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因在江灼灼授意下正式接手所有公務以後, 安娜就相當於江灼灼的貼身女僕。
按照江灼灼的理解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私人生活助理,負責江灼灼一切生活事宜。
包括哄江灼灼開心。
江灼灼本來有點鬱悶,轉念想到叉燒包是無辜的, 又邀魏爾德一起品嘗新出籠的包子。
今天主要蒸了饅頭和叉燒包,有的人是天生不愛吃肉的,吃個饅頭也算是跟著嘗鮮了。
魏爾德瞧見又端出來一種新鮮食物,好奇地問江灼灼:「這又是什麼吃法?」
江灼灼挪得離魏爾德近了些,洗淨手掰開一個熱騰騰的叉燒包給魏爾德看。
雪白雪白的包子皮蒸得蓬鬆喧軟, 光是這麼看著就能聞到那股子天然的面香。最誘人的還是裡面的叉燒餡,那蜜汁叉燒經過爐火的燒制,里里外外仿佛都被麥芽糖汁浸透了, 有著紅亮紅亮的色澤, 連帶周圍的包子皮都多了幾分叉燒肉香。
江灼灼興致勃勃地介紹:「看,裡面是我們這邊剛做出來的蜜汁叉燒,單吃也很好吃,不過目前還沒有可以配合它吃的主食,所以就先做成包子拿來嘗嘗鮮了。」
蜜汁叉燒是粵省人最愛吃的燒臘之一, 只不過出了粵省可能很少人愛吃這玩意。
比如到了北方你說這個菜要配米飯?算了,不吃也罷!至於其他吃米飯的地區……什麼?甜甜潤潤的豬肉?不吃也罷!就算是粵省本土,買到不好吃的叉燒概率也很高。
好在江灼灼沒有這個煩惱, 她可是有個十分好學的廚師團隊, 每樣新菜都是其他人試吃到感覺差不多了的程度, 才會端上來給她嘗。
而且海蘭娜等人每次見到她都用熱切的目光盯著看,眼裡滿滿的全是期待——要不是還記著她是她們的領主,江灼灼懷疑她們很想抓著她的鳥爪子可著勁抖一抖, 看能不能抖出幾個新菜來!
魏爾德覺得從這開口的包子到裡面露出的叉燒都是他從沒見過的。
他學著江灼灼那樣洗淨手拿起個叉燒包嘗了一口, 只覺從麵皮到肉餡都軟和鮮香。
很好吃。
江灼灼也覺得很好吃, 不知道是具體哪個步驟不一樣,海蘭娜她們做出來的肉餡香而不膩,連她平時不太愛吃的包子皮都好吃得很,吃來叫人莫名連心情都好了不少,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難道蒸包子的過程中又出現了什麼新的增益效果?
江灼灼吃完一個叉燒包感覺還沒飽,又拿起個饅頭準備嘗嘗味道。
饅頭一般適合就著鹹菜之類的吃,只不過目前她們還沒有鹹菜,所以只能幹吃。
她咬了一口那白白的饅頭,眼睛頓時亮了亮,剛出籠的饅頭哪怕什麼餡料都沒有,那也是又香又軟,一口氣吃上三五個都不會膩!
很不錯,早餐種類又豐富了!
光是不同餡的包子就可以吃一整個月不重樣!
江灼灼快快樂樂地把自己那份包子給掃蕩光了。
美食這東西果然能讓人忘記煩惱!
魏爾德最終也在包子的誘惑下吃多了,他不著痕跡地收了收腹,堅決不在女孩兒面前暴露自己吃圓了肚子的事實。
要知道雌鳥是很善變的,有時候只是在看見你肚皮上長了幾根雜毛就感覺受不了要和你分手。
如果一個雄鳥把自己吃得大腹便便,難道會有雌鳥願意成為他的配偶嗎?不可能的!
魏爾德看向江灼灼的眼神很複雜。
這下輪到江灼灼問他:「你那是什麼眼神?」
魏爾德說:「沒什麼,就是感覺和你待久了很危險。」
他再這麼吃下去,別說和霍維勒·海特林格比了,就算是和他那平庸的兄長比也好不到哪裡去。一會他得去騎士營那邊借個場地鍛鍊鍛鍊!
江灼灼不明所以,但也沒太在意。
她吃飽喝足就有點困了,這才想到自己回來這麼久居然還沒睡過覺,於是回房趴到能把自己整個兒包裹的軟墊子(據說是用它當鳥這些年掉的絨毛做的)上補覺去。
梅因不放心地去看了一眼,見江灼灼睡得香沉才鬆了口氣,交待安娜把人照顧好,自己則回去考慮接下來的應對方案。
江灼灼一覺睡到天大亮,才想起自己撿回來的傷員。她胡亂吃過早餐,飛去騎士營那邊想看看傷員們的情況。
才剛飛近,就聽魏爾德正在吩咐自己帶來的醫士:「一定要儘可能地保住他們的性命,不要讓人覺得我們家養出來的醫士是無能之輩。」
江灼灼抓著根帶雪的樹枝停在不遠處,鳥鳥祟祟地等著魏爾德和醫士們結束談話。
魏爾德揮揮手讓醫士們繼續看護傷員去,轉過頭看向那隻光明正大偷聽的小圓鳥。
昨天都被這小鬼當著面說「你好酸哦」,魏爾德說話也不那麼客氣了,笑著調侃:「還以為你一點都不擔心霍維勒·海特林格死在你們沃野行省。」
沒想到還會一大早過來看望傷員。
江灼灼說:「我還在長身體,所以餓了就只想著吃,困了就只想著睡,這是我自己控制不了的!」
魏爾德說:「看來你還是只鳥寶寶。」
江灼灼:。
「你看起來心情不太好。」江灼灼抖了抖身上的絨毛,甩掉不知哪裡砸下來的雪,才好奇地抬起鳥腦袋看向魏爾德,「你不是不喜歡那個……海什麼什麼的嗎?」
「海特林格。」魏爾德睨她一眼,「看來你是真不想記人家的姓氏,估計我家的姓氏你也不記得。」
江灼灼不恥下問:「你家又姓什麼?」
魏爾德:「……」
為了不讓自己被氣到,魏爾德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他說道:「就算是再不喜歡的人,對方真出事了也不該幸災樂禍吧?一個紳士永遠不應該做出這樣的事。」
江灼灼懷疑地打量著魏爾德。
魏爾德笑著說:「好吧,我是沒少盼著他從皇都銷聲匿跡。只不過真到了這種時候,又感覺自己其實也沒那麼想看到這一天的到來。」
他倚在廊柱下,隨意地抬手幫小圓鳥彈掉頭頂沾著的一朵雪花。
「你知道像我們這樣的家族,內部的選拔制度有多嚴格嗎?只要你稍微落後一些,你就會被淘汰掉,像你姐姐辛西婭遭遇的那種暗算,在我們身上只會多不會少。」
「霍維勒·海特林格要是就這麼廢了,他們家連派來查看他傷情的醫士都會召喚回去,不會再在他身上耗費半點資源。你說殘酷不殘酷?」
江灼灼認真想了想,得出結論:「兔死狐悲!」
魏爾德挑眉:「什麼意思?」
小圓鳥熱心給他解釋了一下,意思就是兔子和狐狸同為獵人的獵物,狐狸看到兔子死了也會感到悲傷!
像魏爾德他們的家族培養後代的方式都差不多,魏爾德既然能預料到霍維勒未來的命運,自然也能預料到自己要是落入同樣的境地恐怕不會好多少。
說到最後,小圓鳥還隔空誇起了自己那位母皇:「我媽媽真好,還給我安排了像梅因她們這麼厲害的屬官!」
魏爾德:「……」
真是個小馬屁精。
兩人說話間,老沃德神色疲憊地從醫務室里出來了。
江灼灼飛過去問:「他們怎麼樣了?」
老沃德說:「傷情差不多穩定下來了,再休眠幾天應該就能醒來。只不過『藍霧』目前沒人能解來,他們就算醒來恐怕也沒辦法再當騎士了……」
江灼灼得知還是這麼個情況,再想想魏爾德剛才說的那些話,只能替這幾位騎士嘆氣了。
她又飛去看那匹拼死把自己的主人和他的戰友們帶出來的翼馬。
不知是不是裘德做通了它們的思想工作,其他翼馬沒有再舔舐它的傷口,但還是將那匹傷馬團團圍住不讓任何人靠近,更不願意讓騎士們將它掩埋。
江灼灼飛近仔細一看,發現那匹傷馬的胸腹居然有了微弱的起伏。
難怪這些翼馬都守在它周圍,原來是想護住它的一線生機。
難怪翼馬會成為騎士最忠誠的同伴,它們除了不能化人以外與其他開了靈智的鳥族與獸族也沒什麼不同。
甚至更重感情。
不管怎麼樣,人活著,馬也活著,大好事!
以後的難處以後再說!
眼前的好事值得蒸個花饃慶祝一下!
花饃這東西在北方農村基本算是走親戚必備食物,不管是逢年過節還是紅白喜事都得蒸花饃,可以說是從生到死都得吃它。
江灼灼聽說有種專門帶去看望病人的花饃,大體做法是給花饃上抹上蜂蜜過油炸一炸,叫作油饃饃。
在物質匱乏的年代糖油麵都是稀罕東西,大部分人都捨不得敞開了吃,所以帶上個油饃饃算是非常體面的探病禮物了。
至於更多的寓意,代表著的只是親朋好友的美好祝願罷了。
雖然傷患可能不太適合吃糖油多的東西,但她們可以多吃幾個,多祝福他們幾次!
江灼灼找到海蘭娜,一本正經地把自己的想法講給她聽。
海蘭娜同樣認真地記錄著江灼灼說的話。
饃饃抹上蜂蜜過油炸至金黃,還沒做出來就已經能想像出它該如何外酥內軟、香甜可口了。
她們都誠摯地祝願那幾位騎士早日康復!
當天中午,魏爾德就看到自己面前多了一盤香噴噴的油饃饃,而旁邊的江灼灼還振振有詞地說這是為霍維勒幾人祈福的食物!
魏爾德:。
你看我信你的鬼話嗎?
你明明是自己饞油炸食物了!
那傢伙被江灼灼救回來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等他醒過來以後跟江灼灼聊上一會兒天,不會又被江灼灼氣到再次昏迷過去吧?
(本章完)
作者說:小圓鳥:這是誠摯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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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感覺第三更還要摸好久才能摸出來,先發兩章吧!!
晚上十二點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