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事,還有剛才的事,都很感謝你。我想我還是另外找個住處吧。」桑瑜被秦御霆冷厲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手上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會不會哭她不知道,但是他馬上要發怒,她是能看得出來的。
「你要去哪?」秦御霆一把抓住桑瑜的手腕,見桑瑜手機屏幕亮起,上面顯示著傅遠聲的消息。
「你要租房子嗎?要不要跟我合租呀。」
桑瑜莫名有種被抓姦的感覺,下意識把手機按滅。
她能感覺到秦御霆的胸膛在快速起伏,像是被氣慘了。
好一會,才聽他開口道:「你身上麻煩多,我不希望孩子再出現任何危險,所以生產前,請你住在這裡。」
秦御霆的聲音恢復了初見她時的客氣疏離,連看她的眼神,也像是少了點什麼。
桑瑜覺得自己心裡好像空了一塊,她不敢去細想。
「我會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住。」
「安全的地方?跟傅遠聲住在一起嗎?」秦御霆嘲諷地勾起嘴角:「桑瑜,我希望在孩子出生前,你不要談戀愛,以免影響孩子的健康。你有什麼條件,可以提。」
桑瑜緊緊咬著唇,眼眶一陣陣發熱,卻什麼都沒說。
秦御霆眉頭皺得緊緊的,不能跟傅遠聲談戀愛,就讓她這麼難過嗎?難過到想哭?
「我只給你一次機會,有什麼要求,提。」
桑瑜吸了吸鼻子,擲地有聲地說道:「我希望你不要再干涉我的事情。」
秦御霆氣笑了:「行。」
然後拂袖而去。
桑瑜強撐起來的力氣仿佛一瞬間全泄了,她跌坐在椅子上發愣。
秦老爺子卻急匆匆地起身,連上鉤的魚也不管了,追著秦御霆的方向離去。
走到亭子口的時候,他回過頭來對桑瑜說:「我去看看霆霆,指不定一個人躲被窩裡哭呢。」
桑瑜擔憂地往前面看了一眼,又自嘲地搖搖頭。
那可是跺一跺腳整個帝都都要晃三晃的秦氏集團繼承人,天塌了都不可能躲被窩裡面哭吧。
只是跟秦御霆說開了之後,她在秦家的處境就變得尷尬了起來。
偏偏秦御霆又不肯放她離開,她以後要怎麼自處?
「桑小姐,地下室裡面的人吵著要見您。」一個傭人著急忙慌地走到桑瑜面前說道。
桑瑜疑惑:「地下室里是什麼人?」
「大少爺帶回來的,說是任由您處置。」傭人解釋道。
「他人呢?」桑瑜有些不自在地問。
「大少爺剛才氣沖沖地走了,老爺子想留都沒留住。您快給我去看看吧,有個兩個女孩子好像打起來了,其中一個說是您妹妹,被打破了頭,出了事可怎麼好?」傭人十分急切地引著桑瑜往外走。
桑瑜知道那群人的身份不一般,也不敢怠慢,腳步邁得飛快。
傭人連忙拉住她:「桑小姐,您慢點,要是摔了,我可怎麼跟大少爺交代啊?」
所以她們又著急又緩慢地走了十來分鐘,才到達地下室。
還沒進去就聽到裡面傳來了謾罵聲。
「她是你們桑家養出來的賤種,你自己跟她有恩怨,卻要來連累我們!」
「之前在店裡,要不是你搞事情,我們怎麼可能針對她?」
傭人腳步微頓,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帶桑瑜下去。
裡面桑晴不敢得罪那些夫人小姐,只能把氣撒到傭人身上:「叫你們去找桑瑜,你們去了沒有?我是她妹妹,要是我出了事,她不會放過你們的!」
「桑家已經跟我斷絕關係,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好妹妹。」桑瑜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下室里狼狽的桑晴。
她頭上纏著紗布,紗布上還滲出了血跡,看上去被打得不輕。
「桑瑜,你快讓秦家放我們出去!以前你對我不忠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一直沉默著的樓逸辰看到桑瑜,突然跳了出來。
桑瑜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後背靠上了一堵溫熱的牆。
他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既往不咎?你也配!」秦御霆略帶憤怒的聲音響起,胸腔震動著,讓靠在上面的桑瑜心尖一陣陣發麻。
她連忙往前走了兩步。
「一個人來這種地方,這就是你說的,會好好照顧孩子?」秦御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帶到了自己身後。
桑瑜下意識去看那個帶自己來的傭人,卻發現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溜了。
看她在路上小心翼翼的樣子,也不像是要害她,那為什麼要把她引到這裡來?
「對不起。」她低聲道歉。
秦御霆冷哼一聲:「桑瑜,你的道歉分文不值。」
原來,對她沒有特別關照的秦御霆,說話時是這樣的。
好像每個字都帶著刺,能把她的心臟刺出血來。
「秦少,這件事情都是誤會,我們真的沒有故意針對這位桑小姐,我們都是被人騙了。」一位幾小時前還是貴婦,現在頭髮散亂,衣服髒污的貴婦,仰著頭對秦御霆說道。
傳聞秦家繼承人從來不近女色,可是剛才卻跟桑瑜挨得那麼近,咬了那麼長時間的耳朵,可見兩人關係不一般。
「誤會?」秦御霆一揮手,地下室里的投影儀上開始播放禮服店裡的監控。
說話的貴婦臉色一點點蒼白下來。
「秦少,您不了解我姐姐,她以前在桑家的時候,因為揮霍無度,就喜歡偷爸爸媽媽的東西。後來我回來了,她又因為嫉妒,總是欺負我,搶我的東西。那時候,逸辰哥哥還是她的未婚夫,他只是看我可憐,對我稍微好了一點,姐姐她,她就跟別的男人亂來,來報復我們。」桑晴半捂著臉哭泣,眼睛似有若無地瞟著秦御霆,好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秦御霆看她的眼神卻始終冰冷如雪。
桑晴咬咬牙,繼續說道:「我知道,我在店裡的時候有些過分。可是,我也是怕姐姐闖下大禍。秦小姐的禮服價值上千萬,我們桑家現在哪裡賠得起啊?到時候,姐姐不是只能去坐牢了嗎?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去坐牢,所以才鬧起來,想讓大家出出氣,就不跟她計較了。」
桑瑜氣得渾身發抖,桑晴一直就有這個本事,把白的說成黑的,黑的說成白的。