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120.興州之行

  第120章 120.興州之行

  這日,吳或北又命人送來一份文書,文書中還夾著一張圖紙。

  沈無詬看都沒看,習慣性把文書丟給郁安。

  郁安接過,垂眸看了看,又淡然地在上面添了幾筆。

  沈無詬見郁安畫的這樣快,不耐道:「這就完事了?吳或北莫不是把老子當打雜的了,什麼簡單東西都拋給我。」

  郁安道:「或許吳大人是想提拔您,不如再靜等等,這種雜事交給我處理就好了。」

  沈無詬拍拍郁安的背脊道:「還以為你是個不懂事的,原來是個面癱,放心吧,跟我混,少不了你的好處。」

  郁安斂眸道:「謝大人。」

  眾人聞言心裡一陣焦急,又好奇郁安幹了什麼,於是又把呂識程推了出去。

  呂識程尷尬又狗腿地笑道:「我幫大人送過去。」

  「去吧。」沈無詬隨意擺擺手道。

  呂識程小心看向文書和圖紙,又被驚地定在原地。

  郁安居然如此果斷地將垂直式的擋土牆改成了扶壁式。

  扶壁式擋土牆的確更省材料,也更穩固,但可觀的優勢背後是巨大的計算量以及敢做大改變的勇氣,稍有不慎就會適得其反。

  這個新會元的本事,或許的確已經超過吳或北了。

  沈無詬見呂識程呆站在那裡,吼道:「看什麼呢?多畫幾個三角形有什麼可看的,白在工部幹了幾年,一點長進都沒有。」

  呂識程一個哆嗦,連忙捧著文書和圖紙出去了。

  明眼人都看到了,郁安獨得了沈無詬的賞識,卻無一人敢給郁安使絆子。

  因為他們就是靠奉承上來的,好多地方都不懂,若是郁安不出面,他們怕是不會好過。

  這天傍晚,郁安映著溫和的黃昏到慶陽候府吃完飯。

  雲遙擦了擦汗,有些難過地撫向郁安眼下的陰影。

  相公太辛苦了,拿著微薄的俸祿,做著過量的工作,回來還要完成國子監的課業。

  沒錯,雖然會試前三的貢生已經開始實習,但本質上還沒有參加殿試,還是國子監的監生。

  高名次的後面是更大的辛苦。

  郁安握住雲遙的手,柔聲道:「我們去吃飯吧,我都餓了。」

  「好。」雲遙心疼地點頭。

  飯桌上,雲遙視線就沒離開過郁安,一個勁給他夾菜。

  整頓飯下來,郁安幾乎沒動過筷子。

  池星也木然地吃著飯,有種想把這兩人踹飛的衝動。

  飯後休息半個時辰,雲遙又開始訓練了。

  她的輕功已經達到頂端的水平,但慶陽候還覺得不夠,他認為就算雲遙成了大陸第一,也要落第二一大截才行。

  此時慶陽候的腿傷已經好了,他一身放肆的紅衣,站起來快有兩米高,氣勢大開的時候,能讓除林晴嵐以外的所有人難以呼吸。

  他把一捆麻繩遞給雲遙道:「把這個一端系在腰上,然後跳到樹枝上。」

  他說的樹,一般都指慶陽候府里一棵比府宅年齡還大的老樹。這棵老樹的樹枝已經和普通樹的樹幹一樣粗了。

  雲遙聽話地把腰肢綁緊,輕盈一躍,在老樹上站定。

  慶陽候道:「堅持住了,掉下來就重新練,直到你能站穩為止。」

  雲遙不明所以,就見半月跳上來,抓住麻繩另一端,盪在空中。

  因為繩結在雲遙後背,她立刻感受到後面一股不平衡的拉力。

  雲遙穩住身形,握緊拳頭,小身板站得筆直。

  不一會兒,宿月也跳上來,給雲遙增加一倍的重量。

  這些個暗衛,別看長得不胖,個個一身腱子肉,單拎出來至少五六鈞重,把雲遙勒得死死的。

  她已經有些站不穩,稍稍前傾讓自己輕鬆一點。

  慶陽候一鞭子抽到雲遙腿上,啪的一聲,喊道:「站直了,不許借力。」

  雲遙只好又慢慢站直,感受著身後的拉扯。

  見她站穩,又跳上來一個行月,雲遙驚呼一聲,差點向後栽倒。

  她堪堪穩住身形,腹部用力,防止麻繩把她的腰勒斷。

  賀月有些同情地看了眼雲遙,也跟著跳上來。

  這一下子,雲遙雙腳往後搓了一點,嚇得她咬緊牙關,隱藏在鞋襪里的腳趾死死勾著。

  她被勒得臉色發白,感覺上半身和下半身都不是公用一套血液系統了。

  奶奶的,上輩子負重跑都沒這麼誇張,這簡直就像地獄裡伸出一隻魔爪,扼住她命運的小蠻腰,死命往下拽。

  大概站定一刻鐘,慶陽候才放過她,讓四個暗衛鬆開麻繩。

  雲遙的呼吸終於順暢,她低頭一看,這可憐的古樹枝都有了裂痕。

  慶陽候滿意地點頭,說道:「今天就練到這裡,明天翻倍。」

  雲遙當場石化,整個人都不好了。

  接下來的每一天,雲遙和郁安,這對小夫妻,都各自去了自己的修羅場。

  又過了半月,雨絲風片,春山如笑,柳絮紛飛,花開鳥鳴,是生機勃勃的春天啦。

  工部,右侍郎楊慶安剛回來,興州又出了大問題,陛下有命,必須派人過去。

  此次問題重大,吳或北思索再三,決定帶著沈無詬一同前往,讓楊慶安留下來處理事物。

  楊慶安知道沈無詬啥也不是,但尚書的命令他也不能反駁,只當是沈無詬過去看看風景吧。

  那廂,沈無詬喜滋滋地正了正發冠,真的以為吳或北是單純的想提拔他。

  只要他去興州走一趟,回來就可以去陛下面前領賞了。

  人逢好事精神爽,他笑著對郁安道:「你跟我一塊兒去吧。」

  郁安微微搖頭,平靜地說:「我還有國子監的課業,不能離開京都。」

  「那真是可惜了。」沈無詬道:「既然如此,就呂識程和何瓊跟我去吧。」

  呂識程一個哆嗦,瞅瞅郁安道:「郁小兄弟都是會元了,哪裡需要做課業,此行離不開你啊。」

  郁安謙虛道:「前輩說笑了,我不過是給沈大人做做雜事,那些工程的道理,大人都懂得,哪裡需要我一個書生。」

  沈無詬一想,郁安每次改過文書都會給他講兩句原理,每次他都聽懂了。

  那麼簡單點事,真不知道底下這幫飯桶在怕什麼。

  難不成他是個天才?

  沈無詬越想越覺得是這回事,又上去踢了呂識程好幾腳,不爽道:「枉我還想提點提點你,沒想到是個不識相的,你別跟我去了!」

  呂識程如臨大赦,還要裝出一副「太可惜了」的樣子,著實辛苦。

  事到如今,眾人隱隱猜測,是郁安要害沈無詬,所以先捧後殺。

  何瓊失了先機,不能再推脫,只求這一行能順利解決問題,安全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