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梁鉉與大黃不得入內

  梁妙君十分不解:「此事和綠染姐姐有什麼關係?」

  梁鉉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是蕭玉棠聯合自己的父親,利用王府中的事情,給自家親叔叔下套。王府地聲譽和柳萋的性命,都成了她們的掌中之物。可蕭玉棠是如何知道王府傳出的密信內容的,並且還能傳回家裡,跟父親謀劃這麼多事情。」

  「王府中有蕭家的人。」梁妙君一點即通,瞬間明白過來。

  「綠染心細,招來問問便知。」

  不一會,綠染跟在青山身後走進了花廳。

  「王爺,二小姐。」恭敬地行禮,除了臉色蒼白些,沒有任何不妥。

  梁鉉跳過了寒暄,直接開口問道:「聽雨閣封院子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什麼人?」

  綠染抬頭看看四周。

  梁鉉臉色凝重:「直接說,沒人敢偷聽。」

  綠染再次躬身行禮:「回王爺,確實有一個人,那人是尋幽堂看門的小廝,奴婢見過幾次,耳朵上有一顆痣,奴婢記得很清楚。他受表小姐和蕭太妃的命令行事,就是他在姨娘……姑娘的腳踝上扣上鐐銬的。」

  梁鉉沉默良久,將手中的茶碗重重地放在桌面上,好似力壓千鈞,恨不得親手剁了那叛主的下人。

  他彎下腰,揉了揉臉:「妙君,回去以後這件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說,身邊的侍女也不要。安安靜靜地過日子,不要出頭冒尖。受委屈了來找哥哥,若是在王府不開心就搬過來住。」

  梁妙君站起身,走到梁鉉的身邊,小手輕輕摸了摸哥哥的肩膀:「哥哥放心,我懂得如何自保。雖然不能為哥哥排憂解難,但若有需要,盡可以來找我。」

  梁鉉抬頭,摸了摸梁妙君的頭頂。

  「回去吧,剩下的事情交給大人。」

  梁妙君行了個禮,跟綠染一起走了出去。

  青山在門口將屋內的對話全都聽進了耳朵,知道是尋幽堂的小廝背叛的時候,他和梁鉉同樣的震驚。

  一個看門的小廝,竟然敢背主,還能引發這麼大的事情,害得柳姨娘差點殞命。

  良久,梁鉉終於開口:「青山,你去找木冬和烏木,讓他們兩個人一起去查給你透露貪墨案內情的人……是不是跟大長公主有關。」

  青山不明白為什麼關注點會落在大長公主的身上,但是王爺既然說了就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深夜。

  柳萋吃了些清淡的吃食,又吃了藥,正在上好的安神香的作用下睡得越發昏沉。

  梁鉉偷偷走入她的房間,坐在床邊看她的睡顏。

  他好像經常這麼幹,似乎半夜闖入女子閨房已經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柳萋此刻躺著的,是竹園中最好的院子,比王府中的聽雨閣大了不知道多少倍,院子裡面沒有竹子,可院子外面卻種滿了竹林。旁邊就是梁鉉練武用的台子,地氣風水都是最佳,精緻也最美。

  可是這裡於她而言,依舊是一座黃金打造的牢籠。

  大長公主府親信,什麼樣的榮華富貴沒見過,什麼樣的陰謀算計沒經歷過。軍隊貪墨的案子他查了兩個多月毫無結果,她的人一查一個準,還能不著痕跡地將消息及時送給青山,送到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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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真不怕自己將她抓起來。

  運籌帷幄,比季師爺都要心機深沉。

  原來他一見鍾情的小娘,切開後,裡面竟然是黑芯的。

  柳萋睡得很沉,完全沒發現自己的床邊還坐著個高挑魁梧的身影。嘟囔著翻了個身,將梁鉉替自己掖被子的大手抱在了懷裡。

  梁鉉唇角勾起好看的微笑,大概只有這個時候才能看見她如此率真的模樣。

  他沒有拿回自己的手,任憑她這樣抱著,就這樣在她的床邊靜坐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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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丹楓端著水盆進來,迎面看見梁鉉坐在柳萋的床邊,手掌還被抱在了懷裡。

  沒有人能夠理解她彼時的心情。

  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從小就認識的王爺竟然如此猥瑣。半夜翻牆就算了,在自己的家裡也要偷偷進門,在人家姑娘的床邊一坐就是一宿。

  這要是放到普通人家的身上,早就拿著大棒子將人打出去了。

  看見丹楓鄙夷的眼神,梁鉉也絲毫不覺得羞澀。

  天已經亮了,柳萋再不久就要甦醒,梁鉉再留下來就不禮貌了。

  輕輕抽出自己的手掌,路過丹楓的時候突然站住。

  「她有跟你們說自己的真實身份嗎?」梁鉉的聲音壓得很低,幾乎是擦著氣聲呵出來的,生怕驚醒了床上睡著的人。

  大長公主府的親信,手裡的權力比表姐和姑父還要大,又不是姑姑的子嗣,所以柳萋究竟是什麼人?

  丹楓淡定地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身影,抿緊了嘴。

  梁鉉挑眉。

  雖然不知道自己派過去的三個侍女為何會一致倒戈,但這畢竟不是壞事,信重追隨柳萋的人越多,她就越安全。

  不說便不說吧,早晚他都會知道的,不差這一時。

  當天,柳萋睡醒之後被丹楓告知了她清早在房中的所見所聞,不由得也是一陣無語。

  「你去幫我寫個紙條,每天晚上貼到房間門上。」

  於是當晚,梁鉉站在柳萋房間門口,看著上面的一行大字滿頭黑線,無語了好半晌,糾結得火燒火燎,心臟都跟著酸疼。

  「梁鉉與大黃不得入內。」

  好樣的,王府偏門的大黃是吧,未來一個月的肉骨頭算是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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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總是飛快過去,蕭家二老爺貪墨軍餉的案子傳出,朝野上下人人自危。皇帝生平最恨一個「貪」字,日常些許人情往來倒也罷了,偏偏是在北大營,在嚴王的眼皮子底下動手腳。

  如今朝堂中嚴王若認第二,誰人敢說第一?就連紅極一時的左丞郭大人都不得不避其鋒芒。

  頂著皇室的血脈、大內的偏疼,朝野上下誰還敢惹他?

  朝野上下都不敢招惹的人物,偏偏有一個人敢惹,不進敢惹,還敢欺負。

  那就是駐紮在竹園養病的姑娘,竹園上下一致認定的未來女主人——柳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