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道觀燒香是古言文的標配

  蕭玉棠回去蕭府一趟看望風寒的母親,回來沒多久就開始咳嗽。前幾日著了些涼,風寒加劇。眾人心知肚明是在蕭府染上的風寒,害怕自己也被傳染,誰都不肯前去看望。

  就連平日裡親如姐妹的梁玉君都沒有去看過一眼。

  蕭太妃惦記著外面的人說她一句慈愛寬和就拿著梁妙君當槍使,讓她冒著被傳染風寒的危險充她自己的面子。

  妙君只是聽著吩咐做事,沒有反抗。

  她看向一旁繡花的姐姐,捂著唇微笑:「姐姐如今在閨中待嫁,連繡花都是並蒂海棠,成雙成對的意頭極好,想必婚後也會一路和順,白頭偕老。」

  好聽的話誰聽了都歡喜,梁玉君只是個被嬌養得沒什麼心機的千金小姐,聽了這般順心意的話自然是喜不自勝。

  她頗為驕傲地說:「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母親的安排自然是最好的。」

  梁妙君微笑,端起秋梨送來的茶水喝了一口。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說道:「對了,剛剛從表姐那裡出來,聽到下人們議論聽雨閣的柳姨娘也舊病復發,整日都在咳嗽。府中一下子多了兩個生病的人,別是有什麼衝撞?姐姐婚事在即,可別出了什麼岔子才好。」

  梁玉君繡花的手突然停頓了下來,十分擔憂地看向首位的母親。

  蕭太妃也跟著一愣,她當然知道柳萋是怎麼回事,可是經過小女兒這麼一說,也害怕重病之人體虛,會招惹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大女兒的婚事是她費力求來的,花了許多的心力和銀錢,才能在多少競爭者之中脫穎而出順利定下婚約。可不能出了岔子,不然就成了天大的笑話。

  「妙君說的倒是有理。眼下府中最要緊的就是你的婚事,在成婚之前,千萬不能出現岔子。」

  劉媽媽一直站在旁邊聽著三人說話,聽到這裡突然開口:「如今日頭也好了,太妃不妨帶著兩個小姐一起去道觀上炷香。祛一祛府中的病氣,也好看看兩位小姐的姻緣。」

  蕭太妃被提點了一下,眼睛瞬間亮起來:「哎呀,對呀。許久沒看過,是應該好好上柱香了。劉媽媽,你讓人去準備吧,明日我就帶著兩個女兒一起去道觀上香。」

  梁玉君聞言十分欣喜,她最喜歡出門玩,總覺得外面的大千世界無一不散發著神奇的魅力。欣喜的目光落在旁邊同樣輕笑的妹妹身上,瞬間變成了說不出的鄙夷和嫉妒。

  是的。嫉妒。

  閨閣女兒之間相互比較的,除了穿戴首飾,就是那張父母生養的臉。

  梁妙君的長相真的是集合了蕭太妃和老王爺身上所有的優點。才不過十二三歲,就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走到哪裡都能吸引到一眾人的視線。

  梁玉君總是搶妹妹的穿戴,就是想要看她穿得破破爛爛,沒有精緻的首飾,想要別人都看不見她的美貌,想要王府中最出色的姑娘永遠是自己。

  可是隨著年歲的增長,梁玉君越來越慌。

  妹妹身上那與生俱來的淡然悠遠的氣質,沉著冷靜遇事不慌,端莊得體就連她這個姐姐都被比了下去。明明梁妙君什麼都沒做,她只是靜靜的在旁邊坐著,可就是能夠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走。讓自己變得黯然失色。

  梁玉君生來順遂,從來沒有違背過心意,可就是這個同父同母的親生妹妹,卻讓她產生了一種深深的挫敗感。她甚至想過,若是郭家見過梁妙君的出色,還會不會選擇自己定親,還是會直接敲定妹妹嫁過去呢?

  她的眼神漸漸怨毒起來,就連秋梨都察覺到了不對,上前放上一碟子糕點,插在兩個人的中間。

  「兩位小姐別一直說話了,吃些點心吧。」

  蕭太妃看見梁玉君的眼神,輕輕咳嗽示意了一下,讓她不要太明顯。

  梁妙君卻好像什麼都沒注意到一樣,捏著盤子中的點心吃得開心。

  小姑娘還是愛甜的,各式的點心尤其喜愛,怎麼吃都吃不夠。

  第二日。

  王府上下浩浩蕩蕩地去往道觀。梁妙君原本和姐姐同一馬車,結果梁玉君看到妹妹過來,直接帶著人下去,跑去了前面母親的馬車上。

  妙君輕笑一聲,絲毫不在乎姐姐的怠慢,拉著秋梨的胳膊問她事情辦得如何了。

  昨天敲定要去道觀上香的事情之後,梁妙君就讓秋梨回去家裡找她的哥哥嫂嫂,拿著許多的銀錢和王爺的信物,讓哥哥嫂嫂去幫二小姐辦事。

  秋梨看了眼四周,確定沒有人偷聽之後才趴在二小姐耳邊輕聲說道:「全都安排好了,李道長卦象最准,平日裡名聲顯赫,誰都不會質疑他的批語。」

  梁妙君點點頭:「那就好。希望今天一切順利。」

  馬車晃晃悠悠開始移動。前邊馬車中母女的私密談話沒有傳到後面半分。

  「不是跟你說過不要表現太明顯嗎?再怎麼不喜歡,那也是你親生的妹妹,以後是要互相扶持的。」

  蕭太妃苦口婆心地教育著女兒。

  她自從發現二女兒頗有幾分伶俐之後就對她的未來有了許多看法。一個長得美艷又十分漂亮的女子,在後宅中通常能夠過得很好。且梁妙君又有幾分難得的識時務,以後就算嫁到普通人家,也定能將日子過得風生水起。

  反觀自己一直寵愛長大的玉君,雖然也嬌美,但總少一絲靈氣,總歸是比妹妹差了一頭的。

  梁妙君翻了個白眼,十分不善地說道:「她每天就會賣慘裝可憐,好像誰欺負了她似的。在她旁邊我就上不來氣。」

  蕭太妃恨鐵不成鋼:「她手段再怎麼低劣,她能求來自己想要的。梁鉉同樣跟你說話,你可能隨意出入尋幽堂?能在你哥哥面前勸和說話嗎?」

  「我——我才不稀罕。」

  「你不稀罕?梁鉉是王爺,是你以後嫁人的根基,你不稀罕跟他搞好關係,你以後嫁出去在婆家受委屈怎麼辦?誰給你撐腰?你還指望著我出去為你大殺四方不成?」

  梁玉君有些急了:「可是哥哥就是不喜歡我,每次跟他說話都不冷不熱的。眼下哥哥出征,沒個一年半載也回不來。回來的時候還不知道要怎麼樣呢,哪裡會想起來還有我這個妹妹。都怪梁妙君,就會抓尖賣乖,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

  蕭太妃見說她不動,伸出手指在她額間輕輕一點語氣中滿滿的無奈寵溺:「你啊,說什麼你都不聽。但是只有一句,你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從此以後,不要對你妹妹厭惡得那般明顯。至少在外人面前,裝也要裝成一團和順。聽到沒有!」

  「知道啦。」梁玉君揉了揉被戳痛的額角,語氣頗為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