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曦：寶珠害我！
於曦四處逃跑。
不是她想逃，是除魔一動手，根本沒有她還手的機會！
這片天地間所有的飄雪都在一瞬間化為利刃，仿佛有自己意識的開始攻擊她。
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她掐訣燃起魔火，一道暗紅的火光燒出去，靠近她的暴雪消融。
可還不等她鬆口氣，地面落著的積雪卻突然蠕動，匯聚成一隻古怪模樣的巨獸，發出低沉吼聲的同時抬起巨爪朝她砸來。
抬劍抵擋，沒讓巨獸傷到自己，但於曦也在一瞬間飛了出去，重重摔進了雪堆間。
這一下給她的感覺就好像正面對上了鍾弦！
她咳嗽起來，撐著自己起身，可還沒抬頭，卻先聽到了近在咫尺的鈴鐺聲。
抬眼，除魔已經立在了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抬起劍，生鏽的劍尖在雪光中泛著寒意，直直向她刺來，並平靜開口道：
「除魔正道。」
這一劍刺下的瞬間，壓迫感幾乎讓於曦抬不起頭。
如果說寶珠它們的能力都和她一樣在金丹上下的話，眼前的除魔，就相當於修為高她數倍的修士。
對修士而言，等級的差距是不可逾越的鴻溝。
就算魔修比靈修偏強一些，但實力差距太大的時候根本就彌補不了多少。
她咬著牙，強撐著口中的血腥氣，硬是運轉內丹，將魔氣和靈氣一起破開，強行化開了身上的威壓。
這招叫做高山流水，是落純熙改良後的魔功，能讓魔氣變得和靈氣一樣，加強力量使用的威力。
落純熙教她這個，就是為了讓她在面對比她強的修士時，能夠順利逃離。
除魔一劍落空。
被劍刺入的位置悶震一聲，瞬間爆裂，厚重的積雪消失，同時出現的是一個數十米直徑的巨大深坑。
它怔怔的看著自己刺空的位置，又看向飛快遠離它的於曦。
「你怎麼會——」
後面的幾個字它說得很輕，再加上離得太遠，於曦沒聽清。
於曦已經在思考怎麼跑路了。
她看似逃跑，實則結陣，說什麼都要困住除魔。
能困住的時間越久，她就越有機會逃走。
她覺得自己這次已經不需要挑選什麼劍了，等回去後她要加強修為，到有贏過除魔能力的時候再來一次。
她不是自不量力的人，娘親既然讓她選一把最強的，那她就得有配的上這把劍的實力，至少也得贏過除魔！
誰想這時候的除魔只是看了她一眼，卻沒了鬥志似的，只垂了手。
周遭猛烈的風雪夜驟停，平靜的好像從未發生過剛才激烈的打鬥。
於曦也愣住了。
這又是鬧哪一出？
「你贏不過我。」
耳邊忽然傳來聲音，她猛然發現除魔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落在了自己身旁。
她下意識抬劍，可除魔的手卻捏住了浮光的劍身。
這一次除魔不為她來，只為了她的劍。
於曦敏銳察覺到不對，想收回浮光，卻聽清脆的一聲，浮光碎裂，無瑕的劍身多出數道猙獰的裂痕。
這一瞬，於曦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麼。
或者說什麼也沒想。
她只是感覺到浮光它死去了。
等她回神時，浮光已經被她奪了回來，她推向除魔的手卻深深刺入了除魔的腹部。
這時候才能看到，除魔的白衣下身體已經像瓷器一樣，遍布了裂痕，此時隱隱還能看到有碎屑雪花似的落地。
而除魔的身後，地面碎裂，積雪被什麼劈開，中間只剩了一道殘留著妖氣的裂痕。
「我要，殺了你。」
於曦烏黑瞳孔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寶石般的紅色，以魔氣做劍，刺入除魔腹部的手要垂直將它斬斷。
可除魔卻忽然笑了，她捏著於曦的手，將她的手從自己腹部拽出，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身體被割成什麼樣子，只是頗為歉意的溫聲道：
「對不起，殺了你的劍，但你還太小了，殺不了我。」
鈴鐺聲忽的響起，於曦眼前也完全變了景象。
這次世界不再是風雪，而是荒蕪一片的沙漠。
於曦抱著浮光，腳下是流動的泥沙，周圍已經不見了除魔的身影，只能聽到除魔的聲音道：
「給你一個機會，一個時辰，離開幻境，我就讓你的劍活過來，好不好？」
最後三個字好像還溫柔了些。
但於曦已經沒有精力去在意這些細節了。
浮光還能活過來？
於曦這次終於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了，她渾身緊繃的身體有了一瞬間的放鬆，緊接著立刻取下包袱，將裡面的東西倒掉，用布緊緊包裹住浮光的劍身，不讓它繼續受損。
「浮光？」
她低喚了一聲。
浮光沒有任何回應。
浮光是魔劍，就算沒有劍靈也有靈性，是陪了她兩年的夥伴。
於曦閉了閉眼，很快抬頭，開始環視這片幻境。
她不知道除魔到底要做什麼，但她知道除魔要殺自己是輕輕鬆鬆，搞出這一出，不一定是哄她玩。
她還有能救浮光的機會。
此時流沙已經吞沒了於曦的小腿，頂著熾熱的陽光，耳邊到處都是窸窸窣窣令人不適的聲音，但於曦卻沒有半點反應，也沒有離開流沙的想法。
任何幻境都和陣法有關，她腳下的流沙也有可能是陣術的一環，隨意亂走會打亂布置，要離開就會變得更難。
沙漠間除了流動的流沙外，什麼都沒有，要是一般人看到根本找不到任何能夠離開的陣眼。
但是於曦可是把蘇一對陣法的了解學了個十成十。
明明蘇一已經不在了，她還是能感覺到蘇一此時就陪在她身邊，將這片看似無解的幻境拆分在她面前，八門位置清楚顯現，只要找到陣眼……
於曦不斷在腦內計算著，全神貫注。
而在幻境外面，除魔正打量著幻境中的於曦，而它身旁是一把正被憤怒裹挾，殺氣騰騰向它刺來的魔劍。
它抬起一根手指，輕輕抵住了魔劍的劍尖，魔劍發出一聲痛苦的嗡鳴，很快墜落在地。
不等這把魔劍再次反擊，除魔抬起手，魔劍的劍靈立刻被它掐住了脖子，稍稍用力就能粉碎對方。
「墮魔的靈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