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年被他審視的目光給盯的小臉上表情都緊張起來。
「我,我……」
他攥著手機,想糊弄出個答案,可是日期這種事,想糊弄也糊弄不出來啊。
陸靳言見他結結巴巴,心都涼了。
「年年,你真不記得了。」
他把筷子放下來,那張俊美的臉上,寫滿了受傷。
容年看著他這副受傷的樣子,頓時心疼的不行。
「不要難過,我超愛你的!」他把手機丟到一旁,不顧微信上陸汀燁的轟炸,小胳膊圈住陸靳言的脖子,就送上熱情的親親。
可陸靳言一邊被親,一邊依舊很冷靜。
「既然超愛我,那我們第一次的日期是什麼?」
容年:「啾啾啾!」
親到讓陸靳言的嘴不能說話。
陸靳言被這熱情的攻勢,身體上撩出本能反應,可心裡卻依舊涼到眼都要紅了。
頭一次戀愛的陸靳言,在還沒有確定關係前,就常常因為容年而輕易牽動情緒,尤其是到夜裡,更是日常抑鬱。
外人眼裡冷漠又氣場強大的陸氏掌權人,在戀愛里,顯然就是個多愁善感的小學雞。
容年親到嘴唇都麻了,自覺把這事應該繞過去了,於是,鬆開胳膊,一屁股坐在茶几前的地板上。
「你再吃——」
轉移話題的第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剛才明明接受了親親的陸靳言,再次打斷。
「年年,日期。」他十分執著的強調道。
容年:「……」
嘴巴都親麻了,怎麼還沒有把這個給忘掉!
陸靳言跟他對視著,眼神里都透露著得不到答案不罷休的勁兒。
容年瞅了瞅他,最後,發現實在躲不過去,小臉上登時就蔫巴起來。
「對不起。」
垂著小腦袋的容年,瓮聲瓮氣的道著歉:「我不是故意要把日期忘掉的。」
當時,他真站到陸靳言面前的時候,腦袋瓜都是暈乎乎的,壓根就沒有記得把日期記住。
事後,的確是開心的。
可,可也沒有記得記錄日期。
他們還不覺得記不記日期有什麼……可對比陸靳言,此刻的他,仿佛是個小渣男。
陸靳言見他真的記不得了,低沉的語氣里都滿是失落。
「你第一次找我的日期,我們每一次見面的日期,確定戀愛的日期,我全部都記得的。」
陸靳言每說一句,容年的小腦袋瓜,就愧疚的越低一分。
而陸靳言像看不到他臉上的自責,又補充了一句狠的。
「我們確定關係到現在,今天是第9天。這個你還記得嗎?」
容年現在都恨不得學著電視裡幹了壞事的壞男人一樣,拿塊搓衣板跪下來道歉。
陸靳言終於把所有的日期都說完,他看看垂著小腦袋的小孩兒,發表了總結:「年年,我現在覺得很難過。」
容年聽到這話,忙急匆匆再次抱住他。
「不難過不難過,我以後都會把所有重要的日期都記住!」
他豎著手指頭髮誓道:「真的,我保證!」
可保證完了,好像還沒有哄好陸靳言。
容年轉著腦袋瓜想了想,最後,試探著,在他耳邊說了幾句特別小聲的話。
說完,小臉都紅撲撲的,眼睛也不敢再看陸靳言。
無他,剛才那話,實在是太過羞恥了。
他以前找這方面學習資料的時候,從視頻里看到的。
裡面就是一個做錯事的清秀少年,被他叫著老公的男人,給這樣那樣的懲罰了一通。
視頻最後,他們倆還和好了。
陸靳言眼底都暗了一片,將容年往懷裡又緊了緊。
「這可是你說的?」他克制的問道。
容年剛說的那些花樣,連他都沒有想過。可既然小孩兒主動送上門了,他自然不會錯過。
容年看著他情緒有好轉,忍著羞恥,乖乖點頭。
陸靳言見狀,再也忍不下去,直接將小孩兒托著抱了起來,大步走向浴室。
浴室的玻璃很快被熱氣蒸的模糊不清,有哭聲可憐的響起……
整整響了幾個小時,方才止住。
容年到最後渾身都是深深淺淺的痕跡,他窩在陸靳言懷裡,白嫩的小臉還是紅的,硬生生哭紅的。
那雙好看的眼睛,也在腫著。
總之,就是渾身上下都透著可憐氣兒。
陸靳言饜足的抱著他,大手滑下去,給他按著酸痛的腰。
雖說那些花樣是容年提的,可是,在此之前,他壓根就沒有實踐過,完全不知道,看跟做是兩碼事。
真輪到自己頭上時,那種感覺,會如此讓他又舒服又崩潰。
「你壞!」
容年攢了點力氣,伸出手去拍他的胳膊,小嗓音里拖著哭腔,賭氣的不想讓他抱。
陸靳言親親他紅腫的眼皮,這會心裡也不難過不脆弱了。
「我下次一定收斂。」
他哄著被欺負狠了的小孩兒,哄著哄著,低低的表起白來:「乖,真的好愛你。」
這種強烈的愛意,有時讓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這一生,在遇到容年以前,對愛情從來沒有過任何熱情和期待。
只覺得工作,賺錢,從自己手上誕生出商業王國,這些都足夠讓他愉悅。
愛情,他根本不需要。
等遇到容年,只一眼,他就清楚的明白,自己這是栽了。
容年聽到他那句愛你,賭氣的動作瞬間停下。
陸靳言……
陸靳言的表白,他根本扛不住。
察覺到懷裡小孩兒態度的軟化,陸靳言眼神動了動,旋即,薄唇擦著他的耳朵,又低聲道:「年年,你說,你是不是個會迷惑人的妖精?不然怎麼會把我吃的死死的。」
容年捕捉的妖精兩個字,心裡驟然緊了下。
他不是妖精。
他是小人魚,他們人魚,不會迷惑人的。只是天生都會長得好看一點。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真是妖精,你會不會害怕?」容年攥著小拳頭,緊張的都不敢跟他對視。
陸靳言笑了下,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
「不怕。」他說道:「不管年年是什麼,我都只知道,他是上天賜給我的珍寶。」
這小情話說的,讓容年都快要醉陶陶了。
「好了,先睡一會兒。」
陸靳言看他犯迷糊,直當他是在犯困,於是,打算把他哄睡著。
可容年枕著他的胳膊,眼睛半睜不睜的,就是不睡。
「陸靳言,手機還在響。」
容年現在都被不停打電話過來的陸汀燁給搞得好奇了。
他想知道,陸汀燁這麼鍥而不捨的打電話過來,到底是要幹什麼。
「你去接一下吧。」他打了個哈欠,軟綿綿的說道。
陸靳言被他催促,只得下床去拿手機。
很快,電話接通。
陸靳言沉聲道:「你是被仇人給打的只剩下一口氣了?還是現在躺在重症監護室,想跟我交代交代遺言?」
容年:「……」
果然,他們倆交流,就從來沒有心平氣和相親相愛過。
那頭陸汀燁語氣也不太好,直接回刺了兩句。
陸靳言不想再跟他扯,他現在躺在柔軟的床上,懷裡是心尖尖的寶貝,心情正好著,實在不想被破壞心情。
可陸汀燁卻在他掛電話之前,問道:「容遲現在在哪?」
陸靳言:「?」
陸靳言語氣里都充滿了質疑堂哥是傻逼的氣息:「你是不是忘了,我在跟年年談戀愛,不是在跟容遲。」
「廢話,我當然知道。」
「你既然知道,那為什麼還要問我容遲在哪兒?我只會關注年年在哪。」
陸汀燁被他給繞的脾氣都壓不住,低低的罵了聲。
「你跟小容年在一塊兒,難道不會幫我問一聲他麼?」
陸靳言剛想冷漠的回一句不會。
他懷裡揉眼睛的容年,就打了個小哈欠,慢吞吞道:「你這會兒找我哥哥是找不到的。」
「嗯?他在哪?為什麼找不到。」
「因為,他去相親啦。」
的確是在犯困的容年,說話的語調都比平時要慢,但吐字還很清晰:「二姨說,有好幾個跟哥哥般配的,都等著他去相看。」
可能是困到迷迷糊糊,所以,容年不知不覺就說多了。
「二姨還說,如果相上了,等明年這個時候,哥哥就會有崽崽了,崽崽肯定特別好看——」
容年還沒有說完對崽崽的期許,那邊,已經「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容年:「……」
容年聽著手機里的傳來的忙音,茫然仰起小臉,告狀:「陸靳言,我還沒有說完話,他就掛我的電話。」
陸靳言心道,這話要是再說下去,估計他堂哥又得犯瘋病。
「等下次看到他,我收拾他,給你好好出氣。」陸靳言哄著他道:「不過現在你要乖乖閉上眼睛,我們一塊睡。」
容年在他懷裡拱了拱,最後,愉快的打起了小呼嚕。
而海底深處。
被一群外來人魚簇擁著的容遲,正煩悶著,還忽然又連打了幾個噴嚏。
「艹,這是誰在咒我。」他皺眉,不知怎的,心裡總有點不祥的預感。
「遲遲,在愣著幹什麼。」站在他身邊牽紅線的二姨,還在催促著他:「你沒聽到印煙說,想看看你的尾巴嗎?你變出來給她看看,我記得你倆尾巴的顏色,特別搭。」
容遲被二姨的聲音拉回了神,他看了看正眼神熱切的印煙,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退。
「二姨,你剛才不是跟我說,年年今天吃完飯又多要了一份麼?他以前飯量沒這麼大,我還是去看看吧。」
容遲搬出寶貝弟弟當幌子,決定開溜。
可二姨拉著他的胳膊,卻不讓他走:「急什麼,你要是不放心,一會兒我跟你一塊去看看。」
「現在印煙正看著你呢,你還不變出尾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