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老狐狸

  一旁的趙愔愔呆住。記住本站域名

  姓嬴……

  嬴?!

  她猛地抬頭朝著薛諾看去,張嘴就想說話,被大長公主一把拉住。

  薛諾見沈卻被沈忠康罵得抬不起頭來,皺眉就開口說道:「您別罵沈卻,是我不准他說……」

  「我教我家孫子,應該還輪不著郡主置喙。」

  沈忠康對著薛諾時毫不客氣,「我教了他二十年, 沈家上下傾盡全力培養才讓他有了今日,可卻抵不過郡主短短數月。」

  「郡主當真是好本事,竟能叫他為著個外人欺瞞至親,忘記沈家全族,全然不顧他所做的事情會不會拉著沈家數百口人為他陪葬。」

  沈忠康字字沒有粗言,卻說得沈卻臉色慘白:

  「你替她遮掩, 幫她謀事,瞞著我和你父親踩著沈家將她送到了太子跟前, 助她攪合朝堂鬧的京中大亂, 你可曾想過她到底想要什麼?」

  「你又想沒想過一旦事敗沈家會有什麼下場,想過你父親母親,想過你弟弟妹妹,你只顧著她想如何,拿著沈家闔族上下成全你的私慾!」

  沈卻臉上不見半點血色:「祖父……」

  「你別叫我祖父,我養不出你這麼有本事的孫子!」

  沈忠康像是氣急了,指著他就怒聲道,

  「當初你將人從江南帶回來時,我怎麼跟你說的,你又是怎麼答應我的?可你看看你如今做的混帳事情。」

  「瞞著我,瞞著太子,瞞著所有人縱容她禍亂朝堂,我看你真的是鬼迷了心竅了?!」

  薛諾被沈忠康罵了兩句不疼不癢, 對著他的冷嘲熱諷本也不想爭辯, 可瞧著沈忠康一股腦地朝著沈卻發火,說的沈卻搖搖欲墜, 整個人如遭雷擊一雙眼都泛了紅。

  她沒好氣地伸手將人護在身後,兇巴巴地道:「你夠了啊,說幾句就行了,嚇唬他做什麼?」

  沈忠康冷眼看她。

  「瞪我幹什麼,你就敢說你從頭到尾沒懷疑過?」

  薛諾桃花眼一揚朝著沈忠康就瞪了回去,對於他的冷怒半點不懼,

  「當初我說我是薛忱義子你就信了?我說我回京是替薛忱報仇,你就沒有起過半點疑心?」

  「你明知我要替薛忱翻案勢必會將永昭舊案牽扯出來,明知道我手段如何也知我動了你所謂的朝堂,你不照樣佯裝不知。」

  「說到底你在意的不過是我做了什麼,有沒有傷了你的天下太平,威脅到太子地位,我是薛諾還是嬴元窈對你來說有什麼區別?」

  薛諾個頭不高,腦袋上還纏著布條,眼角腫起來時說話急了都扯著的疼。

  可她卻像是護崽子似得擋在沈卻身前,不滿地朝著沈忠康道,

  「你家孫子是什麼性子你難道不清楚,罵他引狼入室倒不如問問你自己,自個兒跟老狐狸似得一肚子心眼,偏生將他養成了兔子,他要是有你半點精明,當初在江南也不會被我糊弄著將我帶回京城。」

  早了結了她, 一了百了了。

  「你!」沈忠康豎了眉毛。

  薛諾挺胸抬頭冷眼對視:「你什麼你,我說錯了?狐狸圈裡養只肥兔子,就別怪野狼惦記,況且你當我偽裝這麼多年是假的?他知道也不比你早多久!」

  兩人劍拔弩張,沈卻見沈忠康氣得瞪眼,連忙伸手拉著薛諾胳膊:「別說了,是我的錯……」

  「錯什麼錯!」

  薛諾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當他是真動氣呢,他要是真氣你瞞著他早關起門來打斷你的腿了,哪能叫皇姑奶奶他們來瞧著他教訓你?」

  說完她對著沈忠康就道,

  「您老爺子也一大把年紀了,有意思沒意思,還玩這種把戲嚇唬人,怎麼著,沈長垣是你從橋洞下撿回來的?」

  「你要不稀罕,讓他跟我姓贏得了,我稀罕。」

  沈忠康:「……」

  這小兔崽子!

  安國公在旁瞧著薛諾跟沈忠康「鬥嘴」,堵得原本怒氣沖沖的沈忠康噎的臉泛青,他忍不住就朝著沈忠康笑出聲:「行了,你就別逗他們了,她可不是你們家那些孩子,吃你這一套。」

  沈忠康沒好氣地翻了翻眼皮:「薛忱怎麼將人教成了這個樣子?」

  安國公輕笑著看著薛諾:「她這樣挺好,不吃虧,也機靈。」

  「就是機靈的過頭了!」沈忠康咬牙說道。

  想拐著他孫子就跑,做夢呢!

  安國公笑起來。

  屋中眾人原本因為沈忠康的疾言厲色緊繃著心神,就連大長公主瞧著薛諾跟沈忠康吵起來時,隨時準備著上前護著薛諾。

  冷不丁聽著沈忠康與安國公說話時像是抱怨卻沒什麼怒意的語氣,別說大長公主他們目瞪口呆,就連沈卻也是一時沒回過神。

  「祖父,您……」沈卻抬頭看著他。

  沈忠康說道:「原以為你近來手段長進,人也該機靈些,怎麼跟著她這麼長時間心黑手辣沒學到多少,連臉皮子厚也沒學到半點?」

  沈卻:「……」

  薛諾瞪他:「夠了啊,再罵我翻臉了。」

  沈忠康也回瞪了她一眼:「我總得知道我這孫子瞞著我,豁出命去也要護著的人,是不是也能護著他。」

  薛諾聞言低哼了聲。

  沈卻站在薛諾身後瞧著吵嘴的二人,見沈忠康說話時仿佛剛才的怒氣全是假的,他反應過來之後神色怔愣:「祖父……您,您什麼時候知道的?」

  沈忠康淡聲道:「若是她的身份,是方才在殿上。」

  「如果是說她不是薛忱義子,那早在她當初與我們說她能調動昭雲十四騎,甚至直言她進京是為薛忱申冤的時候。」

  只那時候他以為薛諾是薛忱花費精力培養出來,專門替永昭公主昭雪的人,從未疑心過她會是女子。

  直到今天在陳家,薛湘指認薛嫵之後,安國公和大長公主接連替她說話,後來在大殿之上沈卻又攔著徐閩儀替薛諾診脈,甚至就連薛嫵聽到要讓診脈時也掩飾不住的心慌時。

  他才隱約猜了出來。

  很多事情本就有跡可循,比如薛諾對太子的熟悉,對沈家的了解,對朝堂格局的掌控,還有仿佛極為熟悉幾位皇子和朝中老臣行事手段,每每總能謀算於人前。

  沈忠康朝著大長公主說道:「您應該也知道她身份了吧?」

  大長公主抬頭看著薛諾。

  旁邊趙愔愔早就紅了眼。

  薛諾緩步走到二人身前,先是朝著大長公主叫了聲「皇姑奶奶」,這才朝著趙愔愔伸手:「小哭包。」

  趙愔愔眼淚繃不住「唰」地流了下來。

  薛諾被她撞進懷裡時倒退了半步,等站穩後就感覺到趙愔愔雙手死死抱著她,擠得她骨頭都泛疼。

  聽著趙愔愔毫無顧忌地嚎啕大哭,半點沒了馬場上揮著鞭子的張揚,那淚珠子不過片刻就糊濕了她肩膀。

  薛諾眨眨眼輕聲說道:「都多大了,怎麼還跟以前一樣愛哭?」

  趙愔愔卻只掉眼淚,手中抱得更緊。

  大長公主紅著眼側過來臉去,伸手抹了抹眼睛。

  旁邊遞來一方錦帕,安國公低聲道:「別哭了,元窈不是回來了。」

  大長公主對著他時就怒紅了眼,一把揮開帕子抬手就一巴掌扇在安國公臉上。

  「啪」的一聲,滿室皆驚。

  原本嚎啕大哭的趙愔愔被嚇得打了個哭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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