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襯衫,牛仔褲,不同於別的學生清一色肥大校服,乾淨利落,全身帶著陽光——李想微笑著站在晨光中,出現在一中門口!
花小雨猛地掩住了小嘴,大眼睛裡瞬間湧出了淚花,無聲的嗚咽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劇烈起伏的青澀胸口,顯示著清純校花內心的激動!
你終於回來了,你知不知道這麼長時間,我有多擔心,有多痛苦,無數個夜裡都在回憶一起上學放學的美麗日子……
花小雨無語凝噎,蔣大亨卻發出一聲殺豬的嚎叫,肥大的身軀竟然蹦起來一米多高,靈活的不可思議,三級跳跳到了李想身邊,猛地一拳打在他的肩頭,嘴裡亂七八糟的喊著:「你可回來了,多久了,怎麼回事,我靠,想死胖爺了,上廁所都沒人一塊兒,好孤單……」
蔣大亨住在縣城外三十多公里的一個更加偏僻窮困的村子,和花溪村正好方向相反,每天都要蹬著自行車來回一百多里,因為體重過大,經常把自行車壓得出問題,半路拋錨,只好求搭順風車,經常遲到。
李想挨了他重重一拳,本來是要疼的爹媽的亂叫一通,但現在他的身體素質早已經超過原來十多倍,這一下跟撓痒痒差不多,紋絲沒動,發自內心的笑著,雙臂張開使勁把蔣大亨擁抱住,在他耳邊低聲說:「好兄弟,我回來了!大嬸兒的病好點沒有?」
蔣大亨被他抱住,頓時覺得身體像被大象鼻子捲住似的,疼的哎喲哎喲叫起來;「哎喲,李想你這個狼叼狗咬的貨,輕點,想勒死胖爺嗎?」李想趕緊鬆開,蔣大亨狐疑的上下打量他,奇怪的說:「你小子怎麼長高了?力氣還變得這麼打?我媽——唉,還是那樣,躺在床上,反正死不了,也,也活不好……」
「夠了!你們鬧夠了沒有?」
郝東來早就氣的滿臉鐵青,憤聲怒吼,禿鷲般的眼睛裡全是怒火,眼底卻有一抹深深的憂慮。
李想這小子竟然真的敢回來複課了,真是意想不到,都怪那個老不死的校長,為什麼非要批准他回學校?但願自己的手段,別讓他翻案捅出來。哼,就憑他一個農民孩子,還沒爹沒媽的,能翻起多大浪花來,遲早找機會再讓他徹底身敗名裂,翻不了身!
一腳踹到小腹,李想眼睛裡閃過戲謔和怒火,當初自己就是被這個禿鷹抓住,不由分說,就斷言自己耍流氓,一腳揣倒了自己,隨即把自己開除!今天這一幕重演了,可惜,自己早已不是那個任你拿捏的李想,而是身懷仙術,修煉摘星拿月,乾坤摩弄的小神仙!
見到這一幕,花小雨驚得雙手捧心,蔣大亨滿臉驚愕,李想卻淡然自若,好像剛才只不過是揮手彈掉一隻蒼蠅。
這一招兒,他用的純熟無比,不知道有多少學生在他腳下被踹倒,學生們背後恨得牙根痒痒;再加上他能言善辯,擅長用攻勢教育學生,被學生戲稱為「腳氣東來,唯嘴不敗」。
面對蔣大亨的畏懼,花小雨的哀求,郝東來感到一股強烈的滿足感,這才是他想要的,看著正值青春的高中學生,十七八歲花兒一般的年紀,在自己的威嚴面前瑟瑟發抖,像一群恐懼的小老鼠,自己這個年級主任就是隨意獎賞懲罰的上帝之手,這種感覺真的是太好了。如果自己能夠再進一步,登上校長寶座,那……
啪——李想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在那根死亡一指上,雖然只是用了一丁點兒力氣,也把郝東來疼的慘叫一聲,抱著手指蹦了三蹦,更加惱羞成怒,大吼著說;「還敢打老師,你,你真是無法無天!你還想回學校複課,妄想!滾出去,滾!不然我就讓保安轟你出去!」
剛一邁腿,卻被李想一把拉住,他高壯胖大,卻被李想一隻手抓住絲毫動彈不了,只能硬著頭皮站在原地。
「你,你說什麼?你這個品德敗壞的人渣敗類,竟敢罵老師!」郝東來氣急敗壞,伸出的食指又往前一寸,貼到了李想的鼻子上。
蔣大亨肥大的身軀頓時一矮,早就被禿鷹收拾的留下心理陰影,下意識的就要溜走回教室去。
郝東來揉了半天手指,見李想鎮定自若,竟然一點兒沒有別的學生驚慌失措的樣子,更加的怒不可遏,頭腦充血之下,竟然抬腿朝李想小腹踹了過來。
「小雨,農民有什麼不好的,我就是個學生,又是個小農民,今天這一齣戲,就叫做小農民強勢回學校,老禿鷹心虛上西天!」李想不慌不忙,淡淡的笑著,嘴裡說出的話像一把錐子,重重扎進郝東來的心窩!
他的美夢,上帝之手的滿足感,被李想打碎了。
花小雨這時才控制住了激盪的情緒,哀聲對郝東來說:「郝主任,請你再給李想一個機會吧,他如果不能復學,以後就真的只能呆在農村,去種地當農民了,求求你——」
聽到這聲冷哼,郝東來的身子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臉上的憤怒更加濃重,陰著臉伸出死亡一指,指在了李想的鼻尖,卻先行用禿鷲眼神瞪著蔣大亨:「蔣大亨,開學第一天你就遲到,還敢在校門口無故逗留,記過一次!現在,馬上給我滾回教室去,立刻!」
林木森用力扶了扶金絲眼鏡,臉上的優雅微笑早就沒了影子,臉色難看,深深瞅了一眼梨花帶雨,清純到心底的花小雨,轉身就走進了學校,頭也不回,只留下了一聲冷哼。
輕輕伸出左手,中指一彈,彈在郝東來腳心,發出一聲「崩」的聲音。
郝東來也算魁梧的身子猛地一震,右腳硬生生停在半空,然後臉上紅一下,黑一下,白一下,變成了顏料鋪子。十幾秒後,猛地把腳收回,彎腰抱著肚子,轉身就跑,頭也不回的朝著廁所飛奔而去。
花小雨和蔣大亨同時驚得目瞪口呆,蔣大亨愣愣的說:「他怎麼了?」
李想笑得陽光燦爛:「哦,可能是上了年紀,前列腺衰老,尿頻尿不盡,尿褲子了吧!」
說完,左手拉著花小雨,右手拽著蔣大亨,昂然走進了久違的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