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對不起。」夏木希好像意識到自己有些莽撞了。道完歉後,她將小木盒重新放回了行李箱中。
「很重要嗎?那個木盒。」
「嗯,很重要。」
「是嗎。好了,你先休息一下,飯好了我叫你。估計一會兒會有人過來看你。」
「誰啊?」
「自然是擔心你的人。」
「我可以拒絕嗎?」
「不想見到他們?」
「嗯,不想。」
「這一次,恐怕連我也不能將他們拒之門外了。」
「好吧。」
「睡會兒吧。」
「嗯。」
秋黎末輕輕關上了房門,向廚房走去。
自從她回到夏家之後,他也不需要讓玉嫂整天呆在這裡,所以更多的時候,玉嫂還是會留在本家。
半個小時後,別墅的門鈴響了。
秋黎末放下手中的事情,去開門。
沒想到,他們來的還挺快的。
「她人呢?」弓源曉著急地走進屋,四處張望。
和他一起來的鈺沁和夏溪,也故作假惺惺的問著夏木希的情況。
「黎末,木希沒事吧?正賢現在還在醫院躺著,接到你的通知後,他硬是要出院過來的,被我和醫生攔住了。」
「阿姨,木希沒事的,她只不過是出去玩了兩天而已。」
「姐姐哪裡是出去玩,明明就是··」
「小溪!」鈺沁及時制止了夏溪的話,然後笑著問秋黎末,「木希呢?」
「她累了,剛睡下。」
「我們可以上去看看她嗎?」
「可以,不過還請各位不要吵醒她。」
「我知道了。」
因為不放心,所以最後秋黎末還是跟著那三個人一起上了樓。
甚至連開房門都是他親力親為,生怕別人弄出聲音吵到熟睡地人兒。
男人只給了他們幾秒鐘的時間,然後便又將房門輕輕關上了。
「既然你們人也見到了,我也就不多留了。」男人下了逐客令。
「也好,我還要趕回醫院,告訴正賢。」鈺沁自然也是個識趣的人,她知道面前的這個男人根本惹不起。
「黎末哥哥,姐姐就麻煩你照顧了。」
「嗯。」
「那我們走吧。」
說完,鈺沁和夏溪先走出了別墅,弓源曉卻還是站在原地不動。
「秋黎末,木希真的就只是出去玩玩而已?如果真的是這樣,你也不會弄得滿城風雨,到處找她吧?」
「她才剛回來,總要讓她緩一緩才能去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種事情,下不為例。」
「不用你提醒我。」
眼神交匯了幾秒鐘後,男人離開了。
秋黎末重新回到了廚房,用心地做著她愛吃的菜。
醫院。
「鈺沁,木希她··還好嗎?」夏正賢還在打著點滴。木希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時,連他自己都覺得慚愧。
「放心吧正賢,木希很好,她在黎末那裡,我們去的時候,她很安心地熟睡著。」
「是嗎?」夏正賢閉上了眼睛,「那就好,那就好··」一顆心,終於能夠落地了。
「伯父,木希到底怎麼了?」弓源曉半靠在牆壁上,嘴角勾起。
「曉,正賢他也累了,我們都出去吧,讓他好好休息。」鈺沁知道夏正賢根本就不想對別人說出那件逼得夏木希離開家的事,所以找個藉口將弓源曉帶出了病房。
「木希,木希?」男人伏在女孩的耳邊,輕聲地喚著她的名字。
「嗯··」女孩翻了個身,繼續睡著。
男人溫柔地將她橫抱在懷中,向廚房走去。
他坐著,讓她繼續躺在他的懷裡。
「木希,吃飯了。」
「嗯··」
濃密卷翹地睫毛微顫,纖細地手臂張開,伸了個懶腰。她睜開了眼睛。
大腦一時間停止了幾秒鐘。
然後。
她突然從男人的懷中跳了起來!
夏木希有些不好意思地坐在了一旁。
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能讓她躺在他的懷中呢?
關鍵是,他什麼時候將她抱到這裡的呀?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吃吧。」
「嗯。」夏木希小口的吃著,其實,她並沒有那麼餓。這兩天住在小木屋,雖然吃的都是些粗茶淡飯,但卻吃的很香很開心,倒也沒有被餓到。「玉嫂還沒有回來嗎?」
「回來了,現在她人在本家。畢竟那裡才有個真正需要她照顧的人。」
「阿姨還沒有走嗎?」既然知道這樣,那你這個兒子怎麼不多回去陪著呢。
「沒有,也許她對你還是沒有死心。」
「什麼意思呀?」
「你忘記了?她之前說過要將你接到她的身邊,以後由她照顧你。」
「你說的是這件事啊··你告訴阿姨,就說謝謝她的好意,我已經是個大人了,即使沒有人照顧,我自己也完全可以照顧好我自己的。」
「還是你自己親口對她說吧。要是我這麼說的話,一定又會被她教訓的。」
「哎··」
夏木希嘆了口氣,這對母子也真是···
「木希。」
「嗯?」
「你爸爸,他住院了。」
「又怎麼了嗎?」
「這兩天完全沒有你的消息,太過著急,所以急火攻心,病倒了。」
「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再說了,他身邊已經有人照顧了,上次也是這樣,不是也很快就出院了嗎。」
「你不去看看他嗎?」
「不用了,既然我是他病倒的根源,那麼見到了我,對他的病也只有壞處,沒有任何好處。」
「好吧。」既然你不願意去,心裡卻也還是惦記著你父親,那就由我代替你去看看他吧,剛好,有些事我也想好好地問問他。
「對了,你不是說有人會過來找我嗎?」
「來過了,看到你睡著便走了。」
「誰呀?」既然爸爸住院了,那就不會是他。
「弓源曉,鈺沁,夏溪。」
「弓源曉?他怎麼也來了?」
「你啊,知不知道你消失的這兩天,幾乎所有人都在滿世界的找你,弓源曉當然也不會例外了。」
「你們都怎麼了呀?有必要那麼緊張嗎?我難道不可以去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嗎?即便是自己一個人出門,也不需要告訴你們每個人吧,我也有個人的自由。」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畢竟關心你的人太多了,以後還是適當地打聲招呼再『消失不見』吧。」
「回國之後還真是麻煩,明明我一個人在法國的時候都沒有那麼多束縛的,自由自在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既然回了國,就要遵守這裡的規矩。」
「什麼規矩啊,聽起來怪怪的。」
「好了,趕快吃吧。一會兒我還有事要出去,你一個人乖乖地呆在家裡,哪裡都不要去了。」
「嗯。不過,既然你要出門,還是稍微將自己收拾一下再出去吧。」
「怎麼了?」
「嗯··就是那個··鬍子··對了,你也應該好好地去泡個澡,然後神清氣爽地出門。」
「你是在嫌棄我嗎?」
「沒有沒有!」夏木希的腦袋像個撥浪鼓一樣搖個不停,兩隻白皙地小手也可愛地揮舞著。
男人的嘴角好看的上揚。
是啊,他是應該要好好將自己收拾收拾再出門了。這兩天為了找她,寢食難安,不要說她沒有洗過一次澡了,想想看,就連他自己好像也是,甚至連鬍子都不曾刮過。
這個小女人,真是有一種能夠將人逼瘋的潛能。
吃完飯,男人將碗筷收拾好後,聽了女孩的話,將自己徹底地清理了一遍,然後才離開了別墅。
全程,女孩都在默默地「監督」著他。
秋黎末直接去了醫院,因為那個人欠他一個解釋。
「叔叔,身體如何?」
「黎末你來了,坐吧。」
病房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鈺沁回家裡準備夏正賢的換洗衣物,晚上的時候才會過來。
「想必阿姨已經將木希的情況告訴你了。」
「嗯。」
「那你也應該猜到我來找你所為何事了。」
「哎,說來慚愧,我這個做父親的真的是一點都不稱職,當初,還不如將木希留在你那裡呢。」
「當初你不是特別希望木希能夠馬上跟你回到夏家的嗎?為什麼現在卻又改口了?後悔了?」
「是我將問題想的太簡單的,又或許,我真的將那個孩子當做是大人來看待了。有些事情,我以為她會理解,她會懂得包容,但是··」
「但結果卻是,因為她沒有做到你所期望的那樣,於是你們的家出現了問題,而你,權衡之後,卻沒有選擇站在夏木希那邊?儘管她是你唯一的女兒?」
「我··黎末,相信你也能看出來,鈺沁對木希一心一意,事事也都為木希著想,不管木希再怎麼無視她,或是冷眼相待,但是鈺沁一點都沒有介意。反而總勸我要學會體諒孩子。你說,這樣的女人,我怎麼可能會讓她離開夏家呢?」
「所以,你將夏木希趕走了?你的親生女兒?」
「我沒有!我怎麼可能會將自己的親生女兒趕走呢,我只是想要她能明白,希望她能夠退讓一步,大家和和睦睦的生活難道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嗎?」
「叔叔,有些人,如果從一開始就討厭的話,那麼無論那個人以後做的再怎麼好,也都是毫無意義的。所以,關於木希的事,我希望你能夠再鄭重地想一下。」秋黎末起身,「還有,以後,凡是和夏木希有關的事,我希望你都能事先跟我商量一下。」他的聲音有些冰冷,但卻更像是在宣示著自己的主權,「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