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卻不失奢華地別墅。
巨大的落地窗前,擺放著一架白色鋼琴。
原本這架鋼琴是別墅的主人為他心愛的小女人所買,剛開始的時候,這架鋼琴深得別墅的女主人喜歡,可是後來,鋼琴的存在漸漸被女主人遺忘在一旁。
男主人問其原因時,她總是以不想彈為由搪塞了過去。
然而,男主人想要求證的事情太多了,而第一步,便是這架鋼琴。
秋黎末回到別墅後,女人剛把秋念希送到學校回來。
自從女人被秋黎末找到並帶回來後,玉嫂便又重新回到了本家。所以現在這座別墅里,只有一家三口生活著。
女人進屋後,發現男人正坐在那架白色鋼琴前。
「這次不會突然不見了吧?」女人走到男人的面前,然後坐在了他的身邊。
「對不起,那天晚上有些太著急了。」
「以後呢,不管再著急的事情,也一定要告訴我一聲才行,不然我會擔心的。」
「嗯。」男人修長地手撫上那黑白色的琴鍵,「爸爸的生日宴會準備的怎麼樣了?需要我幫忙嗎?」
「我問過爸爸了,他說只要家裡人聚在一起吃個飯就好了。」
「還是儘量搞得熱鬧一些,畢竟爸爸年紀也大了,像他這個年紀的人,總喜歡熱熱鬧鬧的。」
「可是爸爸也不想邀請太多的人為他慶生,家裡面也就只有我們幾個人而已,想要熱鬧··有些困難。」
「這件事也是我要跟你說的,爸爸生日那天,要不要把鈺沁接回去?雖然之後爸也從未在我們面前提到過鈺沁,但我看的出來,爸其實還是有些惦記她的。」
「這··」女人裝出很為難的樣子。「黎末,你也知道我和鈺沁之間發生的事情,所以,不管是過去多長時間,我還是沒有辦法面對她,更不用說原諒她了。」
「我也只是那麼隨口一說,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這件事就算了。」
「嗯。」
「那禮物你都準備好了嗎?」
「其實我也正在為禮物的事情犯愁呢,爸爸什麼都不缺,本想著要弄一些特別的給他驚喜,可是一直想到現在也想不出來。黎末,你有什麼好主意嗎?」
男人看著身邊的女人,眉頭輕輕皺起。
「對了,我記得你十八歲那年回國參加爸的生日宴會時,期間你不是彈了一首曲子嗎,我記得爸當時聽到了之後特別高興,索性禮物什麼的都不用準備了,爸生日那天,你直接再為他彈奏當年的那首曲子就好。」
「你也說是我十八歲的時候了,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我也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嗎?曲子的名字也不記得了嗎?」
「嗯··忘記了。」
「看來,只能再想想別的方法了。」秋黎末一副可惜的模樣。
「好啦好啦,這種事情就不用你費神啦,一切交給我就好啦。」
「好吧,如果有其它需要幫忙的地方就告訴我,選禮物這種事情我實在是有些··你懂的。」
「知道啦。」
女人挽著秋黎末的手臂,撒嬌地依偎在男人的懷中。
這個時候的她,因為一直都沉醉在幸福之中,所以原有的那份多疑和猜測的心慢慢地被封閉了起來。
男人的變化,她竟然連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出來。
「一會兒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好呀。」
「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去爸那裡一趟,晚些回來接你。」
「去爸爸那裡做什麼呀?」
「只是聊一些男人之間的話題而已,畢竟演練剛回來,也應該要過去打聲招呼的。」
「也是,之前我帶著念希去看他,他還問起你的情況的。」
「剛結束演練回來,有幾天的假期,剛好趁這個時間去爸那裡坐坐。」
「嗯,那你去吧,我在家裡等著你。」
「嗯。」
說完後,秋黎末便開車離開了別墅。
市長辦公室。
「爸。」
「黎末你來啦。」
「忙嗎?有沒有打擾你?」
「沒有,坐吧。」
「嗯。」
秘書為兩人泡了茶,然後便出去了。
「一切順利嗎?」夏正賢喝著茶,然後對秋黎末說著。
「嗯,一切都很順利,聽木希說前兩天她帶著念希去看你,你問起了我的事,剛好我今天也沒什麼事,便過來坐坐。」
「這樣啊,沒事的時候是應該要多過來陪陪我的。」
「嗯。」
「不過,你今天過來應該是有什麼事情要問我吧,不然也不會挑這個時候來了。」
「其實也沒什麼。」
「是不是和木希鬧彆扭啦?」
「沒有,只是她最近都在為你的生日犯愁。」
「我的生日?有什麼可愁的啊?」
「她想送你一份特別的禮物,但是挑來挑去就是不滿意。」
「女人啊,就是太計較這些小事啦,其實只要一家人聚在一起,對於我來說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雖然這麼說也沒錯,但畢竟會枯燥了些。」
「你呀,不要被木希的性子傳染啦。」
「我倒是想到一個好方法的,但是卻被木希拒絕了。」
「哦?說來聽聽。」
「我記得當年你四十歲生日那天,木希不是親自為你彈奏了一首曲子嗎?」
「是啊,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木希彈奏的那首曲子叫做《夢幻曲》,那是木希六歲的時候,紫璇教會她彈得第一首鋼琴曲。」
「原來是這樣啊。只是,家裡雖然也買了一架鋼琴,但是木希已經很久沒碰了,恐怕現在的她,早就忘記了如何彈奏那首《夢幻曲》了呢。」秋黎末不經意地開著玩笑,他的眼眸,卻在觀察著夏正賢。
「不會的不會的,這首曲子木希永遠都不會忘記的,你不知道,當時紫璇教會她之後,木希是有多麼的開心,對於她來說,這首《夢幻曲》就像是她與紫璇之間羈絆,是紫璇留給她最珍貴的回憶,哪怕木希忘記了一切,唯獨這首曲子,她是永遠都不可能忘記的,不管時間過去多久。」夏正賢笑著,然後又繼續說道,「如果木希真的能夠在我生日那天,親手再為我彈奏這首《夢幻曲》,我真的會很高興的。」
「回去之後我再問問看吧。」
「嗯。」
「爸,你和鈺沁··還有聯繫嗎?」
「一年前,自從她離開家後,除了偶爾會打電話回來,倒也沒有其它的聯繫了。」
「她有沒有提到說想要回來?」
「沒有,一次都沒有提過。」
「是嗎。」秋黎末喝了口茶,「只要大家都能夠平靜地生活,保持現狀倒也不壞。」
「是啊。」
後來,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秋黎末便離開了。
低調卻不失奢華地別墅。
女人在秋黎末離開後便去了房間,將自己仔細打扮了一番。
淡藍色地長裙,微捲地長發慵懶地披在身後,臉上化著精緻地妝容,讓那張原本就絕美地臉顯得更加地攝人心魄。
「木希,你過來。」秋黎末再次來到了那架白色鋼琴邊,喚著女人的名字。
「怎麼啦?」女人走到他的身邊。
「知道《夢幻曲》嗎?」
「《夢幻曲》?」女人的臉上滿是困惑。
「那是德國作曲家舒曼的作品。」
「怎麼會突然提到它呀?」越是說著,就越是破綻百出。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
「你很喜歡嗎?喜歡的話改天我彈給你聽。」
「嗯。」
「你不是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嗎,現在走嗎?」
「都收拾好了?」
「時刻準備著。」
「走吧。」
「嗯!」
軍事重地。
十三歲的女孩噩夢開始的地方,同時,也是她從噩夢中解脫的地方。
但是不管是什麼,對於女孩來說,這裡,都有著特別的意義。
黑色越野車緩緩地停了下來。
透過車窗,女人有些奇怪,她奇怪為什麼男人會將她帶到這裡。
「黎末,這裡不是軍區嗎?你怎麼帶我來這裡啦?」
「沒什麼,只是今天突然想到了一些過去的事情,你回來後,也一直都呆在家裡,所以想帶著你到這些地方走走。更何況,這裡就像是我的另外一個家,所以我也很想讓你親眼看看。」
「原來是這樣啊。」女人笑著,「那我們進去吧,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嗯,下車吧。」
「嗯。」
兩人從越野車裡走了出來,女人跟在男人的身邊,一起向著軍區走去。
當年那間狹小地審訊室,女孩因為誤闖了軍事重地,還用隨身攜帶的照相機對軍事重地的環境進行了拍攝,雖說是無意識的,但最後還是遭到了殘酷地對待。
就在這間狹小地審訊室中,她被沒收了最心愛的相機,還被強制搜了身。
經歷過那樣可怕的噩夢,即便是想要忘記也是不可能的。一旦回到了噩夢發生的地方,不管當事人是否已經真的釋懷,她的心,都會被觸動著。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身邊的這個女人卻是一臉的平靜和若無其事呢?就好像··就好像真的只是一個參觀者似的。
秋黎末看著身邊的女人,然後鬆開了被女人挽住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