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將打賞給了下去後,說書先生連聲道謝,這雖不是他說書以來最大的一筆賞錢,卻是對他的最大的肯定。
想到這裡,說書先生向小二傳遞了能不能當面感謝一下打賞的客人的想法。
陳月聽到這個請求,拒絕了。
等到小二下去,紅鳶這才按耐不住開口問,
「小月,你幹嘛要拒絕?你不把你的想法講給他,讓他講你的這個故事不好嗎?我覺得你的故事才更合理。」
陳月搖搖頭,
「我的故事只能講給女人聽,男人聽到了,容易引起對說書人的攻擊,或者不在明面上反駁,但是他的這份活肯定是保不住的。」
紅鳶還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因為她知道,小月說的是對的。
「罷了,咱們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回府去吧?現在回去,應該能趕得上晚飯,走之前嬤嬤還說,今兒後廚燉的八寶湯,是珵都這邊的湯羹,我還有些想吃吃看。」
陳月看了一眼系統時間,下午四點過,一個時辰到白府的話,也就是六點過,那鐵定是要吃晚飯的。
這可不行,畢竟自己的查漏補缺只能再看兩道菜了。
「師姐,天兒這麼冷,咱們還要餓著肚子回去,也不太好,我今中午吃飯時,聽到隔壁桌的人說了離這裡不遠的西城也有一家十大酒樓,最近推出了新菜,要不咱們去試試?」
紅鳶眼前一亮,
可卻有些遲疑的看了看陳月道:
「這主意倒是不錯,不過,咱們吃了飯後,再回南城,會不會趕不及?畢竟珵都不像武侯,晚上是有宵禁的。」
陳月一聽紅鳶這話的意思,就知道她心裡是想去的,只是擔心人生地不熟,萬一宵禁後,不敢在路上走動。
「這有何難,實在不行,咱們今兒就在外住一晚便是了。」
最好是明天也在外住,她倒是要看看,那位嬤嬤如果沒有機會下手,會做些什麼。
「可是,這連個換洗的衣物都沒有。」
「師姐,別可是了,咱們在趕路的時候,不也有在外睡馬車的時候嗎?就當是陪我瞧瞧這珵都的客棧客房樣子好了!」
紅鳶拗不過陳月,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隔壁聽完了全程的小丫鬟有些懵,
轉過身福身道:
「長公主,這……會不會她們發現了?」
畢竟剛剛才說要跟著別人,沒過多久,其中一名姑娘就提出不回府,甚至是住在客棧的提議。
長公主微微皺眉,她倒是不覺得對方能夠發現,她只是覺得,對方似乎不太願意回去,難道是那府裡面的人對她不好?
本是想著先查清楚兩人背景後,再安排一個偶遇,這樣一來符合自己平日裡的習慣,但是,只要一想到對方說的和母親一模一樣的話,她就不想錯過。
猶豫片刻,長公主示意身邊丫鬟去將隔壁包廂的帳付了,她還是決定主動出擊。
——
陳月帶著紅鳶,正準備打開包廂出去找坐在下面的車夫,就聽見包廂門被敲響。
紅鳶看向陳月,
有些迷惑。
陳月也有些不解,但是卻不害怕,這裡畢竟也是人來人往的大路邊上的茶館,而且她們如今剛到珵都,也不會有什麼仇人,當然了,除了南倩,不過陳月懷疑那個找上嬤嬤要求下毒的就是她。
所以,現在敲門的人,應該和她們兩無冤無仇。
有了這個認知,陳月先示意紅鳶坐回椅子,這才打開包廂門。
外面站著一位身形高挑的美人,雖然和紅鳶一樣,戴了面紗,但是一雙清冷的眼眸卻直接暴露了她本身的美貌。
還有那高聳的鼻子……
這姑娘怕不是有些北方人血統?
這種混血感……
就在陳月看著對方發散性胡思亂想的時候,對方先開口了。
「抱歉打擾了,我方才在隔壁包廂,聽見了你對方才那個故事的詮釋,我覺得你說的太好了,完全說出了我的心聲,所以才想過來見一面,如果可以的話,我甚至希望你能夠幫忙寫幾則像這樣的故事。
忘了說了,我姓任,大家都叫我任姑娘。」
陳月聽見前面,心裡一個咯噔,還以為這位美人是上前來幫才子佳人故事給正名的,心下對自己這麼不謹慎被旁人聽去了,還有些懊悔。
可當聽見後面的話時,整個人已經驚呆了。
好傢夥,看來這大周女性崛起也不是個例啊?
「可是,這樣的故事,恐怕沒有人會聽。」
陳月雖然很高興有人能夠欣賞自己的故事,但是還是說了實話,畢竟大部分的女子似乎都更喜歡愛情故事,而不是背後隱藏的原因。
「沒關係,沒人聽我自己聽,我覺得一定會有人喜歡聽的。」
陳月想了想,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畢竟好不容易遇見一個像徐瑩一般的爽利姑娘,瞧著穿著打扮和身後人的排場,也不是個普通人家的,應該是不擔心因為這個故事惹上麻煩。
「既然如此,任姑娘,我也不多推脫了,只是我現在還沒有固定的住址,暫時借住在我師姐府上,我該如何把故事交給你呢?啊,對了,忘了說了,我姓陳,名月,你叫我小月就好。」
長公主聽見這個日思夜想的名字,心中長舒一口氣。
是了,能夠說出這樣的故事的人,怎麼會不是陳月呢?
娘,
我找到你口中的那位改變你一生的偉大女子了。
陳月瞧著站在門外的任姑娘似乎在自己說出名字後有些走神,忍不住有些狐疑的看向她。
難道她聽過自己的名字?
不可能吧?
如果是武侯的話,自己成天和師姐在一起,聽過名字倒是不稀奇,可這碩大的珵都,除了那南倩外,還有誰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總不可能是那一直贊助師父的長公主吧?
想到這裡,陳月有些防備了,
若是南倩認識的人,鬼知道在南倩的嘴裡,自己是個怎樣的人。
意識到自己走神了的長公主,低頭咳嗽了兩下。
「抱歉,聽見這個名字,想起了一個故人,她最喜歡的人名字就叫陳月,所以剛剛有些走神,若是您寫好了,可以到將信交給這個地方,就說是給少東家,就行了。」
說完,長公主將寫著彩繩記的木牌遞給了陳月的手上。
這下陳月倒是有些拿不準了,
畢竟,
南倩那個情商,能夠搭上彩繩記的少東家?
她怎麼就不信呢?
還是,面前的女子其實本就不是彩繩記的少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