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路,總是乏味的,
再大的對目的地的期許,都會在趕路的過程之中消磨掉。閱讀
尤其是,
坐馬車這件事。
好在,陳月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情況,
出門的時候,帶了好幾本閒書,
只是,書是帶了,就是低估了這路上的道路狀態,大部分的道路都是土泥路,好在因為初冬天氣寒冷,沒有雨雪,路面只是顛簸而不是泥濘。
就算是如此,每天上午坐五個小時的馬車,下午坐四個小時,晚上下車的時候只覺得屁股蛋都沒知覺了,顛麻了。
就這樣,趕了將近一個月路程後,陳月瘦了。
且是肉眼可見的瘦了,兩側臉頰的肉也的少了不少,整個人第一次有了少女的狀態。
紅鳶躺在馬車內,瞧著自家小師妹的側臉,
「小月,你好像瘦了一些。」
「啊?有嗎?」
陳月自己倒是沒什麼感覺,這些天趕路給她趕得,頗有幾分靈魂離開了肉體的錯覺,
除了晚上在客棧睡覺的時候還能回魂,平常幾乎就屬於行屍走肉的狀態了。
「有,你瞧瞧你的下巴,都瘦得下巴都尖了。」
紅鳶從躺著坐了起來。
「這可怎麼辦?要是被先生看見,我讓師妹你變得這麼瘦,先生還不狠狠教訓我?」
陳月依舊緊閉著雙眼,
「放心吧,師姐,等到了地方,吃上幾天,這肉就上來了。」
畢竟,就陳書那傢伙鄉試前幾天的燉湯,都能把她補得腰間胖了一圈。
聽到這話,紅鳶也來了興趣了。
「你說,這珵都有什麼好吃的呢?我從未來過,只在從前的詩會上面聽那些隨著父親來武侯的珵都姑娘們說過幾次,說珵都的酒樓風味比咱們武侯的好多了,有白府的廚子手藝好嗎?」
聽到這個問題,陳月倒是忍不住想了想。
「我記得之前看過的一本遊記裡面曾經說過,珵都的酒樓也偏好做辣,不過他們更喜歡做面點和湯。」
「湯?咱們武侯的酒樓不也有?」
「不是咱們這樣的湯,是那種,粘稠的湯?我也不太懂,不過等咱們到了珵都,點上一碗嘗嘗吧。」
「說得我有些想吃吃看了。」
陳月此時也睜開了眼睛,
「我也餓了。」
兩人面面相覷,然後都笑了起來。
此時馬車也停了下來。
「看來咱們到今晚下榻的客棧了?比昨日似乎早了不少?」
紅鳶說完,笑著起身準備下車。
「夫人,在車內做好。」
車板上傳來了嬤嬤沉穩卻急切的叮囑。
紅鳶停下了起身的動作,有些遲疑的看向陳月。
「師姐,你先坐著,我瞧瞧外面的情況。」
陳月坐起身來,準備掀開車簾看看外面的情況。
還沒掀開車簾,就被紅鳶給按了下去。
「等等看,這次出門,我帶的人手也不少了,他們應該能解決。」
「我擔心我爹娘他們。」
陳月解釋道,
紅鳶這才放開了手。
「抱歉。」
陳月搖搖頭,示意自己並不介意,
隨即將頭探出車簾外,
只看見在自家馬車前面,站著一幫穿著各異的人。
「過路的,把錢都留下來,人可以走,錢不夠,那就人留下來抵錢。」
只是還未等對方說完,紅鳶身後的馬車上就下來了四個人,快步衝上去就是干。
頗有幾分鬥毆的架勢。
瞧著這一幕,陳月有些疑惑,在她看來,白府難道不應該給點碎銀子,然後走過去才是正經的,畢竟,若是交手,使得車上的紅鳶受傷了,豈不是不划算?
「這,為何不給錢過去呢?」
陳月私心也是希望給錢解決的,畢竟如今距離珵都的車程也不算遠,也就是再坐個一兩天,就算是土匪,應該也是最後一波,給了錢就了事,被耽擱了行程才不划算。
那位一直坐在外面車板上的嬤嬤卻忽然開口解釋:
「此地距離珵都已經只有一兩天車程,絕無可能有盜匪,這夥人是假裝成盜匪截停我們車隊,其心可疑,要防止他們有後續人手,得速戰速決。」
聽完這話,陳月張了張嘴,若有所思。
「多謝嬤嬤解惑。」
嬤嬤只是矜持的點點頭,卻不再吭聲。
陳月還是擔心牛芳和陳爹的安危,從馬車上跳了下去,走到最前面的馬車去,剛想要上車,卻感覺到背後有一股寒意。
陳月側身一讓,一記冷箭從山上射下,陳月眯了迷眼,看向那山上。
「小月,快上車來!」
待在車內的牛芳一把掀開車簾,焦急的衝著在車旁的女兒伸手道。
陳月卻罕見的沒有聽牛芳的話,而是一言不發的從馬車底部拿出了一把弓箭,以及三根箭矢。
彎弓搭箭,
沉著一張臉,三箭齊發。
紅鳶車上的嬤嬤看見這一幕,看著那一路上除了躺著就是吃的小胖姑娘,竟然能夠彎弓搭箭,且一次性射出三箭,不由得露出了一臉讚賞。
牛芳則是看著這一幕,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本想問女兒是從哪裡學來的射箭,但是想到年前女兒離家出走的那段時間,張開的嘴,最終還是閉上了。
『呼,加了99經驗值到了一級射箭,還特意同時用了三根,果然,起碼有一根是射中的。」
瞧見有人被射中了,一名護衛連忙上山去將那人給捆了下來,原本阻擋在前面的那幫人一瞧同夥被抓住了,相互看了一眼,隨即四處散去。
「加速前進,今晚在縣城下榻。」
嬤嬤冷靜的傳達指令,
隨後,陳月走到那位被捆住帶下來的弓箭手,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對方的臉上。
「啪!」
又一巴掌,打在了另一邊臉上。
看著那人兩側立馬腫起來的臉頰,陳月這才笑道:
「一邊一個,這才公平。」
將此人給扔到了最後面的馬車上,被馬車內的幾名護衛看守,隊伍這才繼續開始行駛。
等到了縣城,
護衛長在馬車外稟告,那名被抓住的土匪,似乎有些問題。
紅鳶聽後擰著眉頭反問:
「什麼問題?」
「回稟夫人,此人似乎是北荒漠人。」
紅鳶臉色一下就白了,
她雖是沒有出過遠門,但是也是知道,北荒漠人代表什麼意思。
「送到衙門去,將路上發生的事情稟告清楚。」
紅鳶幾乎是不用思考,就做出了決定。
「是的,夫人。」
待得那名護衛走後,陳月卻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來。
「師姐,你還記得,南家那個嫁來珵都的女兒嗎?」
「南家南倩?」紅鳶顯然也對那個姑娘有很深的印象,在沒有嫁入白家前,那南倩也幾次三番的想要羞辱她,好在自己與徐瑩私交甚好,那南倩也只敢口頭上說說,倒是沒有真的做出什麼來。
不過,她也是聽說過南倩乾的那些事的,如今提起她還是印象很深刻。
「這和她有什麼關係,她不是嫁到珵都去了?」
「她是嫁給了三品官員的嫡子做正妻,但是她進門後第三天,那人就抬進府了一位平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