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匍匐在白果城內的房屋頂上,瞧著譚飛彪帶著那幾百號人行進有序,悄無聲息的朝著那春風樓而去。
一輪明月懸掛在天邊,狡黠的月光打在春風樓,仿佛打上了一層淡淡的螢光,讓春風樓顯得格外的溫柔起來。
隨著軍隊的前行,陳月也漸漸的匍匐到了距離春風樓不到三米距離的房屋的屋頂,此時,站在三樓的兩位放風的小兵還在目不轉睛的看著身側穿著清透的兩位美人,嘴裡說著下流無恥的話語,握著刀的手卻不敢鬆開分毫。
畢竟,他們心中也知道近日來在春風樓的所作所為,如果被這群女人找到機會反攻那肯定會第一時間想辦法殺掉他們。
兩名花魁遠遠的望著那在屋頂匍匐前進的陳月,閱人無數的兩人,很快就發現這是一名女子。
她們不知道這群快速集結而來的叛軍和在屋頂上匍匐前進的女子到底是來幹嘛的,但是她們下意識的不想讓她們被發現。
有了春風樓里各位風塵女子的掩護,譚飛彪很快帶領眾部下包圍了春風樓,有那聰明伶俐的小廝,已經偷偷的將那門的門栓給放下。
譚飛彪做夢也沒有想到,攻打百果城守兵竟進行的如此的順利。
因為大部分流年往返於此春風樓的守兵晚上都喝醉了酒,沒有遵守紀律,後又沉迷於女色之中,體力消耗殆盡,被精銳有序的譚飛彪帶領的精兵們亂刀如同砍白菜一般,雙方打照面還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春風樓內的五六百守兵就只剩一地屍體。
譚飛彪看著地上的一片屍體,以及那又害怕的發抖卻同時勇敢的拿起手邊的一切武器砸爛那倒地的叛軍的子孫根的春風樓姑娘們,只覺得這場戰爭就像是在夢裡面打的一般。
「就這?梁王就這準備,還想占南為王?痴人說夢,看老子不把你打得屁滾尿流!」譚飛彪不禁悄聲感慨一下自己心中的想法。
其中一位瘋狂拿著石頭砸人的歌女聽見了這句話,當即意識到了,面前這位和叛軍穿的一樣的人,並不是梁王手下的叛軍而是大周的守軍。
「大人!大人你不是叛軍!是朝廷!是朝廷終於派人來圍剿叛軍了嗎?!」
譚飛彪正要回答,自身後射來一隻利箭,譚飛彪雖感應到了危險但卻來不及躲避,只將將伸手拉住那地上砸人的歌女,一甩手將人帶到身後去。
整個人因為力的相互作用,譚飛彪整個人都向前傾倒而去!一直匍匐在各個屋頂之上的陳月見狀,不得不飛身而出,雙手抓住譚飛標的肩膀向外飛去。
然而接近兩百斤的體重,對於踏雪無痕來說,實在是有些過於的沉重。
因為陳月的介入,利箭原本瞄準的譚飛彪胸口位置變成了他的右臂,利箭一劍穿透臂膀,帶著譚飛彪身上的鮮血,釘在了柱子上。
這一箭來的太快太突然,以至於周遭的精兵們看見那釘在柱子上的利箭之後才反應過來,附近還剩下有弓箭手,一個個迅速散開來躲在建築物後,亦或者是合力抬著矮桌朝著高處行去,一般而言,弓箭手都是在最高點,只是方才戰鬥實在過於順利,反倒是讓眾人忘了占據高點,以至於讓對方有機可乘。
譚飛彪被陳月扔到了屋內,以免被不知道何處的弓箭手射殺,譚飛彪一邊捂住自己的臂膀,一邊沉聲道:
「感謝前輩救命之恩,譚某人沒齒難忘!」
陳月一聲不吭,等到那衝上塔樓的精兵們將弓箭手射殺之後帶下來,這一下有春風樓的姑娘們辨認,春風樓內今晚所有的叛軍都已斬殺成功。
聽到這個消息,陳月認為今晚的行動沒有危險了,腳尖輕點躍上樓頂,不帶走任何一片雲彩的消失在了月色之中,這一晚的譚飛彪手下的精兵們,被大將軍三緘其口,誰要是將今晚救人的事說出去,誰就處以死刑。
無人知道這是為什麼,但精兵之所以是精兵,同時也意味著將軍的話高於一切,所以這個問題只能深深的埋在心中,待將來有機會解惑。
匆匆趕回客棧的陳月,手腳麻利的翻進了窗內,只是還未來得及換下身上的夜行衣,房門便被轟然推開。
魏思遠站在門口詫異地看向躺在床上裹著被子的陳月,房內也充滿著銀碳燃燒過後充分升溫的空氣。
「小丫頭,剛才我在門外叫你,你怎麼不出聲?」
陳月整個人縮在被子裡只露出了一顆圓滾滾的腦袋來,看向門口的魏思遠道:
「啊?你叫我了嗎?或許是屋裡太暖和了,不小心睡著了沒有聽見吧?自從上次生病之後我就老是覺得困得很。」
此話一出,魏思遠又想到了令陳月生病的罪魁禍首,頓時有些心虛起來,匆匆環視了一圈屋內的布置,沒有任何地方能夠掩藏一個人。
魏思遠有些遺憾的收回了目光,看向陳月問:「小月,那位大俠今晚去了嗎?」
陳月穿著她塞了棉花後的加厚夜行服裹著厚實的棉被,躺在這燃燒了許久炭火的屋內,只感覺渾身都開始發汗,聽見這話連忙點頭:
「去了的去了的,那位大俠應該就在譚大哥的身後吧?你放心,有他在譚大哥不會有什麼意外的,嗯……應該吧?」
魏思遠緊張的神情這才緩了緩,笑道:「那你快睡吧,也不早了,明兒一早他們應該就有消息回來了。」
陳月連忙點頭道:「那魏大哥晚安,我睡了。」
魏思遠點點頭:「你下床來把門鎖上。」
陳月咽了口口水:「不了不了,我相信咱們這個院子裡住了這麼多大理寺同僚,安全肯定是有保證的,鎖門什麼的,太傷感情了。」
魏思遠有些胡疑的看向陳月。
那眼神讓陳月的汗水流得更快了。
「你床上有什麼寶貝?這麼不捨得下來?」
陳月覺得自己就像是在走鋼絲一般,稍微鬆懈就會掉下懸崖,心中緊繃著一根弦,面上迷茫道:
「沒什麼呀,就是累得很不想下床,擔心著涼。」
為了自證清白,陳月左翻右翻,將被子給緊緊裹成了一個繭。
魏思遠盯著陳悅的臉看了幾秒,企圖在她的臉上發現什麼。
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出門關上了門。
陳月深深的吐出一口氣,正準備起身將夜行衣給換下來,房門又從外面打開了。
魏思遠伸出頭來:「忘了說了,小月晚安,做個好夢。」
陳月雙手直接插入棉被之下,手指不小心戳到床褥,痛得腳趾頭都繃緊了,面上依舊睡意朦朧道:
「魏大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