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會從人們的指縫間悄然走過。
當你想起要抓住的時候,它卻早已不知去向。
初冬的氣息,沒有給人們任何一點準備的時間,當你察覺到的時候,會發現周圍的一切早已變得一片淒涼。
那便是冬天的味道。
很早的時候,天空剛蒙上了一層灰白,低調奢華地別墅外,一抹纖細地身影安靜地站在不遠處。
天氣突然變冷了,她還沒有來得及為自己買件保暖的衣服,現在依舊是秋天的模樣。身上那件單薄的外套,還是那個時候他為她買的。
她知道,也許,即使她很早就站在這裡,即使她一直都站在這裡,到最後,也不會改變任何的事情。
但是,她還是想留到最後。
今天,似乎連老天爺都在和她作對。
太陽並沒有像往常那般按時的升起,冷冷地寒風倒是越吹越大。
她倒吸了一口氣,輕輕地跺著腳,想要給自己加點溫度。
又過了一會兒。
別墅那一直緊閉的門終於被打開。
她又適當地躲得更隱蔽了些。
「你看我,竟然連自己睡著了都不知道。」
男人將女人送出門。
「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嗎?」男人穿著一身寬鬆地居家服,嘴裡時常打著呵欠。
「你忙了一個晚上了,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那好吧。」
忽然,一陣冷風吹過。
「你等我一下。」男人看著女人穿的有些輕薄,說完話後便走向了屋中。很快,他又回來了,手中拿著一條黑色厚重的圍巾。「小心別感冒了,我可不想聽阿姨念叨我。」他將圍巾親手替女人戴上。
「嗯。」女人的臉上露出一抹緋紅。「那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我知道啦,真囉嗦。」女人雖是這麼說,但是臉上的笑容更像是··開心,幸福。
雖然一直躲在不遠處的她,聽不到那兩個人究竟在說些什麼,但是那些親密地動作,還有女人臉上那抹害羞地粉紅,那份只有幸福中的女人才會露出的那股嬌羞,總能夠讓人立刻明白那兩個人發生了什麼。
和她想的一樣,所以,沒有太多的震驚。
她安靜地來,走的時候,也是靜悄悄地,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她抬起頭看著灰濛濛的天空。
「如果初雪的時候,一切都能夠結束的話,那樣就好了。」
清晨的街道,寥寥無幾的行人。
清潔的阿姨認真仔細地打掃著被枯葉遮蓋的道路。
夏木希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路邊買了兩個熱乎乎的包子,一邊吃著,一邊向學校走去。
說實話,她現在一點都不想見到任何人,尤其是熟悉的人。
「夏木希!」忽然,背後傳來一個男孩的聲音,夏木希轉過頭。
「早上好,野獸。」夏木希放下已經含·入口中的包子,微笑著和野獸打招呼。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學校了?」兩人並肩走著。
「因為起的比較早,呆在家裡也無聊,索性就直接來學校了。你呢?平時都是這麼早嗎?」
「從部隊回來後,我每天都會堅持早起鍛鍊身體,不知不覺已經習慣了。」
「你還是在堅持鍛鍊呀?難道和在部隊時一樣?」
「嗯。」
「啊?雖說你這樣真的很好,但是也不用那麼認真吧。你還那麼年輕,適當地鍛鍊就足夠了呀。」
「夏木希。」野獸突然叫住了身邊的女孩。
「嗯?」
「其實,能夠和你再次相遇我真的很開心。」
「我不是很明白,什麼叫做再次相遇?」
「你還記得在你小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一個胖男孩嗎?」
「胖男孩?」夏木希想了一會兒,然後又瞅著身邊的他,「難道你就是··」她有些意外地看著縷一零,認真地打量著他。
「看來你想起來了。嗯,我就是當年的那個胖男孩。」
「天哪!我完全沒有想到會是你。」
「很正常,畢竟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了,而且我也不像當年那般肥胖了。不過倒是你,一點兒都沒變。所以,你轉學來的第一天,我就認出了你。」
「那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
夏木希看著眼前的男孩,陽光帥氣,身材高大。是呢,早已變了模樣,又怎麼會認出來呢。
「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怕你已經忘記了當年的我了。」
「怎麼可能會忘記呢,你可是救過我的小英雄呢。」夏木希甜甜地笑著,腦海里浮現出當年那個胖胖地小男孩為了保護她,與別的男孩子打架的畫面。
「謝謝你還記得我。」知道她並沒有忘記他,縷一零也開心地笑著。「只是,時間真的很短暫啊,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告訴你,但是,卻又要馬上分別了。」
「為什麼?」
「看來,你還不知道。」原來,秋黎末沒有告訴夏木希。
「知道什麼?」
「其實,這學期結束後,我和林木要入伍了。」
「入伍?不是才剛剛從部隊離開嗎?」
「這一次是真正的入伍參軍。」
「你們什麼時候決定的?」
「在離開部隊之前,就已經決定了。因為我和林木都想變得更加強大,將來可以保護自己最重要的人。」
「想要變得強大可以有很多方法,為什麼一定要選擇入伍呢?」
「也許,冥冥之中早就已經安排好了。」
「如果是你和林木自願去做的事,我會支持你們。不過,這件事,我倒是沒有聽到果果提起,她應該早就知道了吧,畢竟她和林木的關係那麼好。」
「她不知道,林木還在猶豫什麼時候告訴她。」
「這種事情為什麼還要猶豫?明明是一件非常光榮的事呀,果果知道後,一定會和我一樣支持你們的。」
「有些事情,也就只有當事人才會真正的懂得。我們這些旁觀者並沒有什麼可以插足的權利,只要在關鍵的時候陪在他們的身邊就好了。」
「嗯··」是啊,不管是果果和林木,還是秋黎末和蘇雅,對於他們來說,她,一直扮演的都是個旁觀者的角色而已。
「所以,這件事暫時保密吧。」
「我知道了。」
這一天,夏木希過得有些壓抑。
偶爾的時候,她會悄悄地觀察著林木,有時會看到他的眼睛一直注視著莉果,有時也會看到他眼神中的那絲不舍與寂寞。
也許,林木對果果的感情,不僅僅只是朋友吧。
結束了一天的課程,四個人彼此說著再見,然後向著不同的方向走去。
蘇雅,早就在附近等候著夏木希。
「有時間嗎?陪我吃個飯如何?」蘇雅站在車外,對著女孩說。
「嗯。」
「那上車吧。」
兩人上了車,夏木希習慣了坐在車的后座。
「喜歡吃什麼?」
「都可以。」
「那就好啦,其實呀,最近我剛發現了一家非常不錯的日料,正想著找個人陪我一起去呢,想來想去,還是你最合適啦,畢竟你回國那麼久了,我理應做個東,替你接風的。」
「其實不用那麼客氣的。」
「怎麼能說是客氣呢,都是應該的。我知道黎末一定已經帶著你吃遍了許多美食,但那畢竟是他,我的這份,他還是代替不了的。」
「謝謝蘇雅姐姐。」
日料餐廳。
蘇雅單獨訂了一個雅間。
「喜歡吃什麼都可以點哦,不要客氣~」蘇雅將菜單放到夏木希的面前,親切地說著。
「蘇雅姐姐你來點吧,我不是很熟悉這些。」日料,她從來都沒有吃過,因為,生冷的食物,尤其是這些海鮮類,她吃了就會反胃,嚴重的話還會過敏,全身長滿紅斑。
「那好吧,我來點,」蘇雅看著菜單,「黎末一直都嫌棄你太瘦了,所以一定要多點一些,把你餵的飽飽的才好呢。」
「不需要點太多啦,吃不完的話都浪費了。」夏木希能夠看得出來,蘇雅的話都是出自真心的。
「沒關係,慢慢吃總會吃完的,而且偷偷地告訴你哦,我可是個名副其實的吃貨,比你想像中的還要能吃哦。」
「你不說的話,我還真的看不出來呢。」夏木希笑著,因為面前的這個女人,有著一般女人都羨慕的窈窕身材,所以實在很難想像她的食量有多大。
「為此,黎末還經常說我是浪費國家資源型的女人呢,因為無論我吃的再怎麼多,可身上就是不長肉。」
「這樣不是很好嗎,許多女孩子都很羨慕的。」
「木希你不也還是一樣?」
「我嗎?這··其實我吃的也不是很多,但是一個人在國外生活,總不比在家裡,事事都有人操心照顧,所以難免會有些辛苦,即使吃的再多,也會馬上消耗完的,因為我除了上課外,其它的時間基本上都是在打工中度過。所以雖然外表看起來瘦些,但是身體卻因為這些變得很健康。」
「對不起,讓你想起不開心的事了。」
「不會呀,對於我來說,那種生活才是最適合我的。而且回國後,我反而越來越思念在國外一個人的生活。總有一天,我還是會回去的吧。」
「那種生活有什麼好思念的呢,以後,你就安心地留下來,我們大家都會好好地照顧你的。」
夏木希笑著,沒有說話。她只能這麼說,因為只有這樣,眼前的女人才會安心。
夏木希也知道,今天的這頓飯,應該也有別的用意。她會認認真真地去聽,也會坦然地去接受。
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境,當黎明到來時,所有的一切都會變成雲煙,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