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西陵王

  負責審訊的是跟著來獵場伴駕狩獵,最後卻倒霉催的趕鴨子上架的伍金良。記住本站域名

  見安國公來了,伍金良苦著臉就上前:「國公爺,小沈大人,你們怎麼來了?」

  安國公見那兩人被吊在一旁像是昏過去了,伍金良臉色有些不好,估計是沒審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他正準備開口說話, 卻不想一旁的沈卻搶先一步朝著伍金良說道:「我和國公爺是來叫你一起去見陛下的。」

  伍金良一愣:「見陛下。」

  沈卻笑道:「是啊,剛才已經抓到陛下那邊動手腳的人了。」

  安國公頓時愣住扭頭看著沈卻。

  倒是伍金良什麼都不知道,還以為沈卻說的是真的,頓時滿臉驚喜:「真的?」

  沈卻眼角餘光留意到本該昏迷的那兩人中,有一人眼皮輕顫了下,他便繼續說道:「當然是真的, 陛下進圍場之後才被人動的手腳, 既能進獵場又能近陛下身邊的人就那麼幾個,全部抓了刑訊一遍哪有問不出來的。」

  「陛下險些喪命, 動了大怒,凡有可疑的一個沒放過,原還以為是內廷司那邊出了問題,沒想到罪魁就在獵場。」

  那人眼皮顫動的更加厲害。

  沈卻朝著伍金良道:「陛下那邊動了大怒了,這次怕是要波及不少人,說不定還會出了大事,你趕緊跟我和國公爺過去吧。」

  「可他們……」伍金良扭頭。

  沈卻說道:「管他們做什麼,不過是兩個沒了用處的死士,像是他們這種人都是嘴比骨頭硬,寧肯尋死也不會出賣主子的,反正現在已經抓住了動手的人,這兩個也沒什麼用處了, 綁好了讓人看著回頭有時間讓下頭的人應付著問問就是。」

  「你先跟我們去見陛下吧,別晚了惹了陛下動氣, 那可真的是要倒霉的。」

  沈卻說話時情真意切,拉著伍金良就走。

  安國公雖然不知道沈卻這一出是鬧什麼, 可到底沉得住氣也沒開口說話,配合著朝外走。

  三人在剛才說話的聲音不大,外間有帳子遮掩,帳外又都有安國公府和刑部的人守著,其他人根本聽不清楚他們說了什麼。

  沈卻和伍金良他們到了外間時,沈卻就大聲道:「好生守著這兩人,別叫他們死了,我和伍大人先隨國公爺去面聖。」

  伍金良糊裡糊塗地就被沈卻拽了出去。

  安國公剛開始還不明白,可等出瞧見沈卻動作後就隱隱明白了他想做什麼。

  外間不知道還有多少眼睛盯著,他也沒多嘴,只沉聲叮囑讓人好生守著這邊,跟沈卻對視了一眼後就領著兩人去了皇帳中,假借需要取天慶帝身邊之物順道與他說行刺之事,在皇帳里待了許久,等出來後便下令讓燕凌帶著禁軍圍了官眷營地。

  禁軍動靜極大,且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穿著盔甲手持刀劍,那架勢險些嚇暈了那些官眷婦人。

  凡有想要上前打聽的都被擋了回去,所有人都是膽顫心驚,生怕禍從天降俱是徹夜不敢眠,而馮源聽到這動靜也只淡聲交代一切聽國公爺吩咐,就繼續守在天慶帝那邊伺候。

  夜深之後,整個營地安靜極了,關押那兩個刺客的地方也沒再有人進來過。

  之前沈卻來時就偽裝昏迷的那人滿臉木然地看著帳簾那邊,他下巴被人卸了,手腳綁在木架上,渾身上下都動彈不得,他隱約聽到外面有人跑動的聲音,也聽到門前看守的人說禁軍圍了整個官眷營地。

  那些人小聲說著國公爺怕是發現了什麼,面聖之後就直接動手,怕是找到了罪魁。

  那刺客臉上滿是冷寂之色,只冷笑覺得這些人可笑至極,竟是拿這種把戲糊弄他們。

  他只安靜等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頭突然傳來像是被人捂著嘴時的悶哼聲時,那人心中嗤笑一聲抬頭時,就看到帳外倒下去的身影。

  片刻有人掀開帘子進來時,卻不像是他想的那樣黑衣蒙面,反而長著一張極為普通的臉。

  那人手上的血跡還沒幹,見他醒著時愣了下,又快速將他同伴弄醒,一刀斬斷了兩人身上繩索,將他同伴下顎接上後便沉聲道:「你們可有說什麼不該說的?」

  同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以為這人是來救他們的,頓時道:「我們什麼都沒說。」

  那人道:「很好。」

  之前就醒著的那刺客心道這人下一瞬定是要假裝救他們離開,再從他們口中套取消息,他手指縮回袖中已經按住了藏著的木屑,想著趁亂殺了他逃離。

  怎料還不等他爆發,那人就突然狠下殺手,一刀朝著他對面同伴脖頸上斬去。

  寒光入骨,鮮血四濺時,本還欣喜的同伴瞪大了眼捂著脖子倒了下來,腦袋歪斜著時,那瞪大的眼還朝著這邊。

  他猛地抬頭:「你……」

  「主子的規矩你是知道的,事敗,死!」

  那人手中寒光朝他襲來時,本該等死的他下意識朝後躲了開來,奈何他受過刑訊身體慢了一步,只能面前避開要害,卻被一刀砍在他右肩上。

  骨頭都仿佛被劈裂了似的,那力道大的險些將他半條胳膊都削斷,面對對面那人滿是殺氣冷意的眼睛,還有毫不留情下手的狠辣,只一瞬間他就知道這人根本不像是他所以為是那幾個朝官兒為了作戲找來的人。

  這人是真的想要滅口!

  反應過來是主子的人後,身旁同伴的死刺激的那刺客急聲道:「我沒出賣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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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得死,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

  對面那人冷聲一句之後就朝著他面門而來,他慌忙朝後一滾撞在了架子上,順手抓著手邊的東西就朝著那人砸了過去,只奈何手上的傷讓他力氣少了大半輕易就被躲了開來。

  那人朝他撲過來時,他慌忙閃避,踉蹌著摔倒時,一刀被砍在背心。

  那刺客只以為自己死定了,誰知就聽外頭突然傳出厲喝聲:「抓住他!」

  那人看著突然燈火通明的帳外,還有那些多出來的人,扭頭就朝著地上重傷的那刺客嘶聲道:「你敢出賣主子!」

  他想繼續殺人,卻被人攔住,見勢不對轉神就逃,怎奈何四處都被人圍住。

  沈卻厲聲道:「作了一晚上的戲,等的就是你,想走哪有那麼容易!!」

  一群人圍攏時,原本帳外不知何時竟是布了獵網。

  那人雙拳難敵四手,邊打邊退被逼到了獵網周圍,等聽到「嗖」的一聲,竟是直接被獵網捆綁了起來,裡頭險些喪命那刺客親眼看到那人想要自盡,被人一劍斬在胳膊上,像是斷了胳膊似的那人慘叫出聲時,人群之中鮮血都濺了出來。

  「別叫他死了!」

  周圍的人快速上前將那人按在地上,轉瞬便卸了他另一條胳膊堵了他的嘴,直接用獵王罩著捆綁起來時,就有人將他押去了一旁。

  伍金良臉上滿是欣喜:「沈大人妙計,居然真的有人敢來劫營滅口。」

  安國公也是露出幾分喜色:「我還以為你之前那番作態是想要哄騙這兩人,沒想到是去面聖是為了激怒他們滅口。」

  沈卻淡聲道:「這兩人沒那麼好騙,與其設計他們,倒不如算計留在這裡的罪魁,哪怕是死士也未必不會開口,只是沒想到他們這麼沉不住氣。」

  伍金良笑容滿面:「太好了,他可跟這兩個刺客不同,能在此時混過來的肯定是獵場裡的人,只要一一排查不怕查不到他的身份!」

  那刺客身上受傷,感覺到自己被人翻了過來,趴在地上還能看到外間幾人如釋重負般毫不掩飾的笑意。

  「國公爺,死了一個,還有一個重傷。」

  安國公笑意微斂:「既然抓著正主了,他們也就沒用了,死了就死了。」

  沈卻看了眼地上血淋淋的那人說道:「國公爺說的是,反正這兩個嘴硬什麼都審不出來,也虧得他們替人出生入死嚴刑拷打都不肯開口,可最後居然是死在自己主子手裡,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一早就交代了還能死的體面點。」

  「也不知道他們這些人有沒有親人,照他這下場,怕都得死絕了。」

  安國公冷聲道:「既敢行刺聖駕,有這下場也是活該,不用理會他們,趕緊去審剛才那人,讓人排查他身份,這次定要抓住藏在暗地裡那見不得人的老鼠!」

  沈卻點點頭,和伍金良都是轉身跟著安國公就走,誰也沒有在意地上那刺客的死活。

  那刺客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血不斷朝外淌,眼前已經開始模糊。

  身旁躺著的是滿臉欣喜死不瞑目的同伴,而他腦海里全是沈卻剛才的那些話,還有之前那人殺他們時說的話。

  他不是生來就是死士,他出生入死只為保在意的人安寧。

  可是主子,主子這般狠心……

  他突然生出些不甘來,一把抓住身旁最近的人的腳腕。

  「救我……」

  「我是……西陵王的人。」

  帳外安國公和沈卻同時回頭看著已經昏迷過去的那刺客,兩人臉上都是露出震驚之色,可是轉瞬之後,那震驚卻又慢慢平復下來,像是早就有所猜測似的,對視一眼後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麻煩了」三字。

  安國公眉心緊鎖沉聲道:「替他包紮,去請太醫過來。」

  沈卻追了一句:「讓寧太醫親自過來,務必保住這人性命!」

  伍金良這會兒還有些在狀況之外,他雖然也震驚那刺客口中吐露的「西陵王」三字,可見安國公和沈卻都是眉頭緊鎖站在原地不動。

  他不由叫了二人一聲:「國公爺,小沈大人,不是還要去審剛才那人,走啊?」

  沈卻看了伍金良一眼,見身後安國公府的人已經抬著那刺客去了一旁的帳子裡安頓,他這才朝著那邊說道:「放開他吧。」

  「?」伍金良頓驚。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安國公也道:「放人。」

  那邊幾人都是鬆了開來,手忙腳亂替壓在地上那人扯掉了獵網,而剛才被堵了嘴「砍」了胳膊血淋淋的人就一把扯掉嘴裡堵著的東西,尋了個硬挺地兒卡在那裡一抬接上了剛才被卸掉的胳膊,然後皺著臉「呸呸」了幾聲,朝著沈卻就抱怨道:

  「沈公子,你們這是哪兒弄來的血,也忒腥了,剛才差點把我熏吐了。」

  沈卻溫聲道:「事急從權,見諒。」

  安國公神色平靜:「是鹿血,乾淨的。」

  伍金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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