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法事

  第49章 49.法事

  雲遙把院子打掃乾淨,準備出去買點菜。

  奇怪的是今天大街上一個人也沒有,所有的店鋪都關了門,青天白日裡空蕩蕩的,有幾分嚇人。

  一個衣著貴氣的年輕男子從某個小巷子跑出來,又一個勁地朝皇宮跑。

  他略過雲遙後定了幾秒,又倒著跑了回來。

  「姑娘,你不去看天師大人做法事,站在這裡做什麼?」年輕男子氣喘吁吁地說。

  雲遙一愣,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不看不行嗎?」

  年輕男子傻眼了,不可置信地說:「那可是天師大人做法事哎!求都求不來,你竟然說不看!」

  說著年輕男子半推半搡地挪著雲遙,十分焦急地催促到:「走走走走,我保證你看一次就會開始信奉他的。」

  雲遙轉念一想,反正她又買不了菜,不如去湊個熱鬧,就當是去看節目了。

  於是她也跟著小跑起來。

  皇宮外人山人海,護城河上幾十米寬的橋上烏泱泱地擠滿了人。

  此時皇宮大門敞開,幾百禁衛軍身披盔甲,氣勢洶洶地擋在門口,卻阻擋不了百姓們對天師的熱情。

  年輕男子懊惱地站在離橋外還有幾十米的地方,這是他們能靠近的最大限度,但是連個毛線也看不到。

  雲遙嘴角一抽,這一大片人至少得上萬了吧,真的不會發生踩踏事故嗎?

  她見遠處還有不少人往這邊湊,心裡打了退堂鼓,說:「要不我還是不看了吧。」

  年輕男子還在費力地往裡面擠,被彈了出來,聽到這話,極其失落地說:「行吧,馬上就要開始了,擠也擠不進去,不看了。」

  他就像丟了魂,從一個意氣風發的男人變成了行屍走肉,走路都晃晃悠悠的,隨風搖擺。

  旁邊一輛寬大貴氣的馬車路過,前後跟了不下百餘人的侍衛,雲遙略微瞥了一眼,一下子看到了帷幔上繁複華麗的紫色騰蛇。

  身旁的年輕男子還在不停地自言自語:「我不活了.我沒有信仰.我錯過了什麼.」

  雲遙煩躁地撓撓頭,最終還是妥協下來,湊近那輛大的出奇的馬車。

  侍衛們警惕地看著她,只見少女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神色淡然地示意給他們看。

  侍衛們立馬恭敬起來。

  雲遙輕輕掀開厚重的帷幔,果然見到了那個病懨懨的男子。

  雲夕一身官服,輕輕仰躺在身後的軟墊上,突然感覺馬車停下,一縷清風吹進來,轉眼就看到了一個帶著白玉面具的少女。

  她緩緩摘掉面具,露出那張神女之顏,衣著樸素,粉黛未施,萬縷青絲只用一根髮帶綁住,美不自知。

  雲遙小手扒住馬車邊沿,著實有些不知怎麼開口,她略顯尷尬地說:「雲相.是要去看那個法事嗎?」

  好在雲夕並沒有讓她為難,他看了眼不遠處下巴快掉到地上的男子,說:「你和你的朋友可以和我一起。」

  雲遙露出開懷地笑容,脆生生地說了句:「謝謝。」

  隨後她戴上面具,轉身把年輕男子招呼過來,說:「我們坐雲相的馬車進去。」

  年輕男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聲說:「小生韓奇旻謝過相爺。」

  「我知道你,你是賢妃娘娘的表弟,今年入了國子監。」雲夕明明虛弱的厲害,身上卻有一股居高臨下的氣勢。

  韓奇旻心臟狂跳,又興奮又緊張,連磕好幾個響頭,磕的頭破血流,眼冒金星。

  他小心翼翼地跟在雲遙身後上了馬車。

  這馬車從外面看大,從裡面看更大,五臟俱全,像個小臥室。

  雲夕眼底多了分柔和,也不再睡覺,出聲問到:「在京都生活可還習慣?」

  「挺好的,」雲遙適應的快,沒了剛才的拘謹,說:「就是上次不小心弄碎了你的馬車.」

  弄碎了啥?韓奇旻瞪大了眼睛,額頭上一滴血流到鼻翼,他感到異樣,連忙掏出帕子擦拭。

  「一輛馬車而已,碎了就碎了。」雲夕淡淡說。

  馬車一路駛到護城河前,橋上的百姓連忙散開,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恭送雲相進宮,久久不曾起身。

  雲遙略有些困惑,雖然當朝右相身份極高,但是百姓的反應還是有些不同尋常。

  兩邊的禁衛軍不曾上前查看馬車,紛紛為其讓路。

  十幾米的城牆內先是一段長長的寬闊走廊,而後駛過偉岸高大,精工細造的錦門,才到達祥瑞殿,也就是皇宮內最大的正殿。

  這麼遠的距離,護城河橋上的百姓也很難看清,但他們依然擠在門口,期盼的向里張望。

  祥瑞殿四周站著一排排大臣,紹皇坐在高位,俯視著一切。

  侍衛扶著雲夕下來,雲遙和韓奇旻緊隨其後。

  韓奇旻抖成個篩子,跟在雲夕和雲遙後面跪下,嚇得渾身沒有力氣。

  他一定是瘋了才會坐上雲相的馬車,他真沒想到會一下子懟到皇帝面前,現在後悔是不是來不及了?

  當然來不及。

  紹皇也沒想到雲夕會帶來兩個小年輕,不過他向來縱容雲夕,倒也沒覺得有什麼。

  他看著抖到模糊的韓奇旻,威嚴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愉悅,像在看一隻有趣的小玩物:「愛卿快起身落座,莫要傷到身體。」

  雲遙連忙跟著雲夕起身,走了兩步見韓奇旻居然還跪在原地。

  她惱火地抱怨了一聲,幾步衝過去,一腳揣在韓奇旻屁股上,害他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韓奇旻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跟了過去。

  兩人像兩個小藥童,一個站在雲夕左後方,一個站在雲夕右後方。

  富麗堂皇的大殿裡,只有兩個人坐著,一個是高位之上的紹皇,一個是高位之下的雲夕。

  雲夕也是唯一一個可以在錦門內坐馬車的人。

  韓奇旻悄悄揉了揉屁股,壯著膽子,聲音極小地說:「陛下好像沒讓咱倆起來吧?」

  「這殿裡現在只有陛下和一眾大臣。」雲遙不看他,發出一陣氣音。

  「啊?」

  雲遙甩給他一個看蠢貨的眼神,說:「咱倆就是雲相腰上的擺件,他起來了,你傻呆呆跪在那裡幹什麼?」

  韓奇旻冒了一身冷汗,揉屁股的手動作一頓,一動也不敢動了。

  對哦,他難道想讓陛下親口承認雲相帶了兩個不相干的人進來嗎?

  雲夕聽到後面的對話,嘴角微微勾起。

  高台上的紹皇目光在雲遙身上停頓了零點一秒。

  雲遙一愣,隔得這麼遠,皇帝應該聽不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