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年信誓旦旦說拿到了駕照,陸靳言見狀,便同意了他開。
不過,沒選在外面大馬路上。
而是陸靳言特意挑的小路,打算讓小孩兒過過癮。
「來,我們換個位置。」
陸靳言說著,就先下了車。
容年小臉上有些激動,興沖沖的就跟他換好了位置。
坐在久違的駕駛座上,容年攥著方向盤,眼睛都亮晶晶的。
「陸靳言。」他清清嗓子,提醒道:「我要開啦,你記得系好安全帶。」
陸靳言「嗯」了聲,把安全帶繫上。
容年確定他安全帶系好,就收回目光,眼神專注盯著前方,然後,踩上油門沖了出去。
小路很寬,這地方是陸靳言看好的,很適合練車的那種。
可是———
他沒想到,寬敞沒人的小路都能被容年開成阻礙賽道。
「年,年年!」
各種打漂還有歪歪扭扭的軌跡,把陸靳言顛的仿佛在坐碰碰車。
從不暈車的某人,眼下硬生生被顛到胃裡都泛酸,臉色都鐵青。
容年自己還沒有受半點影響,雖然快把車開成電影特效,可表情卻很穩!
小手攥著方向盤,還能分出神,嘴裡哄著陸靳言:「別怕,不會摔的。」
連兜兩圈。
容年小臉都透著興奮的紅,看上去特別有精神。
被顛到為了憋住不吐,而忍到現在都一個字沒有吐過的陸靳言,拉開車門,就蹲到了路邊草叢。
「陸靳言。」
容年看他蹲路邊,也跟著蹲了下去。
「你怎麼了?」他收住了剛才的肆意暢快,擔憂的抓著陸靳言的胳膊,陷入猜測:「是暈車了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容年小臉頓時皺成一團。
他剛才好像得意過頭了。
開車開的稍微有一點點快!
回車上拿了水給陸靳言,容年後知後覺的自責到不行。
「對不起,我剛才只顧著自己開心了。」
畢竟,他被哥哥下了好久的禁車令,這還是下完禁車令後,他頭一次坐到駕駛座。
陸靳言接過水,喝了兩口。
臉色雖然不太好看,但起碼把胃裡的不適壓了下去。
「呼。」
他深呼吸一口氣,再看容年的就有些變了。
看上去這麼乖,怎麼開車開的這麼野?
怪不得容遲不讓他開,以後,自己的車鑰匙也不能再丟給他了。
「我沒事。」
怕小孩兒還自責,陸靳言起身後,還抬手揉揉他的腦袋,解釋道:「不是你開車的問題,是我吃壞東西了,所以剛才胃裡不舒服。」
「騙人。」
容年不信,一把抱住他的腰,把小臉貼在他胸膛上,悶悶道:「就是坐我的車坐的。」
看著陸靳言不舒服,容年總算是認清了自己的車技。
他吸了吸鼻子,保證道:「以後我再也不開車了!」
陸靳言聞言,一挑眉,果斷拒絕:「那不行,有的時候還是要開車的。」
容年搖頭,仰著白淨小臉,表情很堅決:「不開了!再也不開了!」
陸靳言眼底划過抹促狹的笑,低頭在他耳畔輕聲說了句:「年年,我喜歡坐你夜裡開的車。」
容年:「……」
容年小臉呆了下,眼神略迷茫。
幾秒後。
終於反應過來的容年,呆住的小臉驟然染上紅意。
那個開車,跟這個開車……
陸靳言故意的!
這倆車壓根就不一樣。
把容年逗的情緒都轉了過來,陸靳言又低頭親親他的額頭,把他帶上車。
「這次我來開。」
陸靳言替他打開車門,又俯身湊過來,幫他把安全帶系上:「坐好,我送你回去。」
不是回容家,而是回豐園。
墨墨還在那兒等著容年呢。
將人送到小區,陸靳言估摸著容遲差不多也該來接人了,於是,沒跟著上樓。
他離開不久,果然,容年的房門就被容遲給敲開。
窩在沙發上跟墨墨身子挨著身子打遊戲的容年,聽到敲門聲,眼神還不捨得從屏幕上挪開。
「墨墨,你去開門吧,我想把對面這個人打死。」
墨墨點點頭,從沙發上跳下來,踩著拖鞋去開門。
「容遲哥哥。」
看到門口的人,墨墨笑眯眯的打招呼。
「年年呢?」
容遲看他來開門,一邊往裡走,一邊問道。
「年年哥哥在打遊戲。」墨墨匯報導。
容遲幾步走來,在沙發上坐下。
剛要開口問弟弟遊戲還要什麼時候打完,就見旁邊的弟弟已經沮喪的抬起小臉:「輸掉了。」
他陣地里的水晶,被敵人給拆了。
容遲捏捏他小臉,好笑道:「不就是一局遊戲嗎?至於這麼不開心?」
笑完了弟弟,還沒忘了哄:「好了,等有時間我陪你一塊打,到時候肯定讓你贏。」
得了他的承諾,容年這才重新高興起來。
居子逸在微信上說他今天回來。
所以,容年讓哥哥坐在沙發上等一會兒,自己去了客臥,給墨墨收拾他來的時候帶的東西。
收拾完,這才牽著墨墨,跟哥哥一塊兒出了門。
不多時,容家。
老爺子知道墨墨吃完晚飯就要回去,還讓廚房加了不少菜。
趁著菜還沒上來,容年開始給居子逸發微信。
「居居。你跟談夏這會兒到家了嗎?」
「剛到家不到一個小時。夏夏不想回來,我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外面,所以,跟他纏了好久才把他帶回來的!」
居子逸發完這段話,又加了個表情包。
哭哭jpg/
容年看他訴苦訴了半天,回道:「別哭啦,我待會帶著墨墨去找你。」
居子逸:「豬豬點頭jpg/」
兩個人聊了幾句,正要終止對話時,居子逸忽然又發來了條消息。
「對啦,夏夏說,不讓你在你哥面前提他的名字。」
容年不解:「為什麼?」
居子逸:「夏夏說他以前不小心跟你哥起了點衝突,你哥不想看到他。」
居子逸接連叮囑了好幾條。
容年最後只能回道:「……好吧,我不跟哥哥提他。」
他記得談夏看上去像是那種清淡如蓮的人,哥哥脾氣也好,按理說,這倆人應該沒什麼大到名字都不能提的過節吧。
但答應了人,容年心裡頭勇攀還有困惑,也還是決定把談夏的名字,在哥哥面前咽下去。
吃過飯。
老爺子看看容年,又看看墨墨,嘆了口氣:「你倆要是都能留在家裡就好了。」
他可能是年紀大了,總喜歡家裡熱熱鬧鬧的。
容年乖巧的抱抱他:「等過陣子,我們一起回小島上,我也可以多陪陪你。」
爺爺把整個實驗室的人都邀請去了小島,所以,小島之行,肯定避不了。
至於到時候求偶要怎麼辦……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容遲叫上弟弟:「走吧,我送你們倆走。」
容年忙起身,帶上墨墨去坐車。
路上。
容年坐在副駕駛座,原本正無聊的揪著車上放的抱枕。
可能是天氣有些悶的緣故,容遲一邊開車,一邊騰出手,稍微扯了扯領帶,好讓呼吸更暢快些。
而就是領帶鬆開間,恰好看過來的容年一楞。
「哥哥,你脖子怎麼了?」
容遲的脖頸鎖骨處,正貼著個淺色的創可貼,原本是被襯衫擋著的,但剛才扯領帶扯的,讓衣領鬆開了些。
所以,這才不小心把創可貼露了出來。
「是不是受傷了?」容年的目光還在盯著他的創可貼,語氣都有些緊張。
容遲臉色僵了僵,但旋即又恢復了自然。
「嗯,不小心被狗咬了。」
「狗???」
容年呆滯,能咬到他哥哥脖子的狗,這得有多彪悍啊?
要知道,他哥可是練了好幾年的拳擊!
「我剛亂說的。」可能自己都察覺到這個理由太扯淡,所以,容遲又改了口:「是不小心刮到什麼,所以傷了一點兒,不用擔心,要不了兩天就好了。」
容年皺著眉頭:「那哥哥你以後小心一點,不要再弄傷自己了。」
「好,我知道。」
「我保證,以後不會有機會再貼創可貼了。」
「嗯!」
兩個人說著話,不知不覺就到了居家。
容遲原本還想過去看看,可手機上,居子逸又發來微信。
「我看到你啦!你跟墨墨直接進來就行。」
聽這意思,好像是有點怕他哥過去。
容年見狀,只好抱著墨墨的背包,牽著他的手,對容遲說道:「哥哥,我跟墨墨自己進去就行。」
「那你今天夜裡也是在他這兒?」容遲問。
容年想了想,明天還要跟陸靳言去看螢火蟲,而眼下,居居正好可以當擋箭牌。
「對,我這兩天都在這裡。」
「也行,那你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容遲叮囑幾句,目送著他倆進去,轉身回到車上,打起方向盤,駛出小區。
二樓。
窗簾前站著的人,看著那輛車離去,眼底划過抹暗影。
「年年!墨墨!」
居子逸看到他倆,就沖了過去,然後,猛地把墨墨給抱了起來,並且試圖舉高高。
但還沒舉到頭頂,就手腕一松,沉的不但舉不動,還險些把小外甥給摔了。
「墨墨,你怎麼又沉了?」
居子逸悻悻的把墨墨放到地上,對小外甥的體重,表達了一下譴責。
墨墨哼哼:「才不是我沉,是舅舅你虛!」
舅甥倆拌了會兒嘴,容年看的好玩兒,在旁邊還笑出了聲。
正鬧著。
樓梯處走來了個人。
是穿著白色t恤和長褲的談夏。
那身裝扮,容年一眼就看出來是居子逸的手筆。
他幾步走過來,眼神在墨墨身上只停留了幾秒,就又挪到了容年臉上。
容年覺得他像是有什麼話要跟自己說,可是——
又像是不想說。
正對望著,居子逸沒心沒肺的扯了新話題。
「年年,你跟陸靳言怎麼樣了啊?」
眼下放了假,居子逸尋思這兩人斷是斷不了,那這些天,多少應該有點進展吧?
畢竟,陸靳言睡他們年年也睡了不少次。
到現在都沒半點表示,還不給年年個名分,簡直渣!
不知內情的居子逸,絲毫還不知道,迫切想要名分,但始終沒得到名分的其實是陸靳言。
他們年年,才是那個天然渣的小人魚。
「我跟陸靳言挺好的。」
容年想到明天還要去看螢火蟲,臉上就帶著藏不住的笑。
他都決定了,看螢火蟲的時候,就暗示一下陸靳言!
然後,試探下過了這麼長時間,陸靳言有沒有被他攻略。
「你倆……唉。」
居子逸看他還能露小酒窩,一點都不發愁,嘆了口氣。
容遲那麼討厭陸靳言,要是知道他們的事兒,估計得氣爆炸。
年年怎麼連危機意識都沒有呢!
在居子逸這裡待了小半天,最後,容年被開車過來的陸靳言給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