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穿幫

  「呵!」薛諾冷笑出聲。Google搜索

  太子緊抿著嘴唇,臉色也是忍不住沉了下來。

  以他對父皇的了解,江毓竹若真病危,恐怕定遠侯這一哭求,父皇剛對定遠侯府升起的那點猜疑就會跟著煙消雲散。

  畢竟誰會相信一個快要死的人會在暗地裡攪風攪雨?

  殿中氣氛一時沉凝,薛諾問道:「寧太醫從慈安宮出來了嗎?」

  潘青點點頭:「已經出來了,剛回了太醫院。」

  薛諾朝著太子說道:「殿下不如讓寧太醫走一趟定遠侯府。」

  江毓竹若是真的命不久矣也就算了, 可他要只是偽裝出來糊弄天慶帝想要撇清嫌疑的,薛諾就得讓他假的也變成真的。

  想要騙過寧敬水,那病秧子不折壽兩年算她輸!

  太子顯然也明白了薛諾的意思,如果江毓竹所為真有馮源撐腰,那先前很多針對沈家和東宮的事情錦麟衛那邊就脫不了干係。

  他不是一味仁慈手軟之人,旁人都欺到眼前了斷然沒有放過的道理。

  太子冷著臉朝著潘青說道:「去傳孤的話, 江世子病重, 孤心甚憂, 讓寧院判親自走一趟定遠侯府,務必竭力保住江世子性命。」

  ……

  從東宮出來時,外頭天色陰沉沉的。

  太子命人駕車將薛諾他們送出宮門之後,二人坐上沈家的馬車才徹底放鬆了下來。

  薛諾身上披著沈卻的大氅,下擺太長几乎將她整個人都罩住,她窩在馬車邊上扯著帘子瞧了眼烏雲密布的天空。

  「好像要下雨了。」薛諾說。

  沈卻順著她目光看了眼:「深秋的天下一場雨就冷過一場,再過幾日就該換了冬裝了。」

  「你的衣物抱朴已經交給金風了,薛姑娘那頭也不用著急,母親已經交代下去讓人準備了,過兩日便能送過去。」

  薛諾懶洋洋靠在一旁。

  馬車走動起來,離宮門遠了後就能聽到周圍人聲多了起來。

  薛諾走到半道讓趕車的姜成去買了幾根糖葫蘆,小心拿著油紙包好,就聽到沈卻問道:「你覺得陸弢的死是馮源做的,還是江毓竹提前就設好了局?」

  薛諾頭也沒抬:「有區別嗎?」

  不管是江毓竹提前就準備了退路,還是馮源臨時讓人動了手腳, 陸弢一死,事情就斷在了他一人身上。

  薛諾將糖葫蘆放好之後才說道:「不過有件事情倒是能確定,不管定遠侯府跟馮源之間有什麼交易,江毓竹那病秧子跟馮源不是一條心。」

  至少他動沈家這事, 馮源絕不知情。

  「還記得獵場裡面那些行刺的人嗎?」

  薛諾見沈卻皺眉只平靜說道,「那刺客招供他早就已經到了京城,西陵王派他入京只是為了探聽消息,與京中內應聯繫。」

  「可這次九黎山突然動手襲擊聖駕,不僅暴露了他們和西陵王,甚至還殃及了西陵王在朝中的眼線。」

  西陵王固然有反心,可他按捺多年顯然不是那種會貿然行事的人,九黎山的計劃漏洞百出,就連那刺客也說是突然接到消息才有獵場行刺一事。

  這般匆忙且事先連半點布置都沒有的計劃,怎可能是西陵王和那內應會做的事情?

  沈卻聞言道:「你覺得西陵王的內應是誰?」

  薛諾莫名挑眉:「你不是猜到了嗎?」

  沈卻神色陰沉了下來,他的確猜到了,可就因為猜到才越發心冷,那夢中薛諾與馮源為伍,卻從頭到尾都被馮源利用了。

  哪怕後來的夢境之中馮源也沒了蹤影,哪怕最後站在高處的只有薛諾一人,看似權柄在握無人能以制衡,可那般弒殺陰狠、眾叛親離的小千歲卻是馮源一手推出來的。

  夢境裡沒有江毓竹,可沈卻滿心的後怕。

  他此時無比慶幸沒有因為那夢境就貿然試探馮源。

  馬車剛走到主街時外面就下起了雨, 等停到沈家門外時雨勢已經瓢潑。

  大雨砸在馬車車棚上發出噼啪的撞擊聲, 順著車邊落在青石地面上砸出一個個的水坑來。

  門房的人撐傘過來接車中二人,沈卻先下了馬車,一手執傘一手手扶著薛諾下來時,就聽身前人突然出聲。

  「沈卻。」

  「嗯?」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沈卻疑惑了下,剛想問她知道什麼,抬眼就撞上薛諾微冷的黑眸。

  她半蹲在車轅上,細碎的雨水順著她頭頂傘面滑落時,薛諾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疑心馮源,是把他當成了邱長青一樣的人,你呢?」

  「成國公府的事情馮源幫過太子,他也從未做過什麼不該做的,你為什麼會突然對他起疑,還借著沈長榮的事試探他?」

  薛諾微眯著眼時,眼裡透出幾分危險。

  沈卻因她的話臉色瞬變,心口也劇烈跳動起來。

  薛諾定定看著他,見沈卻張嘴想說什麼,眼神也露出些漂移,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哂笑了聲收回目光,然後避開了沈卻的胳膊跳下了馬車。

  趕來的金風連忙撐著傘在旁替她擋雨,而沈卻站在馬車前一動不動,垂眸看著自己伸出去的胳膊緩緩捏緊了掌心。

  「公子?」

  姜成忍不住出聲。

  剛才公子和薛諾不還好好的嗎,怎麼轉眼就吵架了?

  沈卻嘴唇抿成了線,握著手中的傘柄片刻,才朝著姜成道:「先進去。」

  ……

  沈家這邊因著沈正瑜他們的事亂成一團,沈忠康去了一趟陳寅府中也才剛回來不久。

  沈卻跟在薛諾身後回府之後尚且來不及尋她說些什麼,就被府里的人也請去了議事廳那邊。

  沈忠康剛與沈正瑜說了外調的事情,沈卻他們走到廳外就聽到裡頭沈正瑜的聲音。

  「為什麼要調我出京?陛下都沒問罪,這事情也跟我和長榮無關,是那陸弢算計了我……」

  沈長榮也是急聲說道:「祖父,我和父親無意害大哥和太子,我們也不知道那墨有問題,是定遠侯世子算計我們,求祖父不要將父親調出京城。」

  薛諾心情不好,剛巧聽到沈長榮這話站在門外就冷嘲出聲:

  「不調出京城,留在京中好讓陛下時時記得你們的愚蠢,還是讓陛下心中留根刺,記著你們父子兩曾險些害他性命?」

  沈長榮怒目而視。

  薛諾譏諷:「沈二公子,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不會天真的以為陛下未曾問罪你們,今日之事就能當作從沒發生過?」

  「要不是太子替你們求情,要不是我入宮後裝瘋賣傻替你們全了今日之事,將沈家和次輔摘了出來。」

  「光是將毒物送進宮中謀害聖駕這一條罪名,就足以讓你們整個沈家替你們兩個的無意和不知情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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