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公主府內。
長公主泡在白玉做的浴池內,一雙手臂舒展開來,
眼睛透過升騰起的水霧,看向遠處。
「娘親,這就是您一直要追尋的陳月大人嗎?如果是,那麼,女兒一定助她一臂之力。」
話說完,
周錦畫猛的沉入水中,小氣泡不停的從水下冒出。
她的腦海中回想起了年幼時的回憶。
「周錦畫,你是皇女沒錯,但不代表你只能作為和親的物品被送來送去,你要知道,只有當一個王朝孱弱時,才需要對外示好,將來會有一個人,她將帶領大周走向強大,和平,美好的時代,她的名字就是,陳月。」
娘的話語仿佛還在耳邊,
周錦畫猛的從水中將頭冒出,
「父皇,如今明月已到,當初您被母親的假日記本欺騙,一心以為陳月與您同齡,這些年來,暗中派出的殺手也不在少數,只不過,這次終究是母親贏了呢。」
碩大的浴池內,只有周錦畫一人在輕聲笑著,
屋外的天空開始下起了大雪。
陳月為了安全起見,和紅鳶睡一個房間。
睡覺前,仔細將門栓卡上,將窗戶給關上。
「這珵都的客棧這點倒是豪氣,屋子裡竟然是用的地龍,而不是炭盆。」
陳月關好門窗後,再一次檢查了一遍屋內設施後,有些感慨道。
紅鳶也點點頭,因為屋內太暖和,而只穿著單衣的她,一身好身材凸顯無疑。
陳月低頭看了看自己還剛剛有點小苗頭的前面,再看一看師姐的雄厚資本,嘖嘖,看這架勢,是不可能長成這樣的規模了。
「小月,怎麼了?」紅鳶看著小月看了自己一眼後,搖頭的動作,有些不解。
「師姐,沒什麼,就是想著你的皮膚真好,是有什麼護膚心得嗎?你能給我講講嗎?」
「好啊。」
在紅鳶的聲音之中,陳月在滿腦子的牛奶浴中睡去。
次日,陳月本想帶著紅鳶去西城逛逛,但無奈,西城所住的官員實在有些多,陳月最終還是決定將目標放在南城。
也就是,
所謂的,純屬有錢人外城區。
沒有了丫鬟,紅鳶今日的髮型簡單了許多,若不是她懷中那幾張巨額銀票,以及那驚人的美貌和雄厚本錢,倒是看上去和尋常婦人無二了。
就在馬車駛向外南城路過白府時,陳月卻瞧見白府外進去了一群捕快。
「停車。」
陳月立馬出聲讓車夫給停下,與此同時,被陳月聲音吵醒的紅鳶眨了眨眼,
「到南城了麼?」
「師姐,白府有捕快進去,咱們得回去看看。」
「什麼?!」
紅鳶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連忙坐起身來,就要走下馬車去。
兩人將正門敲開,陳月看了一眼今日的門房,換了個人。
「少夫人,您可算是回來了,府上那位您帶來的嬤嬤將她兒子,原來的那位門房給毒殺了,隨後自己也飲毒自殺,留下一封遺書,咱們下人們實在拿不準,陳夫人說先報案,讓官府的人來。」
紅鳶一聽那位從武侯陪伴自己一路走來的嬤嬤竟然干出這樣的事,第一個想法是反駁。
「這不可能,嬤嬤這個歲數了,在我們白府的月錢不菲,兒子也有活計做,她下毒自殺做什麼?」
門房低著頭沒有吭聲,事實上,他也不知道,那位嬤嬤留下的信中似乎有提及到,但是嚼舌根,是任何主家都不喜歡的。
「師姐,當務之急,還是去看看那位嬤嬤留下的信。」
「對的,對的,那封信現在哪裡?」
「回少夫人,那封信還在嬤嬤屋內的桌上,陳夫人和陳老爺守著門口,不讓任何人進去。」
陳月聽到這話,讚賞的點點頭。
陳爹經過上一次偷襲後,也明白了現場保護這件事的重要性了。
在門房的帶路下,兩人快速走到了紅鳶院子外不遠的嬤嬤房外。
此時這裡已經站了好幾位腰間帶刀的捕快,房間內也有有人在查看屍體。
「來者何人!」
一名捕快伸出刀把攔在了紅鳶的跟前,厲聲問道。
陳月上前一步,將紅鳶給護在身後。
「這位是白府的少夫人,如今這座宅子暫時是她管事。」
「那你呢?」
「我是少夫人的師妹,陳月。」
捕快聽見陳月這個名字,忍不住的挑了挑眉,隨後將攔在陳月面前的刀把給放了下去。
「進去吧。」
陳月有些詫異,這人居然沒有攔住自己?
走進一看,正在驗屍的竟然是之前曾見過的一名大理寺預備員,當初在武侯衙門後宅,他也是行動力的主要成員之一。
此時的他剛剛查看屍體完畢,站起身來道:
「的確是中毒身亡,兩具屍體前後去世時間相差不大。」
說完後,仵作將雙手給仔細擦洗,隨後抬起頭來,才看見了時隔大半年不見,消瘦了不少的陳月。
仵作本想開口打個招呼,可隨後看了一眼周圍的捕快,最終還是選擇閉上了嘴。
「二位是?」其中一名年紀稍長,與其餘捕快制服顏色不同的男子看著進門來的兩人開口問道。
「老大,她們就是白府少夫人,和陳家小姐。」
「原來如此。」
捕快頭轉頭看向陳月所站的地方,
「看來你們二位還不太清楚現在的情況,今一大早,衙門接到你們府上的人報案,說是有人死了,留下了一封遺書,
遺書上寫說,這位嬤嬤受人脅迫,他兒子錯手殺害了你們府上一名丫鬟,被人發現後威脅這位嬤嬤,
她在路上透露了你們的行程給背後之人,後來你們被山匪攔截,她當時有些後悔,
只是後來你們沒有出事,又抓住一人,送到了當地衙門,竟然是北荒漠人,她心中難安,
隨後那人要求她在你們兩人的食物中下藥,並給了她一張銀票,
她最後還是決定用這瓶藥將她兒子和自己給毒死。」
紅鳶聽著捕頭說的信上的話,整個人都仿佛被刀給劈中了,
她雖一直對這位嬤嬤算不上親近,卻從未想過,自己曾經在死亡的邊緣走了一趟。
陳月則是緊皺著眉頭,
半路上的那個射手竟然和威脅嬤嬤的人有關?
那,豈不是那北荒漠人和南倩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