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卻不失奢華地別墅里,此時卻變得有些沉悶。並不是因為天氣熱的關係,而是那突然被問出口的話。
「小姐,您的身體……還好嗎?這一點,我必須要跟您確認清楚。」
因為得到了夏木希的允許,所以手下才將這幾天一直困擾著他的事情問了出來。
因為此時別墅里就只有夏木希和手下兩個人,所以手下也是特地挑選了這個時間。
「為什麼突然間這麼問?」將咖啡默默放下的夏木希,則看向了面前的手下。那張化著淡妝地臉上,看不出有任何地變化。
「去帶孩子的那天,我看到了。」手下說得很隱晦,並沒有把話說得很清楚。
「你看到那條絹巾了是嗎?」夏木希淡淡地問著。
「是的。」手下回答著。
「但是之後秋黎末不是送我去醫院了嗎,醫生也說了我沒事,你也在現場聽到了,所以還有什麼問題嗎?」夏木希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真是這樣嗎?」結果手下就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又問了一句,光是這一行為,但凡現在周圍還有家族的其他任意一個人在的話,手下便會立刻受到重罰。
「你還真是放肆呢,竟然敢懷疑家主說的話。」
在那個古老而又神秘地家族裡,家主的一言一行便就是絕對的,任何人都不得反駁,不得違背。
像是現在手下這種懷疑身為家主的夏木希所說的話這一行為,就足以判定他背叛了家主,會處以重罰。
「請小姐責罰!」當手下意識到自己犯了大忌後,瞬間便跪在了夏木希的面前!
咚!
雙膝直接跪地!
「起來吧。」夏木希輕聲說著。
「請小姐責罰!」但是手下卻不會那般輕易就饒恕自己,他低著頭,聲音是那般地認真和堅定!
「怎麼?剛才懷疑我說的話,現在又是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這副模樣的手下,讓夏木希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那個人便就是青。此時的手下,和多年前那個晚上的青,簡直如出一轍。
「……」聽到夏木希的話後,手下那下跪的身體微顫了一下。下一秒,他的右手直接抓住了自己的左手,然後——
「要做什麼?」
那時間也許快到如同眨眼的功夫,當手下用右手抓住自己左手的那一刻,一隻白皙修長地手卻突然覆在了手下的右手上,這讓手下瞬間便呆愣住了。
「小,小姐?」手下仰著頭,然後就這麼看著離他如此之近的人兒。
明明這個人兒是那般高高在上的人。
明明這個人兒是那個古老而又神秘地家族的家主,是他的主人,是他所無法觸及地存在。
但是現在,這個人兒卻離他那樣的近,甚至她的手,就這麼覆在了他的手上!
什麼時候?
為什麼在他沒有任何察覺的情況下就來到他的身邊了呢?
難道這個人兒已經看出了他想要做什麼了嗎?!
……
此時手下的腦袋裡,滿滿都是震驚和疑問,整個腦細胞全部都混亂掉了!
「要做什麼?」而那隻覆在手下右手上的那隻手,它的主人便就是夏木希。「要做什麼」這四個字,再一次從夏木希的口中說了出來。
「小姐我……」手下現在完全就是處於懵掉的狀態,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把你的右手從左手上拿開。」和之前那太過於平淡地口氣不同,這一次,夏木希的聲音確是格外地冰冷。
「……是。」停止了思考的手下就只能按照夏木希說的去做,他將自己的右手緩緩地從左手上拿下來了。
然而即便如此,夏木希卻還是沒有拿開覆在手下右手上的手。
「你剛才是想要做什麼?回答我。」那雙美麗地眼眸就這麼注視著手下,看不清裡面究竟有著什麼。
但是手下知道,那雙眼眸似乎是有種魔力一般,一旦被它們所注視著,便再也無法逃離了。
「懷疑家主,甚至不聽家主的話,光是其中一點就足以讓我死掉千次了。」手下就這麼看著那雙眼眸,混亂的大腦似乎也漸漸恢復了平靜。
「所以呢?」
「雖然小姐您不願懲罰我,但我卻無法饒恕我自己。雖然只是弄斷自己的左手還遠遠不夠,但是只要小姐還在國內,我就必須要保護小姐。所以等小姐回到英國後,我便會親手結束掉這條命,以此謝罪!」
夏木希輕嘆了口氣。
果然一樣呢。
多年前的那個晚上,為了替死去的外公還有島上的人報仇,她帶著青他們一同闖進軍火集團頭目黛擎的住處。原本可以在那個時候就將黛擎捉住的,但是青卻讓黛擎逃走了。
明明對夏木希親口做出承諾,承諾一定會抓到黛擎,但是最後卻沒有做到。
雖然夏木希沒有追究青,但是青因為沒有遵守承諾,更多的還是出於那份自責和愧疚,他自己無法原諒自己,無法饒恕自己,於是他親自用槍打傷了自己的一條腿。
原本那條被槍打傷的腿經過治療是可以恢復成原來的模樣,但是青卻拒絕了。所以直到現在,青的那條腿都還是廢的,走路的時候可以非常明顯地看到他的腿有著殘疾。
而讓夏木希忘不了的是,那個晚上青的眼神,和此時面前手下的眼神,是一模一樣的。
也是因為這個,讓夏木希提前留意了手下。
當手下將右手放在他的左手上時,其實夏木希已經提前一步朝著手下衝去了,因此才阻止了手下那想要廢掉自己左手的舉動。
夏木希不想再看到發生在青身上的悲劇再次在手下的身上重演,畢竟那個時候,如果她能夠再理智一點,如果她能夠再留意一點的話,就可以阻止青了,青的腿就不會廢了。
「既然我在國內的時候你要保護我,那就給我留著你的左手,如果不是完完整整的你,你確定你有那個自信保護得了我?回答呢?」夏木希問著手下,聲音很是生冷。
雖是如此,但如果仔細去聽的話,便就會聽出那生冷的語氣後面所隱藏著的,卻是那份在意與關心。
「我……」
是啊,小姐貴為紫氏家族的家主,有太多有權有勢地人覬覦小姐的位置,妄想著對小姐不利。
現在小姐身邊就只有他一個手下,如果這個時候他真的毀掉自己的左手,不再是完整的他根本就無法保護好小姐的。
他這條命早就是屬於小姐的,與其毀在自己的手中,他更希望這條命能夠為小姐所用,直到死去。
「回答。」夏木希看著手下那不斷在發生改變的表情,她知道,手下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也知道今後的他該做的究竟是什麼了。至少,不會再輕易捨棄掉自己的什麼,尤其是生命。
「小姐,從今以後,我的這條命只屬於小姐一人!」說著這番話的手下,雙手伏地,然後再次對夏木希低下了頭。
結果手下如此真摯的話,卻引來了夏木希的笑聲。
「你這句話說的還真是矛盾呢,什麼叫做從今以後,難道不是從一開始你的命就屬於我了嗎?」夏木希一邊笑著說道,一邊又重新坐回到了沙發上。
「對不起小姐,是我表述有誤,是……」結果手下的話還未說完,便就被夏木希打斷了。
「好了好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你本來就是個不善於表達的人,有些事情我自然不會勉強你。只要讓我知道你是真的想明白了,就足夠了。」
「多謝小姐。」
「既然你已經有了答案,那就回房間好好睡一覺吧,這幾天你應該都沒有好好睡過吧。」
「……」手下沒有回答。
「去吧。」夏木希衝著手下揮了揮手。
「是。」
之後,手下便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了。
「呼!看來之後真的不能大意了。」手下離開後,夏木希輕聲自語著。
只是那天,看到絹巾的人除了手下之外,還有另一個人也看到了。而那個人,便就是離夏木希最近的秋念希。
想到這裡,夏木希那好不容易才舒展開的眉頭又開始皺在一起了。
雖然很希望糰子能夠和家裡人開口說話,但是呢,又擔心糰子會不經意間將那天看到的東西說出來,唉,這下是真的頭疼了。
夏木希一邊想著,一邊忍不住一聲接著一聲地嘆著氣。
算了,既來之就則安之吧。
……
晚上,位於海邊的別墅里。
身穿白褂,戴著眼鏡的人兒一直將自己埋於一堆儀器中,幾乎已經到了那種忘我的地步。
突然,那雙一直忙個不停地手卻停了下來。
拿下手套之後,便又立刻將一旁的手機拿了起來。
快速地按下一串號碼後——
「怎麼樣了?」
「還是沒有消息。」
「你確定真的盡力了嗎?能想到的辦法全部都用上了嗎?」
「我的確已經盡力了,剩下的,也就只是交給時間了。」
「我不想聽這種毫無依據的話,你還需要什麼直接告訴我,不管是什麼,我一定會幫你弄到手的。」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會如此著急,但是這件事不管你有沒有插手,結果都是一樣的,希望你能夠明白。」
「……」
「總之,我會盡全力的。」
「……知道了。」
PS:兩更結束,ke 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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