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秋黎末接到了一通電話。
電話那端的男人自稱是夏木希女士的律師,兩人約好中午見面。
一家裝修簡約的咖啡廳。
兩個男人面對面而坐。
「秋先生你好,我是夏木希小姐的代表律師。」
「你好。」
「今天我是代表夏小姐和秋先生辦理相關的離婚手續。」
說完,律師從黑色的公文包里拿出兩份已經擬定好的離婚協議書,然後放在了秋黎末的面前。「秋先生你看一下,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請簽個字。」
「真的是她讓你來的?她真的要和我離婚?」
「是的,的確是夏木希小姐委派我來的。」
「很抱歉,這份離婚協議我不能簽。」秋黎末連看都沒有去看協議中的內容,就直接將它們推到了律師的面前。
「秋先生,據我所知,夏小姐在五年前就已經和你口頭協議離婚,之後,在她離開的五年裡,你不僅和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甚至你和她還有了一個五歲大的孩子,所以介於這些原因,我希望大家能夠和平解決這件事。當然,如果秋先生執意不願在這份協議上簽字,那麼我們可以走法律程序,只不過到那時,事情恐怕就不會那麼簡單結束。畢竟,你是在和夏小姐保持婚約的前提下與別的女人生下了孩子,只憑這一點,法官一定會判你們離婚。」
「恐怕你並沒有搞清楚一些事情。首先,當年我和木希並沒有口頭協議離婚,只是她單方面提出,而我,並沒有答應。另外,在那之後,她便患有了選擇性失憶症,也就是說,五年前發生的事她幾乎都已經忘記了。當然,最重要的是,我想申明一下,那就是,現在我那個五歲大的孩子並不是我和別的女人所生,那個孩子的親生母親,就是夏木希。」
「秋先生與夏小姐所說的有很大的出入,既然這樣,我會先回去和夏小姐做進一步的證實。不過,我還是想建議秋先生,夏小姐心意已決,而且,現在這份協議上,夏小姐已經承諾,即使雙方離婚,她也不會拿走你的任何東西,以後互不干涉,互不打擾。所以,對於秋先生來說,並沒有任何地損失。」
「我的一切都是她的,所以根本就談不上所謂的損不損失。」
「好的,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多打擾了,再見。」律師說完後,特地將兩份離婚協議書留了下來,然後便離開了咖啡廳。
秋黎末將離婚協議書死死地抓在手裡,沒過多久,也離開了咖啡廳。
律師離開咖啡廳後,便直接來到了夏木希所在的酒店。
他將秋黎末所說的話完整地告訴了女孩。
「他還是這麼說嗎?」
「是的。」
「首先,我從來都沒有得過什麼失憶症,五年前,我便離開了這裡,先是去了法國,然後因為一些私人原因去了英國,之後便一直長住。五年來,我從來都沒有回國。還有就是,當年我身中槍傷,因此失去了懷孕的能力,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會有小孩。還有,據我所知,後來和秋黎末在一起的女人,也就是孩子的親生母親,好像和我長得很像。該說的我都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你是說後來與秋先生在一起的女人與你長得相像?有什麼證據嗎?或者是照片也行。」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我也只是聽別人提起的。」
「那個人在哪裡?方便的話,我想和他見個面。」
「她已經不在了。」
「對不起。」
「沒關係。其實,處理這件事你不需要顧慮太多,只要能夠讓我和他順利離婚,你可以做任何事。」
「我明白了。」既然得到當事人的允許,那麼他自然也無需顧慮太多。
眼前這個女孩是斯先生的朋友,他自然是不敢怠慢的。無論用什麼方法,他一定會幫女孩將這件事解決掉。
只是,那個男人的話··還真是有些不好對付呢。
軍區首長辦公室。
從咖啡廳回來後,男人的臉就像是那千年的寒冰,任何人看到了都不敢靠近。
而他的手中,一直都握著那張白紙黑字的離婚協議書,上面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那蝕骨的蟲,硬生生的往他的腦袋裡鑽,不停地鑽。
夏木希,你真敢和我離婚?!
咚咚!
連敲門聲都無法引起男人的注意。
直到那個人走到他的面前,然後無意間看到了男人手中握著的紙。
紙上的標題太過顯眼,想不去在意都是不可能的。
「黎末。」女人喚著男人的名字。
「哦,是你啊。有什麼事嗎。」秋黎末將離婚協議書放在抽屜里,然後看著蘇雅。
「所以說,讓我幫忙一起隱瞞夏木希回來的消息,你從她那裡得到的就只是這個嗎?離婚協議?」
「與你無關。」男人冷冷地說著。
「秋黎末,你應該醒醒了,被她玩弄了那麼多年,難道你還嫌不夠嗎?」
「我都說了,我和木希的事情和你無關。」
「秋黎末,如果你再這樣下去,那麼我可不能保證不會將夏木希的消息告訴給警方。」
「你不會。」
「如果是為了你,不管是什麼,我都會去做。更何況,即便現在我可以隱瞞,那麼以後呢,你覺得警方會永遠發現不了她嗎?不要太天真了,當年她所做的一切,你以為不讓她付出代價就可以平息嗎?」
「那不是你該考慮的事,我自有分寸。」
「我看你的理智,自從見到她後就全都不見了!她不是要和你離婚嗎?剛好可以趁這個機會徹底和她劃清界限,從此互不干涉不就好了嗎?」
「蘇雅,不要再說了。」
「你不要忘了,是誰害的你失去了一隻眼睛,是誰狠心地將你和念希拋棄了那麼久,她裝死了那麼多年,如果真的心裡有你們的話,又何必到現在才出現呢?還有,即便你可以接受她,那麼念希呢?念希現在還小所以不懂,那等到他長大後呢?發現自己的母親竟然做出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你讓孩子怎麼辦?你覺得他能夠承受嗎?」
「不管他能不能承受,都無法改變夏木希是他親生母親的事實。是他承擔的東西,他就必須要面對。」
「好,你們是不在乎,那麼夏木希呢?她和你想的好像不一樣吧?而且她這次回來,恐怕也並不是想要和你們相認團聚的,倒像是專門回來和你離婚的。」
「蘇雅!夠了!」男人憤怒地吼出聲!他就是見不得別人說夏木希的不好,因為任何人都沒有評論她的資格!「如果你還是打算繼續說夏木希的事,那麼請你出去。」
「秋黎末,你這個大傻瓜!」蘇雅衝著男人也大吼了一聲,然後奪門而去!
男人的雙拳重重地錘在面前的辦公桌上!
杯中的茶被濺的到處都是!
該死的!該死的!
而遠在英國的斯憶聖,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去機場。
當他剛離開古堡不久,滿臉纏著紗布的女孩將穿著黑衣的手下叫到了她的房間。
「跟著他,我要知道他的行蹤,記住,絕對不能讓他有所察覺,否則,你知道後果。」
「小姐放心。」
「去吧。」
「是!」
斯憶聖,原諒我的好奇心。沒辦法,那個名字實在是太熟悉了,讓我不得不去關注它。當然,如果名字的主人並不是我所知道的那個人,倒也無所謂。
如果···
斯憶聖,恐怕到時你該好好地跟我解釋一下了呢。因為早已死去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會好好地活在這個世上。
當然,如果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人,我反而應該要感謝你了。畢竟,有她在的話,所有的事情,就會變得容易很多呢。
夏木希所住的酒店。
蘇雅直接從軍區氣勢洶洶的趕到這裡,剛見到夏木希,便抬起手向她的臉揮去!
「蘇雅姐姐,好不容易見個面,這就是你打招呼的方式?」
女孩白皙修長地手直接將蘇雅那隻已經揮出去的手攔了下來。「我的臉,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打的。」
蘇雅完全沒有想到,在她眼中一直都非常柔弱地女孩,此時竟然能夠輕易擋下她的巴掌?!
「夏木希,你到底還想怎麼樣?秋黎末已經被你害的夠慘了,你還不放過他嗎?」
「蘇雅姐姐,這句話你不應該對我說才是,畢竟,一直纏著我不放的人,是秋黎末不是嗎?如果你真的有那麼閒,不妨去勸勸秋黎末,讓他不要再糾纏了。對了,我和他已經正在辦理離婚手續了,而且現在秋黎末身邊也沒有別的女人了,蘇雅姐姐,你還是單身吧?不如,趁這個機會你和他在一起好啦,反正,這應該也是你一直所希望的事吧?」夏木希放開抓住蘇雅的手,精緻蒼白地小臉上浮現著淺淺地笑意。
那抹笑,倒真像是希望蘇雅能夠和秋黎末在一起似的。
「夏木希,你不要後悔!」
「後悔?難道你沒有看出來我是真心誠意的嗎?反正現在秋黎末的一隻眼睛不是看不見了嗎?自然也就沒什麼好挑的啦,這時候,如果你能夠對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話,說不定你們真的能夠在一起呢。」
女孩臉上的那抹笑,在說完這句話時,變得更加地明亮,更加地··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