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卻不失奢華地別墅。
「秋黎末,那個人還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嗎?」
眼看著都已經過去大半年了,以這個男人的能力,想要找到一個人應該不是一件難事,為什麼會拖了那麼久呢?
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又或者說,那個人,真的已經死了嗎。
「沒有。」秋黎末不可能將自己想到的事情告訴夏木希,他看著她那張依舊蒼白地小臉。
「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如果那個人真的找不到或者真的已經不在這個世上的話,難道要她一輩子呆在這裡嗎?
果然那個時候就不應該意氣用事的,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收場。
而且斯憶聖那邊,也因為生她的氣一直都沒有主動聯繫過她。
真是有些糟糕。
「對了,一會兒爸就來了,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嗯。」
今天是母親的忌日。
他們一會兒要去公墓祭拜母親。
叮咚——
別墅的門鈴響了。
秋黎末走上前,將門打開。
「爸,你來了。」
「嗯。」夏正賢走進來,「木希,收拾好的話我們現在就出發吧,外面的天氣不是很好,我們快去快回吧。」他對坐在客廳的夏木希說。
「走吧。」夏木希將羽絨服穿在身上,然後抱起身邊早就準備好的一束百合花。
「嗯。」
有些淒涼地墓地。
夏木希走在前面,秋黎末和夏正賢看著女孩那有些微跛地腳,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雖然不是很明顯,但一個是她的丈夫,一個是她的父親,就算她身上有任何一丁點兒的不同,也無法逃過他們的眼睛。
夏木希將盛開的百合花輕輕地放在母親的墓碑前,然後退到一旁。
媽,還以為我再也不能來看你了,沒想到··真是世事難料,總之,現在的我過得很好,請你勿念。
夏木希在心裡說著。
「紫璇,謝謝你保佑我們的女兒,讓她能夠重新回到我的身邊。」夏正賢看著妻子的墓碑,「你在那邊,也要好好地照顧自己知道嗎?」
「媽,念希去上學了,所以今天沒和我們一起來看你,希望你不要介意。」秋黎末和夏正賢並肩站在一起。
夏木希看著他們。
這五年來,每一年的今天,他們,都會過來祭拜母親嗎?
一陣冷風吹過,夏木希將衣服收攏了些。
她身體不好,哪怕只是這樣的寒風,如果不小心的話,也有可能會讓她生病。
以往這個時候,斯憶聖都不會讓她出門的。
斯憶聖···
真是的,好像現在無論做什麼,總是能夠想到他呢。
說起來,她和斯憶聖在一起的時間遠比秋黎末多了很多。
有些··諷刺?
明明後者是與她宣過誓言的丈夫。
這時,一條帶有溫度的圍巾落在了夏木希的脖子上。
「走吧。」秋黎末將圍巾非常仔細地纏繞在女孩的脖間,因為圍巾太過肥大,所以將女孩的臉都遮住了一大半。
「好了嗎?」她問。
「已經結束了,起風了,我們回去吧。」夏正賢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正準備離開時,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看著秋黎末,「黎末,找個時間把這個處理掉吧。」他指著妻子墓碑旁的那個無字碑。
「嗯。」秋黎末悶哼了一句。
「那個無字碑,該不會是··為我建的吧?因為在你們心中,五年前,我就已經死了。」
兩個男人都沒有說話,但是他們眼神中所流露出的那抹悲傷,無法掩飾。
因為女孩說的,就是事實。
好吧,又不經意提到了他們的痛處。
「那個,不如把無字碑留下來吧,反正上面也沒有寫墓志銘。而且,墓碑里應該也沒有什麼東西吧。」既然那個女人生死未卜,想必這座墓應該也只是一座空墓。
「只有一些那個人的衣。」秋黎末說。
當年,搜尋隊並沒有找到那個人的屍體,所以,也就只能將她的衣物埋葬,好讓她的靈魂有個安身之處。
「那為什麼沒有寫墓志銘呢?不過還好你們沒有寫,不然這真的就成為我的墓碑了。」夏木希扯出一絲笑容。「怎麼處理這座墓你們決定就好了。」
「好了,我們走吧。」秋黎末看出了夏木希臉上的那抹尷尬,「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嗯··」
秋黎末將夏正賢和夏木希送到別墅後,便直接去幼兒園接秋念希了。
「爸,夏溪,她怎麼樣了?」夏木希泡了兩杯熱咖啡,一杯放在夏正賢的面前,一杯,被她捧在手中。
「還是老樣子。」
「是嗎,這五年來,一直都是你照顧她的嗎?」
「不是,我請了一個看護。」
「那鈺沁呢?」
「還在監獄,不過也快要到獲釋的時間了。」
「爸,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如果鈺沁想要帶走小溪,我不會阻止的。」
「那麼她呢?如果還想和你··」
「怎麼可能呢!我是絕對不會再讓她踏進夏家一步的!」夏正賢有些激動。
「好了爸,我也只是隨口一問,你不要激動。」
「木希,你所想的那些事,爸爸永遠都不可能去做的。只是,對於小溪,我真的不能放著她不管。」
「嗯,我知道。一切就按照你所想的去做吧。」
「謝謝你木希。」
夏木希笑著,雖然夏溪曾經對她做了很多非常過分的事,這麼多年過去了,夏溪所付出的代價也足夠償還了。
很壓抑。
這半年多的生活,她沒有一天是快樂的。
突然好想念收容所的孩子們,突然··好想念那個人。
夏木希陪著夏正賢又聊了一會兒,然後回到房間準備換上舒適地居家服,算算時間,秋黎末和孩子要回來了,她要去準備晚餐了。
換好衣服後,突然看到一旁的手機。
夏木希拿起手機,翻看著信息,通話記錄,還真是生了很大的氣呢,都過去這麼久了,竟然連一個簡訊一通電話都沒有。
翻出斯憶聖的號碼,猶豫了一會兒,夏木希還是按下了通話鍵。
只是,響了很久,電話那端的人還是沒有接聽。
算了,是她失約在先,總不好去計較什麼。
也許,他只是在忙,所以才沒有時間聯繫她,所以才沒有接她的電話。
也許,等他忙完了,看到她打來的電話時,就會立刻打回來呢?
夏木希搖著頭,最近的她,好像喜歡上了幻想。
晚餐結束後,秋黎末送夏正賢回家,夏木希則留在家裡哄孩子睡覺。
黑色越野車平緩地行駛在路上。
「爸,鈺沁的刑期馬上就到了,你有什麼打算。」
「你和木希果然是夫妻。」夏正賢笑著。
「怎麼了?」
「知道嗎?這個問題今天從墓地回來後,木希就已經問過我了。」
「原來是這樣啊。」
「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你呢,只要將你和木希的事情處理好就可以了,這個家好不容易可以團圓了,不能再出什麼事情了。」
「嗯。」
此時英國的古堡。
手機響的時候,其實男人就在身邊。
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時,男人幾乎是立刻拿起了手機。
只是,他只是一直盯著手機看,直到手機停止了震動。
「木希,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狠心呢?明明知道我生氣了,卻隔了那麼久才願意主動打電話給我,我在你心裡,真的那麼不重要嗎?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我嗎?」
木希,人們都說,生氣的男人就像是一個幼稚的孩子,是需要你主動去哄的。
因為哪怕就只是看到你的笑,那麼心中的那份驕傲與自尊,也會瞬間被瓦解。
可是,你卻連一個簡單地笑容,都不願意給我嗎?
濃烈辛辣的酒,被男人一飲而盡。
某一天,當夏正賢無意間翻看日曆時,竟發現今天是她刑滿的日子。
他來到一直沉睡的女兒房間。
「小溪,你媽媽今天就出獄了,如果她想要接你離開,縱然爸爸很不舍,也會答應她的。你呢?是不是一直都在等媽媽回來?因為你是那麼的愛她。」
夏正賢在夏溪的房間呆了一會兒後,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
他回到自己房間,拿起車鑰匙,離開了家。
走的時候,他從衣櫃裡翻出了一件女性羊絨外套。
那道厚實的高牆外,一輛黑色私家車靜靜地停靠在不遠處。
男人坐在車裡,視線一直盯著那扇厚重的鐵門。
心裡,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
過了很久,那扇鐵門沒有在預想中打開,依然死死地緊閉著。
也許,是要辦什麼手續吧,所以才會耽擱了。男人在心裡這麼想著。
一直等到夜色來臨,那抹熟悉地身影依舊沒有出現。
夏正賢覺得有些奇怪。
他下車,向著那扇鐵門走去。
「這位同志,請問今天有沒有被釋放的人呢?」他非常有禮貌地詢問著看守鐵門的警察。
因為如果有刑滿獲釋的人離開這裡,他們應該會收到相關通知,也會有相關的記錄。
「你好,今天並沒有出獄的犯人。」
「好的,謝謝。」
怎麼會這樣呢?
他應該沒有記錯時間才對,那樣刻骨銘心的日子,想去忘記也是不可能的。
夏正賢回到家後,越想越覺得奇怪。
於是給警察局那邊的熟人打了一通電話。
很快,他便收到了回電。
「夏市長,是這樣的,您問的那位叫做鈺沁的犯人,因為在獄中表現良好,已經提前獲釋了。如果您還有需要,我可以幫您查一下她具體出獄的時間。」
「不用了,謝謝。」
放下電話後,夏正賢的心,開始變得忐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