她也一直都記掛的厲害。
而前不久。
她聽老爺子說起過,容年不舒服的那兩天,出現了求偶期的症狀。
那會兒老爺子心急火燎的,還打算讓他給介紹合適的人魚。
可就在她費心張羅時,沒過兩天,老爺子又打來電話說,年年的求偶期症狀又消失了。
那些不適,全都沒有了。
現在,陸靳言嘴裡所說的,容年找他幫忙的日期,跟老爺子說的,年年出現求偶期症狀的日期,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
「陸先生,年年的求偶期,是你在幫他度過?」
陸靳言抬眸,目光跟二姨對上。
他沒想到,這個二姨對於日期也能這麼敏感。
既然對方都說出了這話,陸靳言清楚,再隱瞞下去,也是無用功。
他們都在島上,會有很多機會,很多辦法,去驗證年年的求偶期。
「是。」
想通這一點,陸靳言乾脆的給出了回復。
二姨確定了猜測,眼底一沉。
「陸先生,多謝你幫年年度過求偶期,但是,你跟年年並不合適。」
陸靳言早知道會聽到這話,他攥緊了拳頭,語調里滿是堅定。
「容姨,我不可能會放棄年年。」
兩個人這邊兒都已經發展到了棒打鴛鴦,坐在椅子上的老爺子,還沒從二姨剛才突然蹦出來的那話里回過神。
他打斷正在說話的倆人,慢幾拍的動了動唇。
「等等——」
「沁兒,我怎麼聽到你剛才說什麼求偶期?」
「誰的?」
二姨:「……」
二姨看著沒跟上趟兒的老爺子,有些無奈。
她解釋:「年年的。」
「上回你跟我說,年年到了求偶期,可轉眼又說,年年的求偶症狀又消失了。」
她指了指陸靳言:「其實沒有消失,是他。」
「他一直在陪著年年過求偶期。」
這話里含著的意思就大了。
眾所周知,人魚的求偶期,需求會有多大。
也就是說,他的乖崽,被吃的次數,估摸著兩隻手都數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