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黎末靜靜地觀察著女孩的每個表情變化,每個動作,只是,不管是對於女孩的哪一個反應,他··就只能是靜靜地看著。
「多吃點。」秋黎末夾了些菜放在了夏木希的碗碟中。
「我吃不下了。」夏木希的聲音中依然帶著那絲笑意,這個時候她突然想到了些什麼,然後終於將視線轉移到了秋黎末身上,「你不是有非常嚴重的潔癖症嗎,現在和別人同桌而食已經沒問題了?」
「都是一家人的話似乎沒有什麼問題。」
「是嗎。」
然後,又繼續沉默著。
其實原本是夏木希先提出今天要過來的,但是她又要求他不能將一切如實的說出來,秋黎末以為這個女孩是真心想要過來看望一下她的父親,但是現在··好像並不是如此,因為她的眼神中,看不到任何重逢的喜悅,甚至連一絲地親情都感覺不到。
「小溪,你去房間看看你媽媽。」看著鈺沁遲遲都沒有回來,夏正賢有些擔心。
「我知道了。」夏溪將酒放好後,然後離開了餐廳。
「人不是在家裡嗎,為什麼還一副擔心的樣子?」夏正賢臉上的那抹擔憂自然逃不過夏木希的眼睛。
「木希,我希望你以後真的能夠把鈺沁當做是親人,她這一次離開家真的受了很多苦。」
「我的態度有那麼重要嗎?」夏木希句句帶刺,句句冰冷,儘管是帶著笑意說的。
「其實這件事我原本也是想要找黎末商量的,剛好你們今天來了,我索性就直接說吧,念希,你吃好了嗎?」
「外公,我已經吃好了。」
「那念希先去客廳看電視吧,外公有點事情要和你的爹地媽咪說。」
「嗯,我知道啦。」秋念希很聽話地離開了餐廳,然後便向著客廳走去。
「爸,到底是什麼事情啊,連孩子都不能聽?」
夏正賢先是重重地嘆了口氣,然後才繼續說道。
「黎末啊,你知道鈺沁發生了什麼嗎?」夏正賢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沉重。
「發生了什麼?」
「可能你沒有注意到,其實鈺沁的十根手指··」夏正賢痛苦地皺起眉頭,「她的手指好像全部被人剜去了指腹!」
秋黎末先是愣了一下,看著夏正賢的反應,應該不是胡亂說說而已。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
「不知道,不管我和小溪怎麼問她,她就是什麼都不說,我想你應該發現了吧,她和你們說話的時候,口齒都是不清楚的,而且說起話來也有些費力。」
「好像的確如此。」
「我覺得應該是有人想要傷害她,她實在是被逼的走投無路了所以離家那麼久的她才突然回來找我。」
「可是誰會害她呢?而且還做了那麼殘忍地事。」
「你都不知道當我看到她的手指時我的心···」夏正賢都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了,他就只是不停懊惱地嘆著氣。
「這件事我會去查的。」
「黎末,謝謝你··」
鈺沁的房間。
「媽,你怎麼了?」夏溪走到了鈺沁的面前,她發現眼前的人兒有些不對勁,好像都沒有發現她進來似的,「媽?」夏溪又喚了一聲。
「嗯··嗯?」鈺沁這才回過神來。
「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夏溪坐在了鈺沁身邊。
「沒有,我們下··去吧。」
「媽,是不是因為姐姐?」
「不,不是的。」
「如果你實在不想面對姐姐的話,那你就呆在房間吧。」
「我沒··事,走吧。」鈺沁笑著,那抹笑,很柔和。
說話間,母女倆並肩走出了房間。
吃完午餐後,秋黎末陪著夏正賢又聊了一會兒,到了下午大概兩點多鐘的時候才離開。
「爸,有時間我們再過來看你。」黑色越野車上,秋黎末透過車窗對夏正賢說。
「好啊,隨時歡迎啊,你來呢,就有人陪我下棋啦。」
「嗯。」
「行啦,你們走吧,路上小心。」
「放心吧。」
說完,秋黎末便開車離開了。而離開時,夏木希又看了鈺沁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說:記住你答應我的事。
鈺沁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明明已經是初冬,但是她的掌心卻早已沁出了密汗。
低調卻不失奢華地別墅。
夏木希剛坐到筆記本電腦前,秋黎末便來了。
「不休息一下嗎?」他說。
「你想說的應該不止是這個吧?」夏木希沒有看他,而是繼續盯著面前的筆記本電腦。
「現在還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了。」他輕笑著,他的小女人,真是變得越來越聰明了,而且好像會洞察一個人的心理似的。「今天爸說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必拐彎抹角了。
「為什麼要問我呢。」
「直覺吧。」
「那你覺得我應該知道些什麼?」這個男人的直覺還是一如既往地很準呢。
「如果我猜的沒錯,現在的你對於爸,成見還是很深,你從心底就沒有原諒他是吧。」
「如果我沒有原諒他,那我今天幹嘛還會主動去見他呢。」
「你真的是因為想要見爸,所以才會去見他的嗎?」
「看你說的是什麼話,如果我不想見他的話,那我還去幹什麼,豈不是自討沒趣嗎。」
「那麼鈺沁呢?看到她重新回到了夏家,回到了爸的身邊,你就這麼接受了?」
「不接受還能怎麼辦呢,那已經不是我能管的事情了,從一開始不就是這樣的嗎?」夏木希終於將視線轉移到了秋黎末的身上,那雙美麗地眼眸不再是單純清澈,而是變得越發地深邃,讓人漸漸看不到邊際。
「木希,你的反應讓人不得不在意。」
「反應?我還能有什麼反應呢,難道還要我像從前那般和那個人大吵一架?或者繼續和鈺沁斗下去?視她和夏溪為眼中釘?」
「我不是這個意思。」秋黎末看著女孩那漸漸變得深邃地眼神,心裡有些難受。
「但是你卻懷疑我了對吧?」夏木希的臉上漾著笑意。
「對不起。」他無法否認,也不想否認。
「沒關係,我不會介意這種小事的。」
「木希··」真的不介意嗎?為什麼不介意呢!
「還有別的事嗎?」
「你的事情打算什麼時候告訴爸?」
「不需要。」簡短地三個字,沒有任何感情。
「我知道了。」既然她說不,那麼他照做便是。
夏家。
秋黎末他們離開後,鈺沁便回到房間休息去了。
客廳,只剩下父女兩個人。
「爸,你有沒有覺得今天姐姐有些怪怪的。」
「豈止是怪怪的,簡直就是判若兩人,不管說什麼都是那麼尖酸刻薄,非要戳到你的痛處才甘心。」
「我也發現了,不過可能是姐姐今天心情有些不好吧。」
「也許吧,算了不提她了,一提到木希這孩子我的頭就痛。」
「爸,你也回房間休息一下吧。」
「也好。」說完後,夏正賢也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客廳里,夏溪一個人在默默迴響著今天夏木希說的話和態度,她總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自從她醒來後,一家人的關係也漸漸變得融洽起來,過去這麼久了,她和木希的關係也早就如同親姐妹一般,但是今天···為什麼會感覺到很陌生呢?而且,似乎還有著一股敵意。
真希望只是自己多想了,希望一切還如往常一樣,什麼都沒有改變。
英國。
機場。
女人剛下飛機正準備打車離開時,一個男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小姐,請上車。」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恭敬地對女人說著。
「你是?你是他們派來接我的嗎?」女人的臉上蒙著一塊面紗,當然,這塊面紗也僅僅只是為了遮蓋住那被匕首劃傷的臉而已。
「是的。」因為女人的話,原本男人已經提前想好的理由自然也就不需要說了,一切,進行的很順利。
「你等了多久?」
「回小姐,大概有兩個小時了。」
「沒想到他們的動作還挺快的。」女人小聲嘀咕著,「好了,趕快上車吧。」女人一邊說著,一邊坐到了車裡。
她沒有發現,背對著她的男人,此時的嘴角正微微上揚···
國內,低調卻不失奢華地別墅。
晚上十一點左右,女孩的手機突然「嗡嗡」震動了兩下。
打開手機,上面是一條紫昇發來的信息——
一切順利,已成功攔下。
雖是短短地幾個字,但是看的人還是一眼便明白了信息所要傳遞的東西。
夏木希離開了房間,手中拿著兩粒白色的藥丸。
廚房,清澈地水被緩緩地倒入了透明地玻璃杯中。
夏木希將手中的白色藥丸放入口中,用水將藥丸帶入了腹中。
她將玻璃杯放好後剛準備離開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夏木希,你剛才在做什麼?」男人穿著寬鬆地睡袍,精壯地胸膛半裸露在空氣中,那張英俊帥氣地臉在昏暗燈光的映襯下,散發著足以令女人發狂地魅力。
「只是喝水而已。」夏木希靜靜地看著男人的那張臉。
「你剛才吃的是什麼?」男人的聲音越發變得生硬,就像是在生氣。
冰冷地空氣,寂靜地別墅,女孩的笑聲突然響起。
「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我要你親口說出來。」
「安眠藥,」她的聲音中帶著非常清晰地笑意,「你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