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同床非人(10)你老公不是人
如果你曾經懷疑過你的老公是連環殺人案的兇犯,事後不了了之。
但突然某一天,有些人過來說害怕你老公,所以連帶著也害怕你,你肯定會又聯想到之前那件事吧……
顏津月就是。
她正等待著他們說「你老公是殺人犯」,結果等到的卻是:「你老公不是人。」
什麼鬼東西?
顏津月很懵,她不明白這是一種辱罵他的形式,還是……
男人見她神情困惑,繼續說:「你真正的老公其實早就死了,你現在身邊這個,其實是個怪物變成的。」
顏津月更懵了。
但凡他說個她老公是那種喪心病狂、喪盡天良、泯滅人性的「不是人」,也比說他是物理上的「不是人」,其實是個「怪物」可信一些吧。
她目送著兩人離開,隱隱約約聽見,那個女生在對男人說:
「不是,她可是NPC哎,還是那個大boss的老婆,她肯定也是鬼怪啊。」
「她應該是人類NPC,不然,不可能十幾天都沒有對我們發起攻擊。」
「也有可能是隱藏的,需要機制觸發……」
他們越走越遠,後續的話,顏津月已經聽不清了,但捕捉到的「NPC」「鬼怪」「大boss」幾個詞已經在她心中掀起軒然大波。
難道,他們也是這個角色扮演遊戲的玩家?
可一個角色扮演遊戲,為什麼會有鬼怪,這到底是個什麼遊戲?
她很想衝過去問,可還是猶豫,畢竟她還有個「人設不能ooc」的限制在,若是搞錯,被系統真抹殺就得不償失了。
顏津月決定先觀察一下自己的老公,再做決定。如果他真如這些奇怪的人所說的「不是人」,那必然會露出破綻的——
可毫無破綻。
一個長相英俊、身材優越、氣度不凡、還賢惠體貼、出手大方的老公,怎麼可能會有缺點?
如果一定要說一個,那應該是偶爾在那方面有點小瘋狂,但這是情趣,無傷大雅。
顏津月是真看不出自己老公身上有什麼「不是人」的特點,無論是從外表、體溫,還是行事作風,都那樣的正常。
當然也有不正常的,還是那老兩樣——
突然消失卻又在新聞里出現已經成為「受害者」的壞人,和泛著青草香的紅色顏料「血水」。
既然從老公身上看不出答案,顏津月決定另闢蹊徑,獨自一人去會會樓上那個氣質陰鬱的白髮畫家林先生。
因為那兩件事和這位林先生也可以說是息息相關。
在那個歹徒敲門的那晚,顏津月先聽到的是樓上八零四噼里啪啦、猶如抄家一般的響動,後來才聽見那人的敲門聲。
至於那「血水」,晏棲說是從他家流出的,他也承認了。
或許和這位交流交流,事情會更加明朗。
林先生全名叫林齊宴,或許是他過於蒼白清瘦,顏津月總覺得他比自己小。
可他卻說:「我和您先生是同齡。」
林齊宴在開門後,聽到她是來欣賞畫的,倒是沒有什麼猶豫,就主動開門讓她進去。
年齡這個問題,是在她問:「你看著好年輕啊。是大學剛畢業嗎?」後,他的回答。
「說實話,有點看不出來。」顏津月的驚訝完全展露在面上。
面前的男人,一頭雪白長發,純潔無瑕,面容精緻完美,眼型狹長靈秀,白睫顫動之時仿佛蝴蝶振翅。
之前只是乍看,驚訝於他獨特的純白,可仔細一看,竟然覺得他長得和宴棲好像,尤其是那雙眼睛,都是完美無瑕的桃花形狀。
只是他的瞳孔顏色極淺,線條也偏青澀,而晏棲成熟俊美,瞳色較深,所以之前她沒有覺得像。
是她的錯覺,還是,帥哥都有相似之處?
「你想看什麼畫,自己看吧。」
林齊宴淡淡說了一聲,便把顏津月一個人留在畫室,自己毫不留情地轉身而去。
顏津月也不好說什麼,扯了扯嘴角,打量著這個畫室。空間很大,到處都堆著畫好的成品。
可這些畫,她看不見別的顏色,只有一片紅。
她從沒有見過這種作品,光靠紅色這一種顏色,深淺、明暗的交替,居然能畫出這麼多的畫,畫中山川河湖、人物花鳥居然都存在。
只是乍一看,「血淋淋」的,著實有一點滲人。
林齊宴又來了,拿來一瓶果汁,遞給她:「泡茶太麻煩了,還是瓶裝方便。」
顏津月愣了下,有些哭笑不得,接過道了句謝,真心誇讚:「用一種顏色就可以畫出這麼精彩的畫,你好厲害。」
「還好吧,素描也只有一種顏色。」
「好像是哈。」顏津月尷尬地笑了笑,心想這人說話怎麼如此噎人。
她又問:「那你應該喜歡紅色吧?」
「不喜歡。」
顏津月眼角一抽,她就多餘沒話找話,結果現在又被噎住了。
但是有一點疑惑解決了,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紅色顏料,能形成汩汩「血水」。就這滿屋子的紅色畫,毫不誇張的講,光是洗刷子都能把幾升水染紅。
但還有一點疑惑沒有解決,那天晚上,八零四究竟在做什麼,會發出那麼大的動靜,和那個人究竟有沒有關係。
她剛想問,男人的話卻搶先一步:
「我畫紅色,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因為,我只能看得見紅色。」
「什麼?」她驚訝。
林齊宴輕描淡寫:「你應該看見我的頭髮和膚色,這並不是我在搞藝術,而是一種病。除了這些特徵以外,就是我的眼睛不辨顏色,不是傳統那種色盲,而是除了紅色以外,其他顏色在我眼裡都是黑白的。」
他神色不似作假,而且主要是沒有作假的必要。
顏津月這回是徹底震驚了,好半天說不出話。
「不用同情我,我只是想解釋一下這些畫為什麼都是紅色而已,不是在博取同情。」
「放心,我沒有的。」顏津月連忙表態,「就是覺得挺新奇的,你看人都是灰白的,那我現在在你眼裡也是黑白的。」
男人點頭。
顏津月發散思維想像了,最後只能想到那種黑白漫畫。
林齊宴靜靜垂眸。
其實不是,她在他眼裡是彩色的。
黑白的寡淡和鮮紅的刺眼中,唯一柔和清新的彩色。
但他不會說。
畢竟,她是屬於那個人的,和他有什麼關係?
現在:和他有什麼關係?
以後:必須和他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